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不辭而別，連句道歉都沒有?，F(xiàn)在別不是想回來帶妹營銷當(dāng)主播吧？你對得起死去的雨落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沒再理程直他們。

    關(guān)掉網(wǎng)頁鏈接，走進(jìn)浴室，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溺在水里，放空自己。

    手傷的不是他們。

    被沈長鶴關(guān)小黑屋的也不是他們。

    他們有什么立場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要求她給雨落道歉？憑什么？

    她腳下一蹬，整個人躺進(jìn)水里。

    水面上咕嘟咕嘟冒著泡泡。

    想見他。

    想擁抱他。

    半小時后，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走進(jìn)臥室，恰好收到羅姍發(fā)來的語音通話。

    “姐妹，我聽老袁說厲寧策的舊情人回來了?！?/br>
    哦，舊情人就是她本人。

    泡過澡后柴漾的聲音軟綿無力：“然后呢？”

    凜北這圈子最近沒別的八卦了嗎？他們就這么想看她拿下厲寧策啊。

    羅姍語氣怏怏：“我得道個歉，今天我從學(xué)校走之前看見有男孩給你遞情書，偷偷拍照讓老袁去刺激厲寧策了。”

    “……”柴漾震驚。

    這對小情侶為了牽紅線這么努力？

    “不是情書。”她說，“是簡歷?！?/br>
    “我我我是罪人！！”

    羅姍快哭出來了：“我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萬一他們舊情復(fù)燃，那就是我拍的照片把他往別人那里助推了一把??！”

    頭很大，柴漾也懶得解釋。

    她只好安慰著她，打開厲寧策的對話框。

    等等，他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為看到照片了嗎？

    他才說完怕她不要他那種話，就看到“疑似別人與她示好”的照片，會怎么想？

    如果是她，大概會嫉妒難過。

    那他呢？他什么也沒說，真的就什么情緒都沒有嗎？

    她知道答案，不是的。

    柴漾指尖一頓，打開和徐敬的聊天記錄，把厲寧策的行程表翻了出來。

    她徑直給徐敬發(fā)：【你們明天還在海市嗎？】

    徐敬秒回：【在的，怎么了？】

    柴漾：【沒事。】

    *

    徐敬洗漱完，收到厲寧策的郵件，戴上眼鏡，打開電腦，把厲寧策反饋回來的文件下載下來，逐個批注對照。

    他從厲總創(chuàng)業(yè)時期就跟著他了，熬夜都是常態(tài)。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等他檢查完，再把文件給厲總發(fā)過去，想到柴漾意義不明的消息，決定還是和他說一聲。

    “沒問別的？”厲寧策竟然沒睡，端了杯咖啡跑到他的屋子里，拉開窗前的椅子坐下。

    徐敬直接給他看了聊天記錄。

    “沒有?！?/br>
    厲寧策轉(zhuǎn)著杯子，抬眸看他：“你覺得她有什么事？”

    徐敬：“……”

    柴總有什么事他怎么知道？

    “我的意思是?！?/br>
    厲寧策抿了口咖啡，“想請你從已婚已育人士的角度分析一下。”

    徐敬微微退后了一步，掩面咳嗽，借著咳嗽的時機(jī)掩蓋住他陡然變得八卦的眼神。

    “她只問還在不在海市的話，可能是想讓你幫忙代購什么東西回去？”徐敬收到厲寧策的犀利眼神，立刻正經(jīng)起來，分析道。

    “海市有什么特別的值得代購的？”

    “……不一定是代購?！毙炀从X得自己還是要把話說得更容易懂一點，“如果是我太太這樣旁敲側(cè)擊地問，可能是暗示我給他帶禮物回去?！?/br>
    至于什么禮物能得到對方歡心，全靠悟性。

    “好，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吧。”

    厲寧策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徐敬看著他的背影，啞然。

    能把請教戀愛問題表現(xiàn)得像開會散會，真不愧是他們老板。

    回到自己的套房，厲寧策摘下表，靠在沙發(fā)上搜索海市購物指南。

    海市今天沒下雨，強(qiáng)勁的海風(fēng)拍打著窗。

    他在網(wǎng)上逛了一圈，也沒有挑出他認(rèn)為柴漾想要的禮物，甚至還沒他今天在游戲里送出的999個禮包值得她多看一眼。

    他關(guān)了燈，在一片漆黑中躺回床上，瞪大眼睛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抬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她感興趣的諸如游戲外設(shè)之類，自己早都換上了頂級配置。除此之外，她似乎沒有更多的個人生活。

    除了工作、掙錢，她沒有其他消遣。

    濯心寓那間房，他搬出來的時候是怎樣，她住進(jìn)去依然是怎樣。

    她孑然一身行走在天地間，好像只為了活著。

    替雨落奪冠似乎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心愿。

    涌上一股他說不上來的心疼。

    厲寧策意識到，自己今晚恐怕失眠了。

    他慢慢合眼。

    聽著窗外呼呼的風(fēng)聲，意識無比清醒。

    黑暗中傳來陣陣震動，厲寧策翻身。

    手機(jī)顯示凌晨四點，柴漾的語音通話提示嗡嗡作響。

    冷淡的臉龐終于繃不住了。

    這么晚突然打電話，莫非她遇到什么事情了？

    “喂？怎么了？”他放軟了語氣，輕聲問。

    “阿嚏！”

    柴漾剛開口就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個噴嚏。

    她用力吸了吸，鼻音很重：“吵到你了嗎？下來接我一下吧，我沒想到連套房都滿了，懶得再去別的酒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