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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那雙細長的深紫色眼眸低垂著,握緊刀柄的手在微微顫抖,你從他的眼底中看到了堪稱絕望的情緒。 “校長?!?/br>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的聲音沒有平日的溫和,你張了張嘴,很想回應對方什么,開了口卻只是下意識隱忍著痛楚說著:“殺了我?!?/br> 眼下的情景只能殺了自己,靜岡才能得救。 車廂已經(jīng)和你連接到了一起,沒有最后的時間去鏟除炸.彈了,既然無論如何都要死的話,總要活一個,這是最后的辦法。 夏油杰恐怕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但是他的表情被陰影遮得嚴嚴實實,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用力攥緊了那只匕首,將磁性的聲音壓到最低,幾乎是隱忍地說著。 “校長,不要忘了…我們的……” “約定?!?/br> 這最后兩個字,不知道為什么,在他說出口后,徑直讓你醍醐灌頂?shù)匚⑽㈩D了一下,隱忍著口腔里的血液仰起頭,愣愣地想去抬手輕撫他顫抖的手心:“杰……” “咔嚓——” 碎裂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但比起這道清脆的聲音,更加提前的是匕首“啪嗒”掉在地上的音響,夏油杰摟住你的右胳膊僵住,同樣輕微得收縮了一下瞳孔。 “校長?!彼肴ノ兆∧闾У揭话胍呀?jīng)失力的手,卻還是為時已晚,面前的畫面碎裂,你不得不再次迎接黑暗,與化為碎片的景象分離。 胸腔仿佛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擠壓著,呼吸不暢地流滿了冷汗,冰涼的眼淚也忍不住跟著掉了下來,被黑暗籠罩的你害怕極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站在黑暗的空空的世界,你呆立在原地,剛才經(jīng)歷的都是什么,那些鏡子般的碎片是什么情況,自己究竟在哪里?? 心中感到害怕,眼中也充斥著些許說不出的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里,之前那些景象又是什么,是自己的記憶嗎?還是一些虛假的幻境…… 等一下,說起來,你是誰來著? 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大腦再次混亂起來,整個人又經(jīng)歷了一遍當初被關在獄門疆的內容,你在獄門疆里好像玩了什么游戲,是讓自己進公司大門前還在沉迷的游戲。 身體非常不舒服,那么著急地坐地鐵上班還是在公司門口昏倒了,緊接著,是同事叫醒了自己。 你與她道謝、第二次昏倒,兩個人一起收拾好了撒在地上的咖啡,請假回到家,晚上和閨蜜一起逛夜市,微笑著和她討論…… 心中“咯噔”一聲,畫面徹底碎裂。 仿佛陷入了無盡的輪回一般,數(shù)到?jīng)]有盡頭的碎片在眼前回放,黑暗試圖籠罩自己,你大喘著氣試圖在這片黑暗中逃離,極力地向有光亮的地方跑著,想要遠離那壓得人喘不過氣的黑暗和氣氛。 快要崩潰了。 與爭先恐后襲向自己的黑暗角逐著,仿佛隨時會被對方吞沒,你急得掉眼淚,祈求著誰能來救救自己…… 就像小時候經(jīng)常被關到密不透光的禁閉室一樣,壓抑到喘不過氣的大環(huán)境,被家族牽制的母親,幽黑恐怖的小房間,不知道挺了多少個日夜才努力地掌握了全部術式,即便是這樣,也沒有得到真正的輕松和解放。 你受不住地掉著眼淚,終于還是沒逃離席卷而來的黑暗,被迫感受著無盡的絕望和恐懼,只能狠狠把自己蜷縮起來,不敢抬頭去回應任何碎片。 好后悔…… 后悔什么來著?不記得了,可是真的很害怕,你忍不住小聲嗚咽著,把臉埋到蜷縮起來的膝蓋上,害怕這樣的黑暗,害怕孤零零一個人,害怕至今的努力全部白費。 這樣小聲哭泣著, “哐當”一聲,一道拉門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沒有勇氣抬起頭,可是足以照亮黑暗的光就在門后,你抽著鼻子小心睜開眼睛,低頭看著自己小小的手、估計只有9,10歲的手掌,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再次變成了那間小小的、原本透不進任何光亮的禁閉室。 門的后面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你猶豫地看著那道光,又一次聽到了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這次比上次更加清晰,讓人鬼使神差地想要站起來,鼓起勇氣走向那扇門。 握緊了拳,顫抖著手終于迫使自己努力邁著步子,湊近障子門,伸手觸碰到門的邊緣,刺眼的白色光芒登時開始緩慢地放大,照射到你的身上、照射到黑暗的小屋子里…… 混沌和模糊的意識在慢慢得蘇醒。 你猛地睜開了眼睛。 徑直坐直身子,身下是稍微有些硬邦邦的床鋪,徐徐微風吹起不遠處的窗簾,僅僅是一眼,便能認出窗外的景色是高專內部。 白色的床單和窗簾相映,這里是高專的醫(yī)務室。 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里象征著靈魂轉換術的印文隱隱發(fā)燙,手上戴著之間就找回來的小鯨魚手鏈,至于旁邊的床頭柜上,還擺放著應該藏在晴明神社里的深色壇子。 腦子在此時清醒無比,可以清楚地確定這里不再是什么幻境,之前發(fā)生的種種事件歷歷在目。 蘇醒之前,你竭盡全力封印了安倍晴明和十二神將,動用禁術,恐怕正是因為這個禁術,靈魂才會進.入迷茫的狀態(tài),差點真的就此陷入黑暗,回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