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男德第一頁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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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的山莊原是一派素靜,現(xiàn)在卻掛滿紅綢紅燈籠,擺滿鸞鳳金玉,花壇上一點素色也不見,全是開滿一束兼一束的曼殊薔薇。 在濃烈的曼殊花氣中,“季夫人”臉色發(fā)白,身體輕輕哆嗦,似乎隨時要昏倒過去。 陳昭眉趕忙伸手攙扶他:“夫人……小心!” “季夫人”心里一動,臉上掛笑:“沒想到, 你第一次喊我‘夫人’,是這樣的情景。” 陳昭眉臉上閃過尷尬,卻又好笑,但當他想笑的時候,目光觸碰到那些帶著尖刺的曼殊薔薇,緊張的情緒就躍上眼簾,使他嘴角自然下壓,要笑也笑不出了。 “季夫人”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使了個眼色,說:“去白家祠堂?!?/br> 陳昭眉點點頭,扶著“季夫人”往祠堂走,腳下生風,快得草上飛似的。而“季夫人”雖然看著柔柔弱弱、一吹就倒,但暗自施展巫力,也能跟得上陳昭眉的速度。 陳昭眉只能感嘆:公子無論任何時候看起來都好柔弱,但是也都好強。 但見整座山莊已被野火般的薔薇覆蓋,唯獨在白家祠堂外,還立著兩棵守門的旃檀木,在萬千嫣紅中獨獨的兩點綠木。然而,薔薇的藤蔓已經(jīng)如網(wǎng)一樣纏住旃檀木的樹干,冠蓋上的翠綠也染上枯黃,頹然即將逝去,只是苦苦支撐罷了。 看到這樣的情狀,陳昭眉不知道該夸贊紅瑰強,還是該夸贊白家祖宗死了也不賴。 二人一踏進祠堂,就能聞到旃檀妙香,清新地洗脫了一路上他們身上染上的濃烈曼殊氣味。然而,燃燒著旃檀香的爐子火光熹微,仿佛隨時就要熄滅,香氣也淡在有無之間,使人懸心。 陳昭眉未及感嘆,轉頭一看,便見“季夫人”搖身一變,臉面變回他熟悉的模樣——白瑰的臉。 陳昭眉雖然一早認出了他就是白瑰,但現(xiàn)在看到“季夫人”的臉變幻成心上人的臉,也是有點兒詫異的:“你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白瑰咳了咳,忍著背上薔薇刺的疼痛,竭力平靜回答:“我現(xiàn)在受了傷,只能避其鋒芒?!焙竺嫫鋵嵾€有一句話,白瑰沒說,那就是“我就算沒受傷,怕也干不過邪神”。他雖然是弱男子,卻仍很有自尊,不愿意在陳昭眉面前承認自己比另一個男人弱。 說著,白瑰又看著陳昭眉:“你怎么這么熟路?” 剛剛白瑰就覺得非常奇怪了,他只是說了一句“去白家祠堂”,卻還沒指路呢,陳昭眉就輕車熟路地摸到地方了。 陳昭眉撓撓頭,說:“我夢中曾經(jīng)來過?!?/br> “夢中……?!”白瑰更覺詫異了。 陳昭眉便告訴白瑰,他被紀玲瓏捅了一刀,進入瀕死狀態(tài),在法陣之中見到了多重世界的陳昭眉。 經(jīng)歷了那一場場的夢境,陳昭眉總算明白了他當初在白瑰的夢里看到的紅瑰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之前看到的夢境……不是你的夢,而是紅瑰的世界啊。”陳昭眉感嘆道。怪不得他雖然對紅瑰心生畏懼,但卻仍本能地不害怕白瑰。 原來,他的潛意識里是分得清他的心上人和其他人的。 想到這個,陳昭眉的臉色也柔和許多:“我了解你的苦衷了?!?/br> 說著,陳昭眉把手搭在白瑰的雙手上:“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你一定很難過吧?” 原本白瑰還能支撐,聽得陳昭眉這么柔聲勸慰,白瑰心下一酸,垂著眼皮說:“是我不好,我總是忍不住瞞著你……” “我懂的。”陳昭眉截口道,“我明白的?!?/br> 看完了那些夢境,陳昭眉還有什么不明白呢? 再說了,就算沒有這些夢境,陳昭眉也一早打算原諒白瑰了。 沒有什么比白瑰更可愛、更珍貴、更重要了。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陳昭眉皺著眉,看向門外越來越蓬勃的曼殊薔薇:“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幻境嗎……” 但如果是幻境,也過分真實了。 “不是幻境?!卑坠褰o出一個準確的答案,“這兒是紅瑰的世界。” 重梳打開時空縫隙,把陳昭眉投進去,成功將白瑰和紅瑰都引走了。 在白瑰原本的世界里,重梳已成最強。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了。 ——白瑰猜測,這或許就是重梳一直追求的“大業(yè)”。 時空縫隙之中,成神的紅瑰自然更是更為強大的,他很快搜尋到陳昭眉,并把他帶回自己原本的世界。 白瑰還是rou體凡胎,強行穿梭時空難免受傷,來到紅瑰的世界后只能暫且茍著,盡量保持低調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為此甚至不惜假扮季夫人。 陳昭眉道:“那原本這兒的季夫人去哪里了?” 白瑰答:“早在紅瑰發(fā)瘋之后,季夫人就害怕地逃回夫家了?!?/br> “啊……這……”陳昭眉想了想,又察覺一個邏輯上不合理的地方,“即便如此,在紅瑰的世界里,陳昭眉已經(jīng)死了。那怎么篾席會說,陳昭眉被及時救活了呢?” 白瑰嘆了口氣:“他使用了真言術,讓全世界以為你還活著?!?/br> 陳昭眉驚愕得下巴落地:“他腦控了全世界???。 ?/br> 紅瑰把陳昭眉帶回本世界,這兒是他的主場,這兒的他力量最強盛。但是,能洗腦全世界,也讓陳昭眉感嘆過分牛逼了。 陳昭眉禁不住問道:“可是,他這么強,難道不能認出你是冒牌季夫人?” “如果是以前,當然可以?!卑坠逭f著,又覺得背后舊傷疼痛,便咳了咳,“但現(xiàn)在,他過度使用真言,體內虛耗,倒是難了?!?/br> 陳昭眉突然想起以前在白瑰書房里看過的巫術書。他為了白瑰特意看了真言相關的章節(jié),自然記得那些真言反噬的慘痛案例。 陳昭眉莫名地替他感到擔憂:“他這也太胡來了。為什么非要洗腦全世界?” “因為只有這樣,”白瑰似也有幾分感同身受,“他才能洗腦他自己?!?/br> “洗腦他自己……”陳昭眉愕然,“你的意思是……他……他的真言術覆蓋了他自己?他自己也以為他認識的陳昭眉還活著?” 白瑰沉沉點頭。 “是因為這樣,”白瑰一頓,“才會反噬?!?/br> 只是洗腦全世界的凡人,不至于對已經(jīng)成神的紅瑰造成傷害。 因為紅瑰對“神”使用了真言,才遭反噬。 白瑰和陳昭眉相對無言,忽感祠堂外陰風陣陣,裹挾著一陣腥氣沖入鼻腔。 不過瞬息之間,紅瑰的身影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祠堂那棵多摩羅旃檀木之下。他穿著一身華貴的婚袍,就如同曼殊薔薇本尊一樣艷色生香。而他那張臉卻蒼白得像削了皮的旃檀樹一樣,肌骨蕭條,愴然寂寥。 他目色里有茫然,這是一種中過洗腦真言的后遺癥。 他看起來如此強大。 他看起來如此脆弱。 他看起來如此恐怖。 他看起來如此膽怯。 在這一刻,陳昭眉看著他的身影,心里竟然少了許多恐懼。 目睹了種種過往后,陳昭眉竟不太害怕他了。 白瑰也更換為“季夫人”的模樣,以主父的姿態(tài)站在門邊。 紅瑰看起來確實沒有認出“季夫人”,他專注地看著陳昭眉,目光細致地描摹著這熟悉的動人眉眼。表情溫柔,完全沒有曾經(jīng)的癲狂之狀。 “怎么到這兒來了?”紅瑰輕聲問道。 陳昭眉看了“季夫人”一眼,尷尬地說:“這……來拜拜?!?/br> 紅瑰朝陳昭眉招招手:“拜完了就出來吧?!?/br> 陳昭眉卻退了一步,朝“季夫人”更靠近了一些,說:“我……我還想聽聽……聽聽主父的教誨!” 紅瑰的臉剎那變色,眼瞳透出孽海紅光:“出來!” 這是一句真言。 陳昭眉立即身不由己,腳往前伸。 卻見“季夫人”把手一攔,長袖一揮,隔斷了紅瑰的真言之力。 陳昭眉腳下一松,再次活動自如,卻見紅瑰臉色煞白,撕下溫柔假象,狀似惡鬼一樣挾著滔天紅光撲來。 自從被曼殊之力復蘇后,紅瑰身上再也沒有那股天生的旃檀妙香,渾身充斥著曼殊的血腥氣。 白家祠堂也不再認可他的血脈,當他沖來時,防御結界自動張開,如玻璃罩子一樣擋住紅瑰的飛撲。 紅瑰“嘭”的一聲撞到無形的結界上,看著“季夫人”的偽裝裂開,再次露出白瑰的真容。 他立即氣得目眥欲裂,伸出五爪,如癲狂般敲擊結節(jié),曼殊薔薇在他身后蔓延,瞬間爬滿結界,狹長的毒刺在結界上扎出破碎的裂紋。 陳昭眉嚇得往后一退,回頭去看白瑰,卻見此刻白瑰卻是滿臉虛弱,幾乎是站也站不穩(wěn)了。 看來,穿越時空耗費白瑰不少真氣,剛剛抵抗紅瑰的一句真言,更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逼得白瑰體內巫力支離破碎。他現(xiàn)在虛弱得連“季夫人”的假面都維持不住。 陳昭眉看著柔弱的大小姐愛人,心里即時騰起男子氣概,他直接抱起白瑰就往里面跑。 而紅瑰的凄厲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阿眉——阿眉——阿眉! 陳昭眉按著夢境的記憶,轉動神龕背后的機關,密道瞬息在他眼前如同黑色的綢帶一樣卷開。 他毫無猶豫地扛著白瑰跑進地下通道。 祠堂之下,是白家諸位祖先的棺材,里頭自然也有白瑰母親的。 白瑰之母是難產(chǎn)而亡的——這是白家的一大秘密。 巫星女人體質特殊,生育都是很容易的事。在多女多福的巫星里,難產(chǎn)可謂是極低概率事件。一般而言,貴女難產(chǎn),要么是因為貴女身體有問題,比如受了傷或是生了重病,要么就是,她懷了不祥之子。 白瑰顯然屬于后者。 白家為了掩蓋丑聞,沒有告訴外界白瑰之母是難產(chǎn)而死的。季夫人對此也是守口如瓶。 也是因為此子不祥,所以季夫人對他的教養(yǎng)極為嚴苛,而且不帶任何父愛。 白瑰之母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多摩羅旃檀木制成的棺材里。棺木上鐫刻著她的名,緊靠著的是一口無名棺,那是為季夫人將來準備的。 白瑰看著母親的棺木,眼里閃過痛色:“若不是我……她怎么會英年早逝?” “不要這么想?!标愓衙既崧晞裎?,并把手放在白瑰的肩頭,卻摸到白瑰的皮膚一片guntang。陳昭眉立馬緊張起來:“你發(fā)燒了?怎么這么燙?” 白瑰苦笑,雙眼寫滿心酸無奈:“我……我瞞著你的事情有許多……這是其中一件……我說了,你可不準生氣。” 陳昭眉也滿是心酸無奈,握著他那戴著鉆戒的手說:“我怎么會生氣?我疼你都來不及,怎么會生氣?” 白瑰只道,地球男人就是滿嘴甜言蜜語。 偏偏又很是中聽。 白瑰指了指自己的背上:“曾經(jīng)紅瑰把我打傷,我的傷勢一直沒有痊愈?!?/br> 陳昭眉立即想起,在靈感同夢的第二天白瑰背上多出的薔薇刺傷痕。 他以為白瑰用過藥后就無事了…… 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