(十三)輪回下 fцшenн.#169;m
半旬過去,你已經(jīng)放了六次血到趙玄朗的藥湯中。而且,此事神不知,鬼不覺。 今日便是最后一回。你以為這回也定能像以往的那六回一樣,不會被人知曉。可這回偏偏不能如了你的愿,恰好被趙玄朗他撞見了。 “夫人!”趙玄朗本想到廚房找你,沒想到卻看見你竟然如愚昧得像那書中之人忍痛割腕,以血入藥。 他一把拉過你,慌慌忙忙地從衣擺處撕下布條,替你纏好了傷口,還要緊緊地捂住它。但是,見到血仍從他指縫中滲出,他還是氣得心疼,不禁冷了臉朝你怒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沒事……我不疼……”你倒是被他攥得有些疼了,不由地鄒了鄒眉。 “你不疼,我疼!”趙玄朗平時(shí)很少高聲與你說話,今日這么一來,反而引來了奴仆們好奇的窺探。 你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示弱道:“我們先不吵,好不好?他們該笑話我們了……” 趙玄朗冷冷地朝奴仆們瞥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硬拽著你未傷的那只手,大步地朝臥房走去。 他和你開始吵架了。?uтaχs.?ò?(futaxs.) “誰讓你這般為我治病了?你也不問問我愿不愿意?”趙玄朗氣得咬牙,轉(zhuǎn)念一想,又急聲問道:“夫人這么急著想為我治病,真的是為了我好?” “你在說什么糊涂話?我不是為了你能快些好,還能為了誰?”你的火氣一下子被他激了起來。 “確實(shí),等我好了,你就能快些擺脫我,就能和衛(wèi)家公子雙宿雙飛了不是?要不然,他為何總是借著定購布匹的由頭來找你?”他一時(shí)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妒火中燒,還是醋意彌天。 “你……不可理喻!”你被莫須有的罪名氣得渾身發(fā)抖,心頭涌上委屈,卻又不愿他見著你哭,忙背過身去,悄悄地抹掉眼淚。 趙玄朗見著你背過身的舉動,心中更覺異樣——你這是對他冷了心,連瞧他一眼都不肯了。想及此,他的神色更加陰鷙沉郁了。 “你……”趙玄朗走過去,猛地扯著你來面向他。此時(shí),你撅著櫻唇,眼眸噙著淚,睫毛一眨,淚水悄然滑落。 “夫人……”趙玄朗感到一陣又一陣的錐心之痛,伸手替你抹去淚水,俯身攬臂,緊緊地?fù)ё×四恪?/br> 淡淡的藥香圍繞著你,肩膀也被他箍得生疼,你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禁錮,卻被他摁著更緊了。 趙玄朗的手背因?yàn)檫^于用力而青筋微凸。 “夫人,夫人……我錯(cuò)了……”他一遍遍地重復(fù)著,音調(diào)沉沉??伤@樣,反而惹得你眼淚流得更多了。 “混賬……明明我心里只有你一個(gè),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gè)……你居然敢那樣想我……”你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訴道,哭得肩膀也連帶著一抽一抽的。 “嗯……是我的錯(cuò),我不該那般無理取鬧……”趙玄朗如今不敢再惹你了。見你落淚那一刻,他還感到一陣有如高山墮落的恐慌,這讓他很不好受。 趙玄朗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喝下了你熬的藥,并且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一向寡淡的臉色稍稍有了些血色,清瘦的身體總算長了點(diǎn)rou。他近日學(xué)武的興致也隨之多了起來,非得纏著護(hù)院的那兩個(gè)魁梧大漢來教他幾個(gè)招式。 “夫人!”趙玄朗興高采烈地朝著你跑了過來,一把將你抱了起來。 你被他一下子抱離地面,不禁高聲叫喚了一聲。但驚訝之余更多的是高興,可你又不免為才見起色的身體擔(dān)憂,下意識地緊了緊勾著他脖頸的手臂,輕聲哄道:“好了好了,我都要頭昏了,快放我下來……” 趙玄朗這才將你平穩(wěn)地放下,兩眼熠亮,目光牢牢地黏在你臉上,“夫人,我變厲害了,是不是?” “是了,夫君變厲害了……”你寵溺地望著他,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趙玄朗剛剛結(jié)束一輪練習(xí),額上還蒙著一層熱汗,看得你心疼,忙拿了帕子替他擦去。 “謝謝我的好夫人,”趙玄朗笑著,星眼中浮著一層碎光,宛如湖光粼粼一般。 “聽好了,跟他們學(xué)武不許要強(qiáng),身子感覺到不適了就立刻要停下來,知道嗎?”你微微肅了容,語氣也變得老氣橫秋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趙玄朗盯著你一開一合的紅唇,忽的低頭吻了上去。 “唔……”你的呼吸頓時(shí)紊亂,揪著他衣裳的手忍不住輕輕顫抖著。 吻了半晌,他才肯放過了你。你則臉色漲紅著,眼波瀲滟晃動,說話都不利索了,“又胡鬧……大庭廣眾之下,成、成何體統(tǒng)?” “誰的眼珠子敢亂瞧了?”趙玄朗環(huán)視一周,那些奴仆都面色不改地各自干活,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夫人如此嬌羞的一面,只能讓我看……”趙玄朗情不自禁地朝你臉頰親了親,立馬乖巧地又轉(zhuǎn)了身,匆匆留下一句話:“夫人,我又得去練武了,今晚莫要等我用飯了……” 你看著他像個(gè)孩子一樣漸漸跑遠(yuǎn),心中不免又泛起一陣酸甜。 如今,這輪回法陣中沒了戾氣的趙玄朗,便是你最想看見的。 而且,照此情狀看來,趙玄朗的魔根應(yīng)該在慢慢修復(fù)了。只不過,他恢復(fù)自己的神識后會不會怨你?會怨你愚蠢無知,怨你害了他嗎?你這般救他,能不能消了他心中的怨恨? 你不知道,只能默默地等著,再慢慢地接受。 料想中的局面猝不及防地來了。 這日清晨,你方堪堪睜開眼,便見趙玄朗以晦澀難懂的眼神看著你。 僅此一眼,你便知道是他。 “師兄……?” “符玉蝶,為什么費(fèi)盡心思地救我?”他喉嚨有些發(fā)澀,擰著劍眉又問:“我死了不是正合你心意嗎?這樣你就能回門派,繼續(xù)做你師弟的好師姐,做師父的好徒兒……” “我不想你死……”你一想起他入陣前那張死氣沉沉的臉,心中就不由地升起一陣懼意,是那種令你手腳瞬間發(fā)涼的懼意。 “為什么呢?”趙玄朗捧著你的臉,殷切地注視著你,“玉蝶,你告訴我,為什么不想我死?” 你囁嚅了半天,明知他是故意在逼問你,卻還是說了出口,“因?yàn)槲?、我心悅你……?/br> 趙玄朗聽到他盼望已久的話,那顆時(shí)常浸在苦水的心終于嘗到了蜜糖,甜意在心底寸寸蔓延。 “符玉蝶,你這回真不能騙我了……”趙玄朗勾了勾唇,情不自禁地?fù)Ьo你,吻了吻你的眉眼,“你要是還騙我,我便……真的會殺了你,然后我再隨你而去……” 你的身體被他的體溫熨燙著,似乎是整個(gè)人都浸在了溫泉里,溫暖又令人安心。 “趙玄朗……不會了,我這輩子不會離你半步了……你不能嫌我煩……” “好……我求之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