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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臺藏嬌(重生) 第40節(jié)

    說話間,他額上已經(jīng)襲來軟軟的按壓,一圈一圈,熱意隨著指尖在他皮下蔓延,扯松的衣領下,他喉結緩緩滑動。

    連棠這會子倒心無旁騖,一邊按摩,一邊道:“陛下現(xiàn)在把腦子放空,不要想白天的政事,也不要想明日的折子,這樣就能睡著了。”

    他把政事放的很空,心思卻被別的填滿。

    少女一頭青絲垂下來,落在他的鼻尖,癢癢的,而海草般濃密的發(fā)絲里,包裹著一片修長的脖頸,白的特別突出,脖頸之上,是小巧的下巴和帶著水光的唇瓣。

    唇瓣很飽滿,呷一口,能吮出汁來。

    他側過頭,閉上眼。

    她的念叨如春風入耳,“睡眠很重要,陛下意志力強大,每天一定要逼自己睡會,否則對身體不好,身體跨了,就什么都沒有了?!?/br>
    “你怎么知道朕會早死?”祁衍突然問。

    “???”連棠手下一頓,蹙眉,她當著他的面說過這句話么?

    仿佛猜到她的心思,祁衍道:“昨日你哭的時候很篤定的說,朕會早死,所以——”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翻身坐起,和她面對著面,聲音帶著難得的脆弱,“朕真的會早死么?”

    連棠心里一沉,他的身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糟糕的跡象,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和前世一樣,早早去世。

    其實她也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勸誡他重視睡眠,畢竟了然大師都說了皇帝長期夜不成寐,極易猝死。

    但這樣的話太殘忍,她開不了口,她甚至不敢去想,他聽了之后的表情。

    還是說點開心的吧。

    “不會,陛下是天子,有真龍護體,要活萬萬歲呢?!彼曇羟叨?,還刻意擠出了笑聲。

    祁衍知道她沒說實話,可是黑夜讓人脆弱,能聽到善意的謊言,實在令人心悅。

    他臉朝下壓,一點一點靠近紅唇,聲音濃的仿佛醇釀,“你欠朕的,或許還有別的償還方式?!?/br>
    “什么...”連棠心生不好的預感,可話沒說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她能感覺到他遒勁的爆發(fā)力,落在她口中的阮rou上,卻變得緩慢,溫和,像一個不疾不徐的討債者,慢慢享受自己的所得。

    鼻尖磋磨,呼吸交纏,怔愣間連棠五官已經(jīng)渡滿了他霸道的氣息。

    連棠渾身的血都跟著往頭上涌,心悸的感覺讓她慌亂無措,她下意識伸胳膊堵在他的胸前,拉開他們的距離。

    胸脯起伏,兩人的呼吸都有一點亂。

    連棠往床里面一滾,蒙上被衾,聲音悶悶的傳出來,“還完了!”

    不用想都知道她整個人紅成什么樣子。

    *

    翌日,連棠醒來的時候,祁衍已經(jīng)出去晨練。

    她擁著被衾坐起來,身上的紅暈未退,無意識咽了一下口水,都是祁衍的味道。

    嗐嗐嗐,羞死了。

    她把腦袋埋在膝蓋上,半天抬不起頭,那個人不是沒有七情六欲么,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討債?

    她發(fā)誓,從今天起再也不要欠他什么了。

    他這哪是討債,簡直是惡意的懲罰,連棠又坐著惱了會,才掀開被衾下床。

    撩開帷幔,穿上軟鞋,她剛要去床頭取衣裙,突然看見平時專門放她衣飾的矮柜上,多了一個螺鈿多寶盒,那寶盒做工精良,五光十色,特別漂亮。

    連棠忍不住抽開來看。

    第一層是滿滿的一匣子銅板,第二層是金錁子,堆的都快溢出來了,第三層則是厚厚一沓子銀票,每一張都是五百兩,連棠打眼算了一下,這一沓怎么也有個大幾萬兩。

    放在她的矮柜上,難道是給她的?

    這是祁衍的寢室,銀子自然是他放的,但她說自己很窮了么?否則平白無故的給她銀子做什么?

    連棠努力回憶,猛然想到,昨晚她似乎說過,等著這個月的俸銀給沉露和連橫零花錢。

    她確實沒錢,最后一顆銅板都拿去買小院了,而離發(fā)俸銀還有半個月之久,這多寶盒里有零有整,用起來倒是方便。

    但連棠才不上當呢,她怕被他討債。

    她照原樣關上多寶盒,把它和祁衍的劍擺在一起。

    送走了多寶陷阱,連棠拿了件干凈的裙裳,命人抬水進來,沐浴洗澡。

    昨夜裹兩床被子在身上,捂出很多汗,必須得立刻洗干凈。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連棠心情大好,她拿了一條干巾,坐在祁衍兵器架前的軟凳上絞頭發(fā)。

    啊?。?!

    門口出突然傳來一聲鬼哭狼嚎,連棠手里的面巾差點被震落,她抬頭,看見林瑞仿佛見了鬼一樣,捂嘴望過來。

    “連棠!”這次林瑞比鬼哭狼嚎還鬼哭狼嚎,“你怎么在陛下的寢屋?。?!”

    他的聲音太夸張,成功把晨練的元寧帝震回了書閣。

    連棠尷尬著不知道怎么解釋,忽而看到林瑞身后祁衍正朝這邊走,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他做的事,就叫他自己解釋。

    林瑞可太絕望了,指指元寧帝的寢屋,又指指她濕漉漉的頭發(fā),“你你你,嗐,你在這里干什么呀!”

    連棠乜了她一眼,故意道:“挨罰呀!”

    說完,她隨手在腦后挽了個松散的發(fā)髻,從后門出攬月閣。

    “挨罰?”林瑞喃喃重復,整個人還在巨大的震驚中。

    看見元寧帝走過來,他胡亂拱手一禮,紅著眼問,“您在這屋子里罰連棠什么?”

    罰什么,用得著洗澡呀?

    祁衍看了一眼連棠離去的背影,冷冷睇林瑞,“你以后禁止踏進這間屋子。”

    說完就進了寢屋,把手中的劍放到兵器架上。

    啊?林瑞不解。

    元寧帝的起居室放了很多把好劍,林瑞沒事就進來把玩,今日也是想選一把和晨練的皇帝比試比試,哪知會碰到這一幕。

    這都是什么情況啊,連棠在這里挨罰,元寧帝就把自己的寢室弄得跟少女的閨閣似的,還不許人進了?

    什么道理。

    但陛下的道理就是天下的道理,小將軍雖然被糊了一腦的漿子,也不敢多問,抓耳撓腮的走了。

    連棠回了一趟官舍,很快又來書閣上值,經(jīng)過竹簟的時候,見祁衍正和林瑞談事情,林瑞已經(jīng)恢復了端肅,一本正經(jīng)的,和早上簡直判若兩人。

    連棠知道林瑞雖然私下隨性不羈,對待公事卻嚴謹認真,否則他有十個林老將軍那樣的爹,元寧帝也不會用他。

    祁衍不養(yǎng)閑人。

    不過連棠最近倒挺閑的,可能是大病初愈,祁衍給她安排的差事很少,且說了她不上值也可以。

    食君俸祿,忠君之事,連棠不是偷懶之人,按時點卯。

    無事的時候,她就去書架,檢查是不是每一本書里都放了新制的驅蟲牙簽。

    午膳的時候,林瑞總算有時間和連棠搭話,他把自己的食案和連棠的并在一起,趁元寧帝還沒有進來,探過腦袋,小聲問連棠,“陛下為何罰你?還用那么奇怪的方式?!?/br>
    經(jīng)過半日,連棠心情本已經(jīng)平復,這會林瑞又提起,尷尬之際,她又想起祁衍加在她身上的惡行。

    她抿了抿唇,嗓子有點干。

    喝口水潤潤嗓子,她才支支吾吾的應付林瑞,“體罰呀,我出了一身的汗,可不得洗澡?!?/br>
    林瑞咬牙,“太狠了?!?/br>
    午膳很豐盛,有糟鵝肝、熏鹿rou,煸豚魚,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鮮物。

    當然這都是給連棠和林瑞吃得,祁衍面前還是水煮的白rou,他的身子吃不了這些大補之物。

    美食當前,小林將軍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總算得到一絲安慰,頃刻之間就全部吸入腹中。

    連棠可沒他那么沒心沒肺,只吃了些平時都要的雞鴨牛rou,那幾盤子稀罕物,一筷未動。

    林瑞探過頭來問,“你怎么不吃?”

    連棠垂睫道:“不想吃?!庇謫?,“你要不要吃?”

    林瑞點頭如搗蒜,完全沒注意到上首冷冷的目光,一股腦把連棠不吃的都端到自己的食案上。

    悉數(shù)倒入腹中。

    “好吃,太好吃了,陛下,今日您的這鹿rou鴨舌,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的。”林瑞手足舞蹈,形于色。

    祁衍頭也不抬,淡淡道:“你以后都沒機會了?!?/br>
    林瑞僵住,“又怎么了?”

    祁衍吩咐常福,“以后來書閣議事的大臣,午膳安排在官廚。”

    官廚是大鍋飯,和皇帝的小廚房能比么?

    小將軍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風水。

    *

    攬月閣院子里,沉露小心翼翼的朝書閣里探望。

    常福剛從外面回來,認出了她,問:“沉露姑娘,你怎么在這里?”

    沉露初來宮里,對什么都不熟悉,小心翼翼的,就怕出錯,驟然聽到常福的聲音,惶然就要下拜。

    常福阻止了她,“你是連姑娘的人,對咱家不用客氣,你可是有什么事?”

    沉露點點頭。

    她左右看看,沒人,才壓著嗓子對常福道:“我是來給小姐送銀子的。”

    小姐買小院花光了所有的銀子,今晨突然從外面回官舍,對她抱歉道:“沉露,你這個月的月銀先欠著,下個月我一起支給你?!?/br>
    沉露當時未覺,后來越想越不對勁。

    小姐昨晚一夜未歸,是不是在愁這件事?

    她越想越覺得像,這才沉不住氣,帶著自己這些年攢的銀票過來,替小姐分憂。

    常福聽完,看著她手里薄薄的銀票,心里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