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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居大不易,徐家又是寒門,眼見兒女大了,到了嫁娶的時候,徐夫人也動搖過,卻被丈夫勸住了。 “圣上洞若觀火,暗衛(wèi)監(jiān)視,只要伸手就要有被抓的準(zhǔn)備?!毙焐械馈?/br> 他如今受器重,已經(jīng)是礙了有心人的眼,稍不謹慎,便會功虧一簣。 老爺?shù)亩讵q在耳邊,再聯(lián)想前些時日汴梁三位王爺和高門的風(fēng)波,徐夫人看這箱財物就像是看催命符。 “我們徐家清清白白,老爺您可不能糊涂!”徐夫人推著自家老爺厲聲道,“這是那家送來的東西,還不快還回去。” 她還指望著老爺官運亨通,給她掙個誥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們徐家可不能干虧心事。 徐尚扶住自家夫人,連忙道,“夫人莫急,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徐尚將事情的本末一一道來,見夫人平靜下來,才松開妻子的胳膊。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銀子都是過了明路的?”徐夫人眨眨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徐尚含蓄頷首,“理應(yīng)如此?!?/br> 徐大人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手腕。 他夫人的手勁可真是大。 徐夫人這下眼都黏在了箱子上,哪里還顧得上丈夫。 “這東珠瑩亮光滑,顆大飽滿,正好給瑚兒鑲到冠上?!?/br> “還有這匹緙絲,正好用在及笄禮?!?/br> “對對對,還要置辦些田產(chǎn)商鋪,馬行街的商鋪就極好?!?/br> “嫁妝聘禮都可加厚幾分……” 徐大人就這樣被自家夫人忘在了一邊。 “咳咳!”徐大人輕咳一聲,“陛下恩德,你也莫要大張旗鼓?!?/br> 徐夫人眼睛一白,“我又不是不懂分寸。” 陛下擺明了給自家偷偷塞好處,她平白無故招什么眼。 “你可別忘了交給府庫一半?!毙旆蛉硕诘?,她可算是知道了,還是要跟緊陛下走。 忠心陛下,好處少不了。 鳳儀殿,鐘離熙同樣聽到了相似的話。 不用多言,鐘離熙就明白了圣上的深意。 好處盡管拿,事辦不辦另說。 不得不說,這卻是圣上能干出的事。 經(jīng)歷過換宗族一事后,鐘離熙的接受度出奇高。 晴兒附在自家小姐耳邊,小聲道,“成德公公告訴奴婢,其他大人圣上都說見面分一半?!?/br> “唯有娘娘,圣上讓您全收下?!?/br> 晴兒偷笑,陛下這是給她家小姐攢私房呢。 鐘離熙輕笑一聲,調(diào)侃道,“陛下這事可不敢讓父親知道……” “圣上駕到……” 三聲鳴鞭聲未盡,葉斂已經(jīng)進了鳳儀殿。 “皇后什么事要瞞著鐘相?”葉斂含笑問道,說著扶起了鐘離熙,省了她的禮。 鐘離熙遲疑了一下,順勢站了起來。 “圣上果真耳聰目明。”鐘離熙由衷地說道。 早在入宮前,鐘離熙就懷疑圣上的聽力和目力遠超常人。 經(jīng)過刺殺,鐘離熙是越發(fā)確定。 圣上用火銃可是射中了百米外的刺客。 現(xiàn)在更是在殿外就能聽見她們的閑聊。 鐘離熙道,“不過是陛下體貼,讓臣妾賺些銀兩,不敢讓父親知道?!?/br> 她父親再正直不過,若不是學(xué)了儒家中庸之道,只怕連冰敬炭敬都不想拿。 更何況“貪污受賄”。 葉斂聞言頗為贊同,“這點小事就別麻煩鐘相了。” 省得鐘相念叨他,畢竟他才是“罪魁禍?zhǔn)住薄?/br> 葉斂敏銳地察覺出鐘離熙今日的不同。 往常鐘離熙可是不會說這些俏皮話。 葉斂不自覺露出笑容,心中輕松了幾分。 他和她內(nèi)在很像,兩人是一種類型的性格。 對待感情也一樣。 既是相處融洽,何不試一試。 葉斂竟不由得期待起今后的日子,畢竟情愛的滋味,他早就好奇。 只不過沒遇上合適的機會。 鐘離熙決定順其自然,自然不會忘了正事。 “出使北燕的人選臣妾已經(jīng)列了出來?!?/br> 鐘離熙將單子遞給葉斂,“陛下看看可用刪減。” 單子上,第一位赫然正是梁施芊的名字。 葉斂掃了一眼,大致心中有數(shù),隨手放在一邊,“你辦事我放心?!?/br> “汴梁天熱,今年朕打算北上避暑?!?/br> “北上避暑?”鐘離熙皺眉,“舟車勞頓,南郊行宮不是更近?!?/br> 汴梁以北可沒有成規(guī)模的行宮。 葉斂點撥道,“關(guān)鍵在北上?!?/br> 而不是避暑。 鐘離熙松開眉頭,“陛下要巡視幽州?” “不止?!比~斂搖頭,“懷安侯在幽州呆的時日不短了?!?/br> 朝中又經(jīng)過一波清洗,時機成熟。 一切就緒,遷都一事總該提上日程。 第95章 小吵 “大周南患已除,北地的戎狄還需要防備?!?/br> 遷都一事是葉斂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為防戎狄,邊疆陳兵勢在必行,可難免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比~斂沉聲道。 前朝藩鎮(zhèn)割據(jù)的例子尚在眼前,大周先祖不就是從割據(jù)一方,一躍成為天子。 先祖的出身注定讓他難以放心將軍權(quán)交給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