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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澤龍彥就這樣從“一日助理”轉(zhuǎn)變成了“最近這段時間的助理”。 第1卷 第50章 『金『色』的蓮花與法/輪掩映著青年的身影, 他盤腿坐在鋪墊上,聆聽著信徒的心聲。 而白發(fā)黑眸的神靜坐在他的身側(cè),她在聆聽著他的心發(fā)出聲音。 他的心在說:愚蠢、無趣、毫無意義?!?/br> “別天王”這一角『色』的戲份并不算重, 因此淵絢需要待在劇組的時間也不像童磨那樣長。 不過從她第二次來片場的時候開始,大家便發(fā)現(xiàn)她身后多跟了一名“助理”。 一個場景的拍攝結(jié)束后,童磨站在淵絢身邊, 他順著淵絢的視線朝著她所看的方向看去——白『色』長發(fā)的青年站在遠處。 童磨狀似隨意地開口道,“淵老師還沒有換助理嗎?” 淵絢搖搖頭, 她沒有多解釋什么。 但童磨并沒有要立刻結(jié)束這個話題的意思,他提起了之前在簽售會場時發(fā)生的事情,說他只是一時太過激動,所以難以自控。 “但是淵老師的助理未免有些太過強勢了吧?明明您都阻止他了,他完全沒有把您的話放在眼里呢。” 淵絢輕易聽出了他言語中挑撥的意味。 童磨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他有時候會讓人覺得親切溫和, 但是有時候又像是不懂得讀空氣一樣, 別人不樂意聽的話一句句地冒出來。 不過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 他的臉可以讓大部分人打消動怒的念頭。 分明已經(jīng)是青年的模樣,但是在他的臉上卻還留存著小孩子一樣天真稚嫩的神情,說出了惹人討厭的話也讓人覺得是太過單純的緣故。 但是淵絢看著他的臉, 越是相處的時間變長,她越是覺得, 比起說是童磨在扮演“教祖”, 反而更像是“教祖”在扮演童磨了。 或許海道導演說的的確是對的, 他說童磨就是為了萬世極樂教教祖這一角『色』而生的。 淵絢告訴他,“他并不僅僅是我的助理?!?/br> 童磨將視線從遠處的澀澤龍彥身上移到了她的身上,“那他還是什么?” “是我的家人?!?/br> 淵絢輕聲說道,“是無可替代的家人。” 她仿佛只是單純地在陳述著一個事實,又好像是在告誡童磨, 看著淵絢的神情,童磨不太敢確定她這時候到底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情說出了這種話。 但他想要說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要說出口的。 “我非常喜歡淵老師?!?/br> 童磨注視著她說,“從我讀到您的小說,也從我開始給您寫信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非常喜歡您了?!?/br> 他嘴上是這樣說的,腦袋里或許也是這樣想的,但與常人不同的感情處理系統(tǒng)卻使得他對“喜歡”這種感情也無所知。 他只知道,自己在淵絢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就好像他們已經(jīng)認識了很久很久——直到死去又直到轉(zhuǎn)生。 如果真的有前世的話,或許她真的就是別天王吧。童磨是這樣想的。 但淵絢不是這樣想的。 小說是假的、電影是假的、想象也是假的,唯有真正觸碰到的、感受到的,才是真的。 淵絢感受不到童磨口中所說的“熟悉”的氣息。 她覺得這只是童磨的幻想罷了。 就好像他也幻想自己就是萬世極樂教教祖,幻想自己真的在指引信徒們前往“極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演技過于高超了,或者說童磨本身就有這樣的吸引力,片場里曾經(jīng)有過工作人員跑到還沒卸妝換衣服的童磨面前來,向他傾訴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 童磨望向他的視線溫和而又慈悲,“佛祖會保佑你的?!?/br> 他說,“一切痛苦和不幸,最終都會消散的,因為你一定能夠獲得解脫,前往極樂世界?!?/br> 沒人知道這名工作人員是抱著什么樣的想法來同他傾訴的,也沒有人知道童磨當時產(chǎn)生了什么樣的念頭才會配合對方,但仿佛潛移默化中大家都有了共同的認知—— 童磨是一個非常適合傾訴的對象。 越來越多的人向他訴說著自己的煩惱,而童磨總會不厭其煩地聆聽著他們的聲音,就好像修煉有一種氣息籠罩在片場中,所有進入的人都會得到暗示。 得到“去向他傾訴吧”這樣的暗示。 淵絢是罕見的不受任何影響的人,每次無論童磨在她面前說什么話,也無論他在淵絢面前『露』出怎樣的表情,在她眼里童磨都只是童磨。 讀者童磨、偶像童磨、演員童磨……根本沒有任何區(qū)別。 童磨認為,普通人是無法做到這種事情的。 他想邀請淵絢一起吃晚飯。 淵絢用略帶歉意的語氣開口道:“抱歉,我已經(jīng)約了人了……” “是助理先生嗎?” 她沒有和童磨說過澀澤龍彥的名字,童磨也從來沒有問過,所以在交談中童磨對澀澤龍彥的稱呼一直都是“那位助理先生”。 想要記住一個人、把一個人放在眼里的話,是會想去知道、去記住對方名字的。 淵絢點點頭,“我們要回家了。” 童磨沒有阻攔的理由。 人最終都是會回到家里的,無論中途在外面多少個地方路過。 對淵絢而言,她已經(jīng)擁有了“家”,但在童磨的認知中,他還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