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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勸說道,“王爺,他們剛當差沒多久,年輕氣盛又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現(xiàn)場,難免心中憋著火,求您別跟他們一般計較?!?/br> 裴行舟微微遮住眼眸中的陰鷙,他走上前制止住了毆打,嗓音緩慢道: “你們身為官府中人,濫用私刑可知該當何罪?” 幾名衙差齊刷刷跪下,帶頭之人沉默一會,遂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是屬下出的主意!屬下一人做事一人當,甘愿受罰!” 裴行舟一記鋒利眼刀掃向他,并未應(yīng)聲。 冷冽的余光掃到了瘦猴管事,他緩步走上前,隨后一道好大黑影壓下。 瘦猴管事被打成了一攤爛泥,臉上的血水與甲板泥污混在一起,他全身顫抖道: “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這幾位官爺想殺了我們!大人你不能殺我們?。?!我什么都說,什么都說!” 裴行舟眼底一片晦色,喜怒難辨。 空氣突然沉默……大家都在等待裴行舟的反應(yīng)。 瘦猴管事被他盯著心里發(fā)毛,后背出了一層汗,他心虛試探道: “大人,我是謝家畫舫的管事!關(guān)于這艘畫舫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求您別殺我!” 管家自曝身份,裴行舟眼神倏然冷峻,以泰山壓頂之勢睨著他。 良久,他吐出一句輕飄飄的話。 “若無憤怒,正義也就毫無意義。 本王也想要殺了你,你說這可如何是好?” 一陣江風吹過,瘦猴管事只覺周身一涼,他翕動著嘴唇,似不可置信搖搖頭。 “不,不,不會的!我是這家畫舫的管事,我可以轉(zhuǎn)做證人,我還知道……!” 他話還未說完,眾人聽到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 “啊?。。 ?/br>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直沖云霄!驚得飛鳥四散逃走! 眾人愣愣抬眸,只見一只青地聯(lián)珠對錦朝靴,狠狠踩上了瘦猴管家手腕。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然后又是一聲嘎吱骨頭響,裴行舟竟是瘦猴管事的手腕給碾碎了?。?! 管家疼得直打滾,他一邊慘叫一邊求饒,可裴行舟依舊死死踩住他,沒過多久,瘦猴管事腦袋耷拉,不省人事昏死過去了。 裴行舟長眸微微一瞇,確認對方只是暈了,而不是死了,這才大發(fā)慈悲將腳拿開。 他唇齒間冷漠地碾出一個詞,“廢物”。 日頭正烈,沿著男人冷峻身形勾出一層薄薄金邊,原本清雋的眉眼,被狠戾之意取代。 他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懶散與溫和早已消散殆盡,帶著地獄修羅嗜血的氣息,眸光森寒打量著水匪。 裴行舟銳利的目光掃過,讓一眾水匪為之變色,修長的指骨一下一下敲打著繡云紋刀柄,也一下一下敲打在水匪們的命門上! 甲板上官差膽戰(zhàn)心驚,只覺得陰云壓頂,秦昭朗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是被這大太陽曬得,還是被裴行舟給嚇得。 裴行舟忽然惡意地笑出了聲,他輕輕詢問著: “下一個,是誰呢?” 空氣中有難聞的氣味,竟是一個大胡子水匪當場失了禁! 他做賊心虛地不敢與裴行舟對視,有官差上前一步將他拉出來,無意從他衣襟中扯掉了出一個東西。 姜令嫵抬眸望去,她不禁呼吸一凝,心口陣陣鈍痛,這是一件孩童的肚兜小衣,繡著虎頭虎腦的紋樣。 裴行舟冷眼睨著虎頭小衣,尾音輕揚,不容置疑道: “就你了。” 大胡子水匪哆哆嗦嗦,他跪地求饒驚魂不定,“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 ?/br> “饒命?” 裴行舟淡淡地應(yīng)著這句話,飛快地抽出一把寒光冷冽的長刀,抵在大胡子粗壯的脖頸上。 “我饒你們命,誰饒艙底孩子的命?嗯?” 男人忽如鬼魅貼近大胡子水匪肩頭,他聲線低沉,嗓音卻更涼一分。 “你說,我能饒你的命嗎?” 長刀寒光凌厲,大胡子水匪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這人哪里是官差,分明是比他們還要心狠手辣的嗜血閻羅! 裴行舟掛著溫溫笑意,眸色不變半分,反手就是一刀,將利刃狠狠釘入水匪手掌之中! 長刀閃著森寒的光芒,一寸寸地刺穿皮rou,直至完全地刺穿手掌,最后硬生生將血rou模糊的手釘在甲板之上! 很快,濃郁的血腥氣在甲板上蔓延開。 “?。。?!你,你不得好死! 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被穿掌的水匪怒目欲裂,他喘著粗氣惡毒地咒罵著,“老子做鬼要殺你全家!” 可裴行舟依舊面不改色,他拿出一方雨過天青色手帕,徐徐擦拭著修長骨指沾染到的血跡。 男人深邃如冷玉般的面容不起一絲表情,帶著與生俱來的殺伐氣場,不疾不徐說道: “你做人時我便能穿你的掌,你做鬼時,我一樣能扒你的皮。” 縱使水匪生平日是無惡不作之人,此刻在玉面修羅面前,他們嚇得紛紛垂下頭,只覺得遍體生寒,四肢五骸都因恐懼而顫抖著。 眼前的這個男人壓根就不是人!他才是從地獄爬起來的嗜血惡鬼! 秦昭朗滿臉驚惶愣在一旁,他感受到裴行舟帶來的強大的恐懼與壓迫感,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