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wù)失敗后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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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沈箐抹了一把臉,七手八腳爬坐起身,捂住被磕得生疼的嘴巴,震驚說。 她跳下地,一陣風(fēng)般地卷出去了。 沈箐第一次跑了。 落荒而逃。 她甚至不敢讓燕長庭開口說話。 是很沒有出息,但掀開帳簾,被細雨一澆,她亂哄哄暈陶陶的腦袋才好歹感覺清醒過來了。 …… 媽呀! 這一個吻,沖擊力實在太大了。 沈箐什么也說不下去了。 簡直震撼她全家,沈箐這會兒腦子轉(zhuǎn)跟不動似的。 亂哄哄的,沖出來,淅瀝瀝淋了一會兒雨,沈箐一抹臉,媽呀,這地兒實在她不敢待下去了。 她仿佛被狗攆似地沖回自己的營帳去了。 還是看看二姐吧,看二姐最安全。 沈箐營帳里頭的人已經(jīng)散了很多了,畢竟沈恬身體不適,而胡大夫又需要一個比較安靜環(huán)境施針。 沈箐強顏歡笑,送走了大家,回頭沈雋有點奇怪多瞅了她兩眼,好在沈箐剛才已經(jīng)偷摸照個鏡子了,不然她肯定第一反應(yīng)就是捂住嘴巴。 沈箐強自鎮(zhèn)定,沖大哥笑笑,順便給他一個“怎么了?”的莫名眼神,成功把大哥給糊弄過去了。 她心臟現(xiàn)在還跳得超快,都沒敢回憶剛才的事,打起精神,先看二姐。 胡大夫已經(jīng)給沈恬施針完畢了,史玉在里頭幫她穿好外衣,胡大夫沒有多留,和沈箐交談幾句,就提著藥箱回去了,藥等會煎好他讓藥僮送來。 沈恬已經(jīng)醒了,經(jīng)過針灸和推宮過血她狀態(tài)好了很多,一睜眼看見父親大哥和meimei,當(dāng)即聲淚俱下。 “爹,爹!大哥——” 沈正崧這一刻也不禁老淚縱橫,其實他不算很老,未及五旬,才四十多的人,但這一兩年真的老得很快,兩鬢已經(jīng)明顯見到白發(fā)了。 “是爹不好,是爹爹的不好!爹爹沒有保護好你啊孩子,都怪爹,……” “不,不,不是的爹爹!……” 父女二人抱頭痛哭,沈雋拍著二meimei的背,也目泛淚光,他低頭拭了去。 此情此景,沈箐心里酸酸的,情緒也終于徹底從剛才燕長庭那場景抽離出來了,“爹,二姐,都過去了,以后會好起來了!” 沈雋深吸一口氣,也笑道:“是的,小妹說得不錯!” 這么長的時間了,一家人終于重新聚首了,大家經(jīng)歷都很多,但萬幸人都好好的,該平安回來的都平安回來了。 是啊,以后會好的。 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大家終于破涕為笑,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一場團圓。 他們還吃了一頓團圓飯。 沈箐見大家都不哭了,露出笑臉了,她興沖沖去張羅晚膳。 沈恬精神頭也極好,倚著床頭慢慢喝粥,時不時看著家人溫柔微笑。 她問沈箐:“阿庭呢?怎不見阿庭?!?/br> 她可沒忘記燕長庭,從小到大,沈箐不管去哪都帶著燕長庭,就連每年除夕的團圓飯桌,只有沒外人,她都硬拉著燕長庭加塞進來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箐舌尖被燙了一下,她若無其事放下湯碗:“燕長庭啊,他忙著呢,軍中這么多事,魏太妃還有那么多東西要交給他,哪有空,剛被人拉走了?!?/br> “這樣啊?!?/br> 沈恬理解點點頭,又感嘆:“真想不到,原來他是太.祖親孫,魏氏的血脈?!?/br> “是啊是啊?!?/br> 沈箐一邊努力地笑,一邊忍不住偷偷往帳簾瞄了眼,要是燕長庭敢又杵在外頭打她的臉,她這回真發(fā)飆了! 嘴巴還隱隱作疼,啊啊啊她暫時不想見燕長庭,還是讓她一個人待著吧。 沈箐也沒敢出去,因為她怕一出去又碰到他,好在這里就是她的營帳了,她不出門再正常不過。 而燕長庭也肯定不敢擅闖,沈恬在,還是在臥榻養(yǎng)病,男女有別,而私事鬧開給家人知道的話,沈箐鐵定翻臉的。 今晚就姐妹倆擠一床吧。 史玉又張羅了個行軍床來,把兩個拼成一個,以免影響沈恬的休養(yǎng)。 沈箐夸她:“我家史玉真能干!” 她笑嘻嘻的,從前還愛逗人,往常說這句時,時不時就會她們吧唧一口以資鼓勵,但今天剛勾過史玉肩膀,那嘴還沒動作又想起燕長庭,動作一滯。 啊呸呸! 她親不下去了。 好在史玉早就識破了她的伎倆,啐了一口一矮身,“小姐又來了!” 她給沈箐翻了個白眼,提上剛才收拾一籃子雜物出去了。 沈箐順勢“嘿”一聲,訕笑兩句,趕緊把這茬給混過去了。 她揉揉嘴巴,牙疼般地嘶嘶兩聲,轉(zhuǎn)過頭來,卻見燈火下沈恬正盯著床榻某一點,在出神。 她臉色還很蒼白,美人憂思,我見猶憐。 沈箐不是男人,但還是很心疼自家二姐的,忙不迭爬上床,“姐,怎么了?是不是想孩子?我讓紅纓把他抱過來?” 孩子沈箐剛才問過,能吃能睡,挺好的,已經(jīng)讓乳母哄著睡下了。 沈恬回神,“……不用了?!?/br> 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摸摸沈箐鬢發(fā),“我們睡吧。” 咦,二姐這表現(xiàn)有點不對啊。 姐妹兩人躺下,沈箐小聲說:“二姐,究竟怎么了?還有什么是和我們都不能說的嗎?” 不得不說,沈箐最后一句擊中的沈恬的內(nèi)心最深處,被囚被關(guān)rou在砧板這么久了,終于得以和家人團聚,沈恬仿佛彷徨的游子終于回到屬于她的港灣,是啊,和家里人有什么不能說的。 沈恬翻了兩下身,猶豫最后,還是小聲說:“meimei,我,我感覺那個孩子不是我的?!?/br> “他好像不是我的孩子!” 這個懷疑其實很久了,“我和孩子分離過一段時間,等到了行宮再見,我總覺有哪里不同了,……” 五官還挺像的,孩子對她陌生也正常,畢竟長開了,母子也很是分離了一段時間,可不知為什么,沈恬總覺得有點不對。 她偷偷看了孩子的左手腕,卻發(fā)現(xiàn)小痣沒有了! ……沈恬作為一個母親,說不擔(dān)心腹中骨rou是不可能的,生產(chǎn)之后,她雖力竭昏迷,但昏睡過去之前努力睜開一點眼皮子,恰好看見孩子掙動的小手小腳,左手腕皮膚外側(cè),有一點小小的黑色沒有凸起的小痣,正在腕部的小凸骨上。 御醫(yī)和嬤嬤奶母對她的孩子十二萬分鄭重,孩子是冬季出生的,蠟燭包打好之后,誰也不敢輕易揭開,沈恬也是,怕凍著孩子,也不敢。 她除了喂奶,照顧孩子的是嬤嬤奶母,孩子住另一邊的偏殿,奶母像防賊一樣防著她,不過當(dāng)時她處境不好,且一天能見多次,感覺還好。 可后來漸漸見得少了,直轉(zhuǎn)移到了行宮,孩子原來是不給她見,但沈恬為母則剛,豁出去必須要見到孩子,郝姑姑心里對她還多少有點顧忌,但前方戰(zhàn)事不好,沒人有膽子拿這點小事傳書觸霉頭,于是和負責(zé)趾鱗殿的管事嬤嬤商量過后,允許她幾天見一次。 可這么一見,沈恬卻見出懷疑來了。 她緊緊握著沈箐的手,不知所措,又害怕,“聽說胎痣會消,”這是小時候聽母親虞氏說的,虞氏說,小胎痣有的長開后會不見的,譬如沈箐,出生時左頰也是有個小點,后越來越淡,幾歲就沒了,“可孩子也還沒夠幾歲啊?!?/br> 會淡得這么快嗎? 可麟趾宮那孩子不是她的,她的孩子又去哪了啊! 沈箐:“……” 沈箐頭疼欲裂。 好半晌,才舔了舔唇。 她沒法安慰她二姐,因為燕長庭一抱回孩子,她第一次打開襁褓,也詫異了一下,因為那是個男孩。 ——她知道得更多,因著清楚上輩子“獨寵”和“皇后”的原因,她一直以為上輩子的其實外甥女而不是外甥。 那燕殷真幸運得了個兒子,她猜錯了,上輩子的真是外甥而不是外甥女? 所以沈恬說起懷疑的第一句,她幾乎馬上就信。 真的沒錯! 那燕殷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可能是暗度陳倉,畢竟上輩子掩飾外甥女的女孩身份,也掩飾得著實辛苦。 明面放個男孩子? 等這孩子長大,妃妾“懷孕”,待生下他真正的孫子,替換上去,然后這個“皇子”或者“太子”就能功成身退了,到時都不用搞假尸體,直接上真的就行。 沈箐沉默片刻,“……我們先讓人把孩子抱過來,先看看是真是假再說?!?/br> 不過這事兒最后還是拖到了第二天,因為沈恬體恤父兄,蒼老了許多的父親讓沈恬心如刀絞,還有大哥,再見面大哥的腿竟然不良于行了,她震驚又傷心自責(zé),她憂心父兄身體,這邊折騰起來肯定要驚動沈家父子的,沈恬雖焦急,但也不差一晚上,她硬是按捺下來了。 這夜,姐妹倆誰也沒睡著,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飯后,應(yīng)付完一大波來探病的人之后,沈箐立即打發(fā)人去吧孩子抱過來。 沈恬接過襁褓,沈箐幾乎是迫不及待解開系帶,一把拉起孩子左手的袖子。 沒有! 她不死心,又拉起右手。 小孩子皮膚細嫩光滑,白生生的,可腕間空空如也,不管內(nèi)還是外,什么胎記小痣都沒有。 沈箐松手,捏了捏額頭。 沈恬已經(jīng)哭起來了。 彷徨又驚懼,壓抑不住的低泣。 紅纓和史玉不明所以,沈箐擺擺手,示意先別問,她反手握住她二姐的手,“二姐別擔(dān)心。” “我們肯定能把孩子救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