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wù)失敗后 第90節(jié)
沈箐打了個響指:“你說得沒錯,我猜也是!” 把孩子藏在褒陵行宮的秘密基地小心養(yǎng)著,再把假男孩弄出來,回頭再送回宮里,就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子了。 這個判斷還有個佐證,皋京宮里現(xiàn)還真?zhèn)€正“懷孕”的宮妃! “哼,想得真美!垃圾,人渣?。 ?/br> 沈箐拍案怒罵燕殷,罵完之后,“……那咱們現(xiàn)在?” 怎么辦呢? 重返褒陵,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暗里營救的事情,只能出其不意,可一不可再的。 再來一次,大概算自投羅網(wǎng)了。 “難道等等?” 等個兩三年?可時間一長,變數(shù)就多,這也不是個什么好辦法。 燕長庭卻在想那個由兩名高手暗中守衛(wèi)的假山,有蛇窟的那個,他是親自去探的,所以印象很清晰,幾乎是馬上,他就回憶起這個不大尋常的地點。 ——那兩個高手正是住在假山腰上搭建的小屋的。 而那個假山,后面連接這野囿的自然山體,山體不算很高,大約二三十丈高,但卻是自然山,一路延綿至行宮之外的。 如果掏空山腹,那完全能當一個全封閉的秘密基地的。 現(xiàn)在很明顯,那兩個高手顯然是燕殷的秘密基地的第一道防線,蛇窟則是第二道。 燕長庭當初不是猜不到,而是和他沒關(guān)系,他不是奔燕殷的秘密基地去的。 他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沈箐。 沈箐摸下巴:“你說得有道理。” 可是現(xiàn)在,卻感覺不大好使,第一個他們不好去第二趟,第二孩子也不知被轉(zhuǎn)移走了沒有。 “現(xiàn)在大概沒有吧,但我們再去就不一定了,況且,你肯定不能再跑這一趟?!?/br> 燕長庭是盟軍主帥,身份何其重要,第一次完全攻其不備危險系數(shù)低也就算了,要是第二次再過去,那風險可就大大增加了,那怎么行? 沈箐雖然各種嫌棄他生氣他,但兩人近日糾纏拉扯間以及此刻她自然而言的話語,都無一不證實她心里有他。 她自己都沒留意,燕長庭卻注意到了,他心里很高興,不過沒敢表現(xiàn)出來,繼續(xù)保持一臉的正色,他思索片刻,“我們攻打褒陵吧?!?/br> 他食指敲了敲長案,毫不遲疑地道! 盟軍近日已經(jīng)在商量下一步的作戰(zhàn)計劃了,打鐵要趁熱,休整一番讓大軍歇歇氣,緊接著就該挾著這士氣如虹的大勝余威高歌猛進。 燕長庭和旸王凌英的通信非常頻繁,后者將會在這兩天就趕至青山軍中,進行最后的磋商。 褒陵距朝廷大軍防守線其實并不很遠,也就幾百里地的路程,近日燕長庭也一直在遲疑東線開戰(zhàn)還是西線開戰(zhàn),這兩者各有各的優(yōu)缺點,現(xiàn)在正好,不用猶豫了,直接選西線即可! 然后將褒陵也秘密納入打擊重點之一。 “屆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燕長庭起身抽出大瓷罐里的軍事輿圖,展開,耐心講解給沈箐聽,按褒陵的地理位置,其實并不算兵家必爭之地,不過若是取下了西垣,卻又可和凌英連成一大片,回頭再去取昂州不遲。 “這褒陵距西垣也就一百余里,屆時發(fā)動騎兵突襲泗源西關(guān),聲東擊西,可打燕殷一個措手不及?!?/br> 沈箐秒懂:“褒陵不保,那么,他那假山肯定是要緊急遷移的!” 也就是說那個秘密基地。 屆時,不管里頭有什么,都得露出來,那時候都不用他們冒險潛入去瞎踅摸。 “咱們好好計劃一下,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趕上堵一個正著!” 肯定沒人敢傷害她外甥女的,屆時對方投鼠忌器,孩子很可能直接就能救回來了。 完美! 沈箐說到興奮處,一擊掌,她習慣就側(cè)頭和燕長庭對視一眼,兩人都帶著笑。 只不過目光剛和他對上,沈箐就反應過來了,十分懊惱,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你丫的! 燕長庭并不介意,他因為兩人的默契愉悅得緊,連忙端茶倒水,十足十的低聲下氣姿態(tài)。 不過下一秒,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沈箐捏了捏下巴,“我們給祈哥哥去個信吧?” 想要近距離監(jiān)視,如果有榮王的里應外合,那將會事半功倍都不止。唔,不過她也擔心會拖累榮王,因為虞太后那個事情,她總有點擔心他,她怕他也難得很,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又麻煩他。 “要不……先問問,不行就咱們自己安排人好了?!?/br> 燕長庭臉立馬一黑。 一聽到這“祈哥哥”三字,他臉色立馬晴轉(zhuǎn)多云,有一點點微翹不細心看看不出來的嘴角馬上就扯平了。 換了別人吧,那估計是看不出來的,但沈箐是誰?一眼她就把這家伙瞅了個清楚明白的。 沈箐牙根癢癢,好啊,都不掩飾了是不是?她算看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個霸道的,嫉妒心強得快漏出來了! 她罵:“嗨,你這是什么臉色呢?” “給我說說?” “你不高興是吧,那你給我說說,你為什么不高興了?!” 燕長庭瞅了她一眼,不敢說話,抿唇低下頭。 他模樣生得好,膚白唇紅又年輕,這么一低頭,看起來就憑添幾分委屈,還有一絲落寞。 又來了,又來了! 就是裝的,這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貨!能純到哪里去?!上過一次當?shù)纳蝮渲苯託庑α?,惡狠狠地說:“裝什么裝,不許裝!再裝,直接打死??!” 她聲音大得,連外頭守帳的史玉李源張云符簡都聽得一清二楚,四人面面相覷。走到營帳門前的謝英華剎住腳步,揉揉耳朵,算了,他還是等會再來吧。 他拖著紅纓一溜煙跑了。 “哎哎,……” “你擔心個屁,你家小姐和燕長庭一塊啥時候會吃虧?” 紅纓想想,覺得也是,于是被拖跑了。 帳里的燕長庭:“……” 其實他不全是裝的。 這一面,在沈箐面前才會有的,也是因為她,才會得以保存下來最后一點處.女地。 算是本能,本性。 不過他不敢辯駁,只好挺直脊梁抬起頭,調(diào)整表情,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嚴肅正經(jīng)一點。 沈箐才哼了一聲,放他一馬。 懶得搭理這家伙,她鋪開一張長紙,咬著筆頭斟酌了一會兒,最后才用十分保守和輕描淡寫的語氣,把她這邊的事情說了一遍,她抹去了褒陵的作戰(zhàn)計劃,一來這是軍事機密,不外泄是原則;二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給榮王壓力,因為她而影響他的決定。 一封信翻來覆去地寫,地上的紙團揉了十好幾個,才終于寫出一封她還算滿意的。 沈箐看了半晌,最后裝封,把謝英華叫過來,“傳過去,萬萬小心,寧可慢不趕快,絕對不能外泄!” 謝英華瀟灑一舉手,“我辦事,你放心!” …… 可即便沈箐不說,榮王最后也猜出來了。 一見孩子不對,他就皺了眉。 結(jié)合沈箐的問題,他也是個有軍事素養(yǎng)的人,稍稍忖度,就猜了八.九不離十 。 燕長庭和沈箐那邊,想敲山震虎?方式是……攻打褒陵吧? 他腦筋快速轉(zhuǎn)動起來,幾乎是馬上,榮王就決定要和沈箐聯(lián)手了。 是,是因為他想幫沈箐。 但這回還真不獨因為她。 他迅速提筆,非常隱晦地,將自己銀簪試探的結(jié)果告訴了她。 ——其實不用懷疑,連榮王這么一個外行人都因為細心而窺到端倪,御醫(yī)斷無可能診不出來的,還有太后身邊的那幾個貼身的一等大宮女。 但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一點異常表現(xiàn),仿佛虞太后是真的只是生了重病。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接到了同一個命令,是輔助者甚至實際cao作者。 誰能命令他們毒害當朝太后? 答案只有一個,也只有唯一的一個。 燕殷。 這可真是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 榮王卻不得不陷入其中,萬籟俱靜,一種風聲鶴唳的膽寒之感,榮王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而他從來都不懷疑燕殷的心狠手辣。 這些日子,榮王仔細留意著,他甚至察覺了御醫(yī)眼底的隱隱藏著的一絲駭怕。 是啊,這種事情,誰不擔心被事成滅口呢? 榮王倒不至于御醫(yī)的境地,但也沒有好太多,他無法抽身,更不敢表露一絲的異常,可幾番權(quán)衡,都難以下判斷。 他連事實的真相都一絲不知,怎么下判斷? 沈箐這封信來得正正好! 他沒有猶豫多久,很快就決定了里應外合幫忙監(jiān)視,他在信中溫聲安慰了沈箐,并隱晦說了他的困境,表示自己希望能獲悉一點蛛絲馬跡,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 是他有需要的。 他愿意的。 可他越是這么說,沈箐心里就越不滋味,榮王想探究一點真相是真的,可那處秘密基地真的有他想要的蛛絲馬跡嗎? 對比起不確定收益,他冒的風險要更大得多。 所以其實,榮王一定程度也是因為沈箐。 換了別人,他肯定就不會這么輕易答應的。哪怕權(quán)衡后同意,也不可能這么快這么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