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鳖櫨U點頭道。

    “嗯。”

    顧祈年面色和緩下來，想到皇帝的事，顧祈年又問道顧綰：“皇帝那里是怎么回事？還有你怎么會知道柔嬪是沈柔的事？又怎么突然改變了主意？”

    皇帝手腕突然鐵血，這次太后還被留在行宮，這實在不正常，饒是顧祈年也有些想不通。而顧綰發(fā)現(xiàn)皇帝和沈柔事后，迅速做出的一系列動作，實際也透著不尋常，他了解她，聰慧更嫉惡如仇，要知道了皇帝和沈柔的事，光是接受都要些時日。

    可她那一系列動作反應(yīng)都十分鎮(zhèn)定周密。

    顧綰聞言，微抿了抿嘴，她本就是要準備說這事，只是臨到頭，她又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說起，又要怎么說更容易讓顧祈年相信了。

    “哥哥，你相信前世今生嗎？”沉默許久，顧綰抬眸問道顧祈年。

    “前世今生？”顧祈年眉心擰了起來，他想過顧綰會和她做的所有解釋，譬如，她在被敕封前，就有人告訴了她皇帝和沈柔的事。

    她改變殺皇帝的主意，或許是她想照信里表述那樣，誕下一個孩兒再出手，唯獨沒想到顧綰會說出前世今生的話。

    顧綰看顧祈年反應(yīng)，便知他感到不理解，她頓了頓，沒說什么，只望著外面朱紅的宮墻，慢慢說道：“我一共在這個地方待了四年......”

    顧綰將自己前世的事，一點一點說了出來，回憶曾經(jīng)的痛楚，就似在重新揭開自己那塊剛結(jié)了層痂里面還鮮血淋淋的創(chuàng)口，讓它再次血rou模糊。

    她說到沈柔跑到她面前，告訴她身份，告訴她她和衛(wèi)瞾兩人私情，再到衛(wèi)瞾對她用強，她整個人都在抖。

    而顧祈年在這時候，已經(jīng)聽不下去，他喊她夠了不說了，過來用力抱緊了顧綰。

    顧祈年一雙眼腥紅，眼里的殺意駭人。

    可顧綰沒有停下來，她還沒告訴顧祈年江寄的身份，若只說到這里，顧祈年最后只會不顧一切的去殺江寄，而不是就此停手。

    她一點點一點點說下去，直到說到自己死，江寄替她收斂，又說道她死后，看見江寄替她報仇，用渾身血rou和皇帝換魂，回來護他。

    “哥哥，雖然匪夷所思，可我說的都是真的，衛(wèi)瞾現(xiàn)在被江寄關(guān)在行宮深山里，江寄在衛(wèi)瞾身體里?！?/br>
    “為什么不早些告訴哥哥?！痹S久，顧祈年才啞聲道。

    他不懷疑顧綰的話，那些痛苦經(jīng)歷，顧綰一說出來，他便感到心如刀割，一副副畫面在他面前呈現(xiàn)就似親眼目睹。

    他想到他上輩子沒護好顧綰，讓她遭遇到那些非人折磨，還聲名喪盡被群臣圍攻死去，他心里怒怨便壓制不住，他只恨自己，恨自己的上一世無能，甩下顧綰，早早離世了。

    他一貫自詡厲害，卻連meimei都沒能護住，更沒有替她安排好。

    “哥哥，你在自責是不是，我不想告訴哥哥，就是不愿哥哥自責?！鳖櫨U抬手擦掉淚，轉(zhuǎn)頭看向顧祈年。

    “哥哥并不是沒用，只是上輩子的衛(wèi)瞾，蕭家的勢力再加上鎮(zhèn)國公府，實在太厲害了，哥哥已經(jīng)很努力，可一人如何能對抗那么多呢？”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衛(wèi)瞾現(xiàn)在生不如死，蕭家和太后也馬上會得到應(yīng)有報應(yīng)......”顧綰輕松道，她試圖緩解氣氛。

    但顧祈年卻沒有隨著她的話松下神色，他一貫澄澈朗潤眼眸沉沉，染滿幽暗狠色。

    “只是生不如死怎么夠？他就該身敗名裂，被挫骨揚灰?！?/br>
    他不能饒恕，包括鎮(zhèn)國公府。

    前世欠下顧綰的，都必須付出代價。

    “哥哥，你想做什么？衛(wèi)瞾的身體里現(xiàn)在是江寄，我不許你亂來......”

    “可那是衛(wèi)瞾的身體！”

    顧祈年打斷顧綰：“我知道那個叫江寄對你有恩，我會找到你說的和尚，問他有沒有辦法將兩人換過來，但衛(wèi)瞾必須身敗名裂，凄慘去死?！?/br>
    “若是換不回來呢？”

    顧綰怔怔的看向顧祈年，她從來沒見過顧祈年這樣狂怒的一面，一時有些嚇著。

    “若是換不回來，那只能對不起他了，下輩子哥哥還給他?！?/br>
    “可他沒有下輩子了?！鳖櫨U突然就紅了眼。

    “哥哥，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為我復(fù)仇的，我不許你去做那些，傷害江寄的事我更不許！”

    “哥哥，我愛江寄，我愛他，他若有事，我也活不了?！?/br>
    “他沒有我，寧愿犧牲掉渾身骨血，往世所有，我沒有他，也是如此?！?/br>
    早在顧綰給顧祈年送信，江寄便知道了，他見顧祈年遲遲不回顧綰信件，又遲遲不去見顧綰，而顧綰為這事時常出神，皺眉，是以今日他特地提前下了早朝，又讓王瑞去傳訊給顧祈年，讓他去見顧綰。

    他原本沒打算打擾顧綰和顧祈年相處，但想到顧綰先前說要告訴顧祈年他們的事，他知道那些曾經(jīng)過往對顧綰來說，是沉甸甸的痛，說出來等于是再讓自己回憶痛苦一次。

    他怕顧綰難受，傷心，到底還是壓不住心里的擔心，過來云棲宮看看。

    只沒想到，他剛走到廊下，便聽到寢殿里傳來顧綰明晰堅持的嗓音。

    她說，她愛他。她說，沒有他，他也活不了。

    第50章 情起

    初景高掛, 和暖日光耀在院中花樹，花葉上朝露未散處，波光粼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