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臺藏嬌(重生)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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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棠忙碌之外,還擔心元寧帝的身體,她常常根據(jù)清晨香爐里的灰燼就可猜出,他又一夜沒睡。 她心里著急,卻沒有立場去管他,只能把所有的擔憂化在一聲嘆息里,“陛下,人要睡覺才能活得長久呀?!?/br> 他總是陽奉陰違,并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連棠嚴重懷疑,他真以為自己是真龍護體,有不死之身。 可是上一世,他甚至沒有活到第二年的秋天,滿打滿算,他還剩不到一年的活頭。 算完時間,連棠心里一沉—— 這么快么? 這樣一想,她不禁又懷疑,他這么不眠不休,是不是在和老天搶時間? 還好元寧帝交給她的差事足夠重,沒太多時間亂想,否則她腦袋里這些七纏八繞的念頭非打結(jié)不可。 近日,她腦子里又迸出了另一個念頭,她總覺得有人跟蹤她,可是一轉(zhuǎn)身,又什么都沒有。 她安慰自己,可能是最近太累,產(chǎn)生了幻覺,她那么沒有存在感,別人跟蹤她干嘛。 這日,第一批牙簽終于制成,連棠撿了幾個賣相好的,想拿給元寧帝看,可惜一整日他都在和翰林議事,等他身邊終于沒人,攬月閣已經(jīng)掛起了燈籠。 連棠已經(jīng)過了當初的興奮勁,怏怏走到他跟前,把牙簽遞給他,“做好了?!?/br> 祁衍正靠在椅背上,輕柔眉心,聽見小姑娘有氣無力的聲音,睜開眼,只見她垂睫耷眼的跪在自己面前,一臉的無精打采。 跟著他忙這些天,她也累了吧。 他伸胳膊接過牙簽,前后看過,順手夾到手邊??吹膸妆緯校白龅暮芎?。” 聲音有點兒啞。 連棠不忍心讓他多說話,彎了彎唇角,正想離開,聽祁衍又問,“你近日辛苦了,可有什么愿望,朕都可以答應(yīng)你?!?/br> 連棠揚睫,撲扇撲扇眨了兩下,“什么都可以?” 祁衍看著她,目光很沉,“君無戲言。” 其實,他有點困惑,那日她用自身的優(yōu)勢換得一個留在書閣的機會,他以為她會有很多要求,可是直到現(xiàn)在她都不曾真的求過他,包括和祁麟退婚那件事。 他不知道她的想法,也沒有辦法給出意見,有些事情她不說,他的身份畢竟不方便。 他一點也不懷疑,此時無論從她嘴里說出什么,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 連棠眼底瞬間騰起亮光,目光探究似的在祁衍臉上掃了一圈,狡黠一笑:“我的愿望是,陛下今夜踏踏實實睡一覺?!?/br> 祁衍一怔,胸腔仿佛被什么堵住,說不出話來。 * 距離太后的生辰越來越近,攬月閣終于閑下來,連棠的不安卻越來越嚴重。 難道真的有人在跟蹤她?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7990831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8章 太后的生辰宴是元寧帝御極以來最大的皇家私宴。 文武百官齊聚在榮華殿,宮娥進進出出,美食佳釀流水般擺放到各人的食案上。 一條寬大的厚絨紅毯自殿門直鋪到白玉丹墀,上首是皇帝和太后的御座,紅毯的兩邊,男女分席而坐。 皇家子嗣單薄,席首只寥寥坐著祁麟和祁蕓,連棠坐在祁蕓的后面。 祁蕓喜歡熱鬧,一面用團扇遮臉四處打量,一面?zhèn)阮^問連棠,“父皇大費周章為皇祖母慶生,難道想跟她重修舊好?” 連棠笑笑,沒接話頭。 她雖不知皇帝會做什么,但今日這場宴會,絕對不止賀壽那么簡單。 奉賢太妃瞥目過來,在連棠身上定了定,眼里的陰晦一閃而過,繼而調(diào)轉(zhuǎn)視線,教訓(xùn)祁蕓,“大殿之上,人多口雜,公主須知謹言慎行?!?/br> 祁蕓臉色一白,轉(zhuǎn)過頭去。 對面的祁麟,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往這邊瞟,連棠不經(jīng)意抬目,視線對了過去,祁麟立刻挺了挺胸,眨眼給她飛了一個篤定的眼神,引得她渾身不適。 未幾,殿外傳來內(nèi)監(jiān)的長調(diào),“陛下駕到,太后駕到——” 殿內(nèi)眾人“轟”的一聲起立,恭謹垂首,迎接二圣。 身著袞冕的元寧帝和圣尊皇太后同時出現(xiàn)在紅毯上,身后簇擁著兩排御林軍和一眾內(nèi)監(jiān),一行人緩步而來,氣勢恢弘。 連棠垂首侍立,低垂的視線里可見元寧帝冕衣上的海崖云紋山河帶左右搖擺,他步履穩(wěn)健,衣袂生風(fēng),帝王的矜貴持重彰顯無疑。 天子所經(jīng)之處,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齊齊跪拜,山呼萬歲。 祁衍走上御階后,轉(zhuǎn)身示意眾人免禮。 待二圣入座后,絲竹管弦聲起,殿外禮炮齊鳴,場面一度十分熱烈。 太后眼里噙滿笑意,嘴上卻嗔道:“哀家都是黃土埋身的人了,皇帝還弄這些鋪張的虛禮作甚?” 祁衍銳目如電,掃視了一圈臺下的內(nèi)閣老臣,笑意不達眼底,“前朝以孝廉治天下,兒臣在想,是不是也應(yīng)該試著效仿先賢?!?/br> 前朝建國不到百年,就被內(nèi)閣為首的士族門閥以舉孝廉的方式架空了朝堂,先帝從西境舉兵,打到京都的時候,昔日滿腹經(jīng)綸的文臣逼著傀儡皇帝退位,不戰(zhàn)而降。 祁衍這番話,是在提醒那幫子彈劾他不聞孝悌的文臣,不要本末倒置。 太后對政治稀里糊涂,但會聽話音,皇帝聲音仿佛摻了冰,能是什么好話,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那幫子內(nèi)閣文臣也鐵青著臉低下了頭。 不過這個小插曲并沒影響殿內(nèi)的氣氛,因為是家宴,沒那么多規(guī)矩,宴席進行到一半,眾人心里開始松泛,有人交頭閑談,有人則迫不及待給太后送賀禮。 連棠捏了捏袖子里的佛經(jīng),朝上首望了一眼,目光不偏不倚竟落在元寧帝身上,他端坐在龍榻上,氣度逼人,微斂的眸子比任何時候都深不可測。 宴廳的墀臺其實不高,他們位置離得又近,祁衍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懶懶的掀起眼皮,漆眸一下子就撞進小姑娘清澈的眼睛里。 連棠慌亂的低下頭,心口砰砰亂跳,暫時按下袖中的佛卷。 旁觀了一場眉眼官司的奉賢太妃臉色烏沉,微不可查的沖殿外點了點頭。 未幾,一個宮女突然撞翻了連棠面前的食案,盤盞嘩啦啦跌落一地,瓷片破裂的聲音吸引了殿內(nèi)所有人的注意力。 連棠來不及躲閃,被一片碎瓷劃破了手心,她皺眉,默默“嘶”了一聲。 小將軍林瑞旋風(fēng)一般從男席越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那宮女一聲驚呼,劃破大殿的上空,“那個在小樹林偷人的竟是你!” 喧囂的大殿一瞬歸寂,眾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 連棠怔愣,不知這個宮女要唱哪一出。 奉賢太妃第一時間走上前,厲聲問,“這是明月公主的伴讀,未來的大皇子妃,你可看清楚了?!?/br> 連棠心中一緊,這是奉賢太妃第一次當著眾人承認她和祁麟有婚約。 那宮女身子一栗,仿佛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滾帶爬的來到大殿中間,伏地磕頭,“陛下恕罪,奴婢近日常見此女子神神秘秘出入小樹林,以為她私會外男,并不知她是未來的大皇子妃啊?!?/br> 一番話如guntang的油鍋里滴了水,殿內(nèi)瞬間炸開,連棠頃刻間成為視線的中心,各種心懷叵測的眼神射過來,她的窘迫無所遁形。 林瑞離的近,飛起一腳踹在那宮女身上,“你空口白牙誣陷人,信不信本將軍現(xiàn)在就帶你去昭獄,讓你嘗嘗皮開rou綻的滋味?!?/br> “奴婢有證據(jù)?!蹦菍m女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布包,里三層外三層打開后,里面是一塊絹帕,“這帕子是奴婢在小樹林撿的。” 奉賢太妃一把扯下連棠腰間的香囊,又走過去拿過婢女手中的帕子,左右聞聞,呀了一聲道:“是一模一樣的味道?!?/br> “棠棠...”祁麟踉蹌了一下,低聲喃喃。 殿內(nèi)其他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只是望向連棠的目光多了些鄙薄,默默等著看皇家如何處理這樁丑聞。 皇帝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甚至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但他周身氣場凜戾,看一眼,都叫人心口發(fā)寒。 太后表情凝重,連棠是她一力保著進宮的,如今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她臉上最沒光,“連家姑娘,哀家要聽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連棠走到大殿中間,輕輕的跪下,“太后明鑒,帕子是我丟在小樹林的,但我沒有私會外男?!?/br> “那你每日去那見不得人的地方,私會誰?”奉賢太妃聲音尖銳,篤定了連棠無可狡辯。 奉賢太妃那日認出連棠的背影,氣的直發(fā)抖,沒想到不讓她勾引祁麟,她竟然去勾引皇帝,這比勾引祁麟還難以忍受。 她派人跟蹤連棠數(shù)日,終于在小樹林撿到連棠不小心掉落的帕子,她今日當眾抖出這件丑事,就是要看元寧帝保不保人。 若不保,連棠失了名節(jié)只能要和祁麟退婚,出宮;若保,那就更精彩了,父奪子妻,違背倫常,被天下人唾棄,到時候就看天子還要不要這江山了。 怎么著都是她贏。 太妃故意忍著,等的就是今天。 連棠幾乎在一開始就猜到,奉賢太妃一定是誤會了她和祁衍的關(guān)系,才這般,“娘娘難道以為,我進小樹林,一定是與人私會?” 奉賢太妃蔑笑一聲,“好,我換個詞,你去小樹林見誰?” “她見誰,犯得著跟你說么?”林瑞早就被老林將軍按頭拉了回去,這會子氣不過,一把甩開了父親,跳起來怒吼,說完還朝上首的方向瞪了一眼。 陛下到底幫不幫連棠? 祁衍正好冷冷的抬起頭,坐正了身子。 太后好好的生辰宴被攪得烏煙瘴氣,終于不耐煩了,催促,“連家姑娘,你倒是快說呀,” 還沒等連棠開口,元寧帝卻沉聲道:“她是去見朕?!?/br> 殿內(nèi)嘩然一瞬,頃刻又歸于死寂。 而方才被皇帝排貶一番的文臣閣老眼睛瞪的像銅鈴,默默對視幾眼后,嘴角止不住沁出笑意。 連棠心里一驚,抬頭望向元寧帝,她其實不希望他站出來,留在書閣求庇護是她主動選擇的,不想因自己的疏忽連累他,畢竟他的名聲已經(jīng)很不好了。 她擰眉沖他搖了搖頭,想讓他收回那句話。 祁衍神情淡淡,視若無睹。 這時,常福站出來,朝太后及眾人一禮,“連姑娘也見了奴才。” 一群年輕的翰林同時走出來,站在紅毯正中,聲音郎朗,“連姑娘也見了吾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