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量
明天就走,林竹奈在收拾行李。 說是收拾,然而早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她無非就是再確認(rèn)一遍。 何之裕不知從哪回來,臭著一張臉,坐在一旁的沙發(fā),漆黑的眸子沉沉地望著她。 林竹奈只恐他又發(fā)瘋,停了手上的事情問:“怎么了?” “姓晏的剛才給你打電話。” “你接了?” “當(dāng)然,怎么,我見不得么?”他冷笑一聲 頗有挑釁的意味道:“我不光接了,我還告訴他,我們住在一起,我們才是一對!” “隨便你?!?/br> “什么隨便我,你沒話說嗎?” 何之裕一時間摸不清她的意思在,試探地又提一嘴,“他跟我們一個學(xué)校的,或許以后還常見面。” “是林家要我跟他訂婚?!?/br> “那你想嗎?如果不想,我肯定——” “想不想都不是我說了算,我做不了主,他們養(yǎng)我也無非就是為了聯(lián)姻時候的籌碼更厚一些?!绷种衲慰酆面i,借著墻站起身,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外是五色交雜的燈,車輛都縮化為一點(diǎn),前進(jìn)或是后退著。 而她卻毫無退路可言,被動向前走著。 “我可以幫你!” “不,這事情你別插手。我必須要跟他訂婚,這人也必須是晏淼。我懷疑我uncle當(dāng)年的車禍有問題,不是意外?!?/br> “那跟晏淼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年uncle跟他的爸爸關(guān)系最好,兩人還一塊投錢做生意開公司。車禍當(dāng)天,我uncle就是打算去找他的。” 何之裕笑她單純,摸出煙用打火機(jī)點(diǎn)了便抽,“那又如何,事情過了那么久了,要真有什么,他老爸不早跳出來說了!” “他不說才是有問題。沒人知道他約了uncle見面。” 車上當(dāng)時一共三人,司機(jī),林晉光,以及蕭玨的父親蕭海。 當(dāng)時林晉光已經(jīng)作為接班人在處理林家核心產(chǎn)業(yè)了,車禍地點(diǎn)在國外,原因也是他去那辦事。 外界都傳這事或許是林家內(nèi)斗所致,幾個兄弟爭權(quán)奪位,買兇殺人。 但是—— “晏利杰這幾年生意做好大,我記得以前晏家根本算不上什么的。至少我爸爸上學(xué)時候,晏利杰連話都不配說一句。也就你uncle人好,會帶著他玩?!?/br> 何之裕吐了口中灰白的煙,彌漫在空氣中,惹得林竹奈蹙緊了眉,“你不能出去抽嗎?” “少裝,你也抽不是嗎?這還是從你抽屜里拿出來的?!?/br> 當(dāng)即,林竹奈冷了臉,“你翻我抽屜做什么?” “找東西啊,怎么,你藏著寶貝見不得人么?” 少年笑得好無辜,歪靠著墻,饒有興趣地看她。 “你跟Miesha不愧是兄妹,說話也像,長得也像。” 欠揍的樣子更像。 林竹奈并不肯定自己的猜測百分百準(zhǔn)確,可也有八成的把握。 “表兄妹咯,我爸跟他媽是親兄妹?。〔贿^要說像,不該是她跟Eric么?那兩個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我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每次他們打架就頭痛,真想一人都來一拳。” 蕭之蘅小時生活在港城,那時幾個孩子都住在老宅,偶爾他這個做哥哥的便有照看弟妹的義務(wù),于是看管兩個豆丁便落在他的頭上,縱使有保姆在的,何之裕也還是很累。 幼崽時候的何之晟與蕭之蘅很不對盤,時常打架互咬,還會搶東西。每當(dāng)兩個崽子都咧著一兩顆乳牙嘴哭時,何之裕便煩躁不已,只想抓來都痛打一頓。 “同歲,又長得像……” 可偏偏出生對不上,何之晟比蕭之蘅足足早出生了半年,且一個在港城出生,一個在國外出生。這時間地點(diǎn),都不對。 況且如果那兩個真是親兄妹,那蕭何兩家的目的是什么呢?長房那對蕭之蘅向來疼愛,只是不知這疼愛中摻雜多少是愧疚與彌補(bǔ)。 “Eric要去瑞士念書了,山高水遠(yuǎn),就算他再疼meimei,可一時半會,也顧不上來啊。他們兩個總該吃點(diǎn)教訓(xùn)的,總那么自以為是,實(shí)在礙眼?!蹦巧倌昝偷貙燁^狠狠抵在煙灰缸里捻,仰起臉,牽扯著兩頰的肌rou做出微笑的表情來,對那微微有些出神的林竹奈道:“我聽說趙家的兄妹跟她同班?多好,這不就是個機(jī)會?我那表妹,脾氣差,性子傲,眼朝天,總愛將人當(dāng)貓狗玩。要不是Eric,名聲早臭了!我記得爺爺最忌諱欺侮人了,而這點(diǎn)恰恰是Miesha常干的,只可惜一直有Eric給她掃尾沒把柄留下。你讓那個什么趙的去接近她,給她欺負(fù)幾下,到時事情鬧大,如果要賠禮道歉,那趙家自然也有利可得啊?!?/br> 蕭之蘅向來得長輩的喜愛,尤其是何先生夫婦更是對她偏愛一些。她這人是聰明的,玩的事情自然喜歡找何之裕,可心里真正向著還是何之晟。 有次何之晟做錯事還是她耍手段嫁禍到何之裕身上! 偏偏何夫人還信了—— 既然蕭之蘅一心只想著何之晟,那就別怪他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