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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彥辰喚了荔枝進(jìn)來,命她尋了步攆將溫宴送回了攬月閣。 她一走,趙彥辰立即吩咐下人送來溫水,將手上溫宴摸過的地方仔仔細(xì)細(xì)的清洗了一遍,直到手指都有些發(fā)白他才堪堪罷手。 林值沏了一壺新茶送進(jìn)聽雨閣的時候,正巧碰見大人在擦手,他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一旁候著。 “信送到了?”趙彥辰眼皮都未掀,手中動作未停。 “送到了,大人,屬下打聽到京中比較適合的幾個公子這次也會去陳大人府邸赴宴?!?/br> 聞言,趙彥辰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帶著倦意的眉目瞬間清明。 總算是有一件稱心的事情,能讓他高興高興了。 他坐回到圈椅上,修長的手指在翻開的書頁上點了點,“說說,都有哪些人?” 林值默了默,道:“京兆府尹林漾,吏部司長張闌之,還有侯府世子司鏡?!?/br> “嗯.....” 趙彥辰琢磨著,這三人論相貌都屬上乘,但是論身份地位,侯府世子恐怕是不可。 畢竟侯府乃是皇親貴胄,cao作起來會麻煩很多,排除了他,合適的人選便只剩下林漾與張闌之。 這二人都是寒門出身,皆是靠自己的才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比那些紈绔子弟要好太多。 但是他一想到溫宴才剛過十四歲生辰,便覺得林漾不符合要求了。 林漾雖然官職不低風(fēng)評也好,但他如今已年滿二十五,足足大了溫宴十一歲,單憑這一點便不符合。 畢竟二人之間年齡差距太大,萬一十幾年后林漾先溫宴而去,那她一個弱女子又該如何生活。 一番權(quán)衡利弊下來,能入他眼的便只有張闌之。 張闌之今歲十七,任職吏部司長官居正三品,人品風(fēng)評俱佳,與溫宴相配最為合適。 況且,這張闌之才入仕的時候,還被皇上派遣到刑部讓他帶了三個月。 嚴(yán)格來說,自己還算是他半個老師,日后若是請他來府上,倒不用刻意去尋什么理由。 如此一來,這件事情便有了眉目。 “去查查張闌之家中父母親戚,以及......有無婚約?!?/br> “是,大人,屬下即刻著手去辦?!?/br> 有了進(jìn)展,趙彥辰感覺自己輕松不少。 他信步走上聽雨閣二樓,站在青色的紗幔旁,輕閉雙眼聆聽著竹葉被風(fēng)吹拂著沙沙作響的聲音,心緒跟著平靜下來。 攬月閣。 溫宴一直睡到了深夜都還未醒來。 荔枝在她榻前放好了吃食以及雪莉汁,用食盒裹著放置在暖爐上以此保護(hù)著吃食的溫度。 她臨走時對著溫宴喚了兩聲,見她沒有反應(yīng),便將金鉤上的白色帳幔拉下掩住了榻上的人,輕輕出去關(guān)上門。 這幾日荔枝防著白桃跑來攬月閣陰陽怪氣,她也睡得不好,今日更是頭疼的厲害。 回到房中,她也用了安神香,吃了特制的綠豆酥,沒一會兒時間便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突然開始下起雨來。 溫宴迷迷糊糊中做起了夢,她夢見自己站在一道懸崖之上,面前的藤條下面吊著一個人。 那人身后背著一個竹簍,穿一身天青色的衣衫,雙手死死的攥住藤蔓,手心處正朝外滲著鮮血。 “宴宴。”那人柔聲呼喚她。 溫宴向前挪了幾步,低下頭去看他,卻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你是誰?”她抓住藤蔓,焦急的詢問。 那人聽見她的聲音忽然笑了,眼中還擎著霧氣,聲音嘶啞,“宴宴,我是哥哥,往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哥哥不能陪你了?!?/br> 話畢,溫宴手里的藤蔓突然斷開,那男子跟著藤蔓一同墜入無底深淵。 溫宴趴在懸崖上,雙手胡亂的抓著,聲嘶力竭的喚他,“哥,不要!” 她始終都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記得那一身青色衣衫,她趴在崖上拼命去抓那根斷掉的藤蔓,卻怎么都沒有抓起來。 忽地,她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跟著掉了下去。 “不要??!”溫宴猛然驚醒。 她瞬間從險惡的環(huán)境中回到現(xiàn)實,夢中的一切消失不見。 溫宴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般軟綿綿躺在榻上,神情恍惚的盯著頭頂?shù)陌咨珟め!?/br> 室內(nèi)一片死寂,整個院子都被暗黑包圍著。 夜風(fēng)掠過屋檐發(fā)出駭人的嗚嗚聲響,如同鬼魅一般。 “哥,不要!”溫宴雙手攥緊寢被,顫抖著呢喃,心口的不安感逐漸加重。 忽然,窗戶呯的一聲被風(fēng)刮開,登時將她心中的恐懼拉到了極限。 溫宴猛地坐了起來,扯開床幔胡亂的穿上鞋,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 她得去看一眼兄長是否安好,雖然這是夢卻也不能不大意。 攬月閣與瓊?cè)A院隔得不遠(yuǎn),中間有抄手游廊連接倒也淋不到雨,但是瓊?cè)A院花園那處是露天沒有遮擋物的。 溫宴未帶傘,經(jīng)過那處時徑直沖了過去,身上單薄的衣衫也被雨水淋了個透徹。 跑進(jìn)瓊?cè)A院,她顧不得白日里說過的什么勞什子禮儀,猛地推開兄長正屋的門跑進(jìn)去。 趙彥辰淺眠,有人進(jìn)院子的那刻,他便覺察到了。 此時,他隱在暗色里,手中握著一支鋒利的匕首蟄伏。 不知來人是誰,他屏住呼吸謹(jǐn)慎的望著門口的方向,神情很是嚴(yán)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