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男德第一頁 第8節(jié)
聽到這話,黑老大大呼一口氣,說:“這巫星的男人也太沒男人的樣子了!他居然還不好意思使喚你?我的天啊,平時我看到一個娘炮都難受得不得了,現(xiàn)在一個星球的娘炮,可急死老子了!真恨不得把這兒炸了!” 紀(jì)玲瓏?yán)湫φf:“入鄉(xiāng)隨俗,在巫星,你才是‘沒有男人樣子的男人’好嗎?” 黑老大斜她一眼:“入鄉(xiāng)隨俗?我看你倒是適應(yīng)得挺快的?!?/br> 紀(jì)玲瓏笑了笑,不理他,只對陳昭眉說:“這次行動倉促,很多細(xì)節(jié)沒有跟你解釋清楚。我這邊還有一點兒補充訊息,你可以看看……”說著,紀(jì)玲瓏拿出了一只手機。 看到手機,陳昭眉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要知道,巫星這個地方基本上沒點過科技樹,一直都在發(fā)展巫術(shù)。所以,巫星的科技化程度比地球落后很多。其實想也不奇怪,巫星人如果想飛,不必飛機,用巫術(shù)就行,如果想有光,不必有燈,用巫術(shù)就行,甚至人工降雨、太空旅行都能夠依靠巫力實現(xiàn)??萍际鞘裁??能吃嗎? 但是,這也造成一個問題。那就是有巫術(shù)天賦的人和沒有巫術(shù)天賦的人過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地球人可以通過讀書、拼搏改變命運,但巫星人不行。他們一出生就被天賦點決定了命運。巫術(shù)世家能夠靠天賦血統(tǒng)代代相傳,控制整個社會。 陳昭眉原本以為地球的階級夠固化的了,來到巫星,才發(fā)現(xiàn)真是“小巫見大巫”。 而巫師階級為了維持自己的統(tǒng)治,也特別排斥科技——正確來說,是排斥平民接觸科技。上層階級自己倒是會學(xué)習(xí)科技,而且還時常和地球進行文化交流,學(xué)習(xí)引進先進科技——但這些,僅限于上層,或者說,上層女性。她們嘴上說地球科技是奇技yin巧,不準(zhǔn)傳播,但自己學(xué)得可努力了。 地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人用手機了,這是世紀(jì)初才流行的玩意兒。但巫星這邊科技落后地球很多年,手機十分流行,但也不是人人都消費得起的。 所以,陳昭眉拿著這件老古董,不禁懷念起地球上的智腦——但這玩意兒他不能帶著,在巫星上用智腦,那可是太招搖了。 不過,對于太久沒有碰電子產(chǎn)品的陳昭眉而言,有個手機玩玩已經(jīng)很值得高興了。 沒有在意陳昭眉的感慨,黑老大在旁冷冷說:“你趕緊看一下吧?!?/br> 陳昭眉滑動界面,看到了眼前豐富的資訊,當(dāng)手指點到一個信息點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骸督麜吩斸尅贻p男人應(yīng)定期購買全新《禁欲書》。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腦子閃過他第一次與第二次嘗試誘惑白瑰時的畫面,每一個動作,每一處細(xì)節(jié)…… 他第一次嘗試的時候,白瑰給予他的反應(yīng)是:使用真言,讓陳昭眉不由自主地“退下”。 而第二次,他失敗得很徹底,對此,白瑰是怎么說的:如你所見,我對你一點兒那方面的想法都沒有。我是男人,身體是最誠實的,這一點恐怕很難騙人…… “不對!”陳昭眉驟然明白,“他的身體……確實不誠實?!?/br> 第9章 戒色的密碼 巫星人和地球人在生理結(jié)構(gòu)上其實非常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巫星男人自然也和地球男人一樣有著較強的色慾。 在地球,這種欲望被視為正當(dāng)。男人哪有不好色的?不好色的男人肯定是不行! 但在巫星,觀念恰恰相反。女人是生命的源泉,綻放和授粉是鮮花的使命。人不風(fēng)流枉少女! 而男人的欲望是骯臟的、下流的,不守男德的。為了制約男性的欲求,只要是條件允許的好人家都會給兒子來一套《禁欲書》。這本書大約百來頁,每一頁寫著類似“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的禁欲格言,要求男子背誦。 但說實話,陳昭眉自己就是男人,知道色氣上來了,別說背古文,就是背圣經(jīng)都無用!這種書怎么能壓得住少年氣血呢? 而事實上,《禁欲書》最大的作用也不是通過這些名言警句來感化精蟲上腦的少年。《禁欲書》之所以價貴,是因為上面的墨水摻了足量的“垂柳汁”。垂柳汁是巫星特產(chǎn)的一種草藥,可以使男子短期內(nèi)無法♂,但又不會傷害男子機體。實在是居家旅行男德必備之物。 所以,當(dāng)男子受不住的時候,就會翻開《禁欲書》,用手反復(fù)摩挲上面的文字,直到藥物通過皮膚作用,男子能暫時進入一個“垂柳”的狀態(tài)。這時候,男子再背背古文,睡一覺,自然就能達到戒色的目的了。 很明顯,前夜陳昭眉大肆施展手腳的是時候,白瑰剛用過了《禁欲書》。所以,白瑰能夠以“放馬過來”的坦率姿態(tài)面對他,還可以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對陳昭眉沒有興趣。 但是第一次,白瑰卻沒有這份大方,他板著臉使用了真言術(shù),讓陳昭眉退下。這樣的強硬,和第二次的時候判若兩人。而這份強硬之下,其實才是最大的軟弱吧? 所以嘛,白瑰這個人還真的很假正經(jīng)。 陳昭眉搖搖頭。 他就說嘛,他的gay達怎么可能出錯?白瑰一看就是gay,他是對男人有興趣的。陳昭眉對他而言也是有吸引力的。這并不是陳昭眉的盲目自信。 陳昭眉的自信并不盲目,他知道自己雖然對白瑰而言具有吸引力,但這僅僅是非常流于表面的那一種吸引。白瑰養(yǎng)在深閨,十八年來都幾乎沒接觸過外人,x教育方面想必也是相當(dāng)匱乏的。但偏偏十八歲的小伙子正是坐著公交車聽著歌都能突然♂的物種,這時候忽然冒出來一個長得漂亮的家伙對他實行勾引,就算不動心,也不能不動身的。 白瑰這樣的精致千金,自然不會對陳昭眉這樣的粗鄙之人動心,只是在身體上很難拒絕本能的對于漂亮年輕小鮮rou的渴望。 陳昭眉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但這個弧度很快就被一個腦子飛快閃過的念頭給壓下去了。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陳昭眉晃了晃手機,問旁邊的紀(jì)玲瓏:“這些都是巫星常識,基本上90%的人都知道的那種常識,對嗎?” 紀(jì)玲瓏點點頭:“是的?!?/br> 說著,紀(jì)玲瓏略帶幾分嗔怪地看了看黑老大:“你也是的,為什么這么急著打發(fā)阿眉過來?也不給他先培訓(xùn)培訓(xùn)基本常識?要是出了岔子怎么辦?” “能有什么岔子?這么簡單的任務(wù),我也不懂為什么阿眉要辦這么久!”黑老大不以為然地說,“再說了,阿眉以前就接觸過巫星人,也不是第一次來巫星做事了,還用讀這些無聊的信息嗎?這不是耽誤時間嘛!” “那怎么一樣?這次是要接觸人!而且是長期接觸!”陳昭眉沒好氣地?fù)u頭。 “為什么要長期接觸啊?”黑老大不解地瞪大眼睛,“咱們都給你鋪好路了,你就是他一貼身侍從,給他搓個背洗個澡的時候就能上手了啊?” 陳昭眉挑眉,說:“他那么貞潔,能讓人輕易上手?” “貞潔是對女人的,你是男人,又是仆人,他看你跟看個桌子椅子一樣,哪里會防備?”紀(jì)玲瓏說道。 陳昭眉搖搖頭,說:“白瑰還是比較保守的,只讓我伺候過幾次更衣,還是讓我脫了袍子就出去。說實話,我連他的守宮砂在哪兒都沒見著?!?/br> 這話半真半假。 “你伺候過更衣,卻沒見過他的守宮砂?”紀(jì)玲瓏想了想,說,“看來,他的守宮砂不在手臂之類的顯眼地方,可能在比較私密處?!?/br> “嗯。”陳昭眉點點頭。紀(jì)玲瓏猜得不錯。白瑰的守宮砂確實在比較私密的地方。還是前夜,白瑰讓陳昭眉放開手腳“誘惑”自己的時候,陳昭眉才得以窺見:那一點朱砂在白瑰的下腹。 黑老大抓了抓頭發(fā),一臉煩躁地說:“啊呀,這么簡單的任務(wù),你的進度怎么這么慢?你趁他睡著的時候下手不就行了?” 陳昭眉說:“那可不行,他很淺眠的,我走近他就醒了。” 紀(jì)玲瓏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那就給他加點安眠藥?” 陳昭眉心里騰起幾分怪異:“說起來,這個白瑰只是一個普通養(yǎng)在深閨的公子,也不曾得罪過什么人,到底是誰要這樣害他?” 在來巫星之前,陳昭眉做任務(wù)接觸的大多是巫星女人,對巫星男人的狀況其實是一知半解,只有耳聞。聽到抹除男人守宮砂這樣的任務(wù),只覺得荒誕無聊,并未多想。然而,當(dāng)他真的去了男德學(xué)院生活了一陣子,才發(fā)現(xiàn)抹守宮砂這個行為是多么的陰毒。 面對陳昭眉的發(fā)問,黑老大不以為意:“管他是誰?我們只負(fù)責(zé)收錢辦事!” 紀(jì)玲瓏觀察陳昭眉的表情,問道:“怎么?你跟白瑰還處出感情了?舍不得害他?” 陳昭眉笑笑,說:“沒,我只是覺得很奇怪罷了?!?/br> “收起你無用的好奇心吧。”黑老大粗聲粗氣地說,“趕緊把事兒給辦妥了。越早完成任務(wù),就越早能回去和你家人一起度假?!?/br> 陳昭眉揉了揉眉心,半晌點點頭。 陳昭眉帶著滿腹心事回到男德學(xué)院。 沒想到,剛踏進學(xué)院門口,就被風(fēng)紀(jì)委員喊住。風(fēng)紀(jì)委員一臉嚴(yán)肅地說:“來院長辦公室一趟!” 聽到這話,陳昭眉就知道沒好事兒了。 不過,他也得硬著頭皮跟著去。 等進了辦公室,就見院長坐在大辦公桌背后,金瓶及其男仆站在一邊,白瑰則站在另一邊。陳昭眉挑了挑眉,說:“有什么事嗎?” 院長咳了咳,對金瓶的男仆說:“你說吧?!?/br> 金瓶的男仆便站出來,一臉正色地說:“報告院長,我今天出門采購的時候,看到陳昭眉鬼鬼祟祟的一個人走進了龍馬坊。不過,那種地方我是不敢進的,所以沒跟進去。只是無論如何,他穿著短袖進了龍馬坊,那是板上釘釘?shù)?。我在附近守了快一個小時,才見他出來……” 他說完之后,金瓶便點頭,道:“啊呀,這可真叫人吃驚??!院長,如果讓別人知道男德學(xué)院的男仆穿短袖去那種地方,旁人知道了,會怎么說?” 院長沉吟一會兒,對陳昭眉說:“你真的去了龍馬坊?” 陳昭眉回答:“沒有啊?!?/br> 他這撒謊撒得毫無愧疚感。 他拿準(zhǔn)了金瓶的男仆沒有手機相機之類的奢侈品,所以是空口無憑。金瓶的男仆確實也沒這些,但看到陳昭眉這樣一臉理直氣壯的撒謊,也是驚呆了。 男仆急聲說:“他確實去了,現(xiàn)在卻不承認(rèn)!” 陳昭眉卻道:“我真的沒去。當(dāng)然不承認(rèn)啊。” 院長的目光在陳昭眉和男仆之間打量。說實話,陳昭眉能來男德書院當(dāng)男仆,根本就是不合規(guī)矩的。他的男仆學(xué)院畢業(yè)證是偽造的,這一點院長其實也能看出來。然而,院長是收了紀(jì)玲瓏的賄賂的,所以院長還是傾向于保護陳昭眉。 故男德學(xué)院院長只說:“如果沒有證據(jù)的話,確實不能胡亂給阿眉定罪。不過,阿眉確實穿了短袖,這是抵賴不得的。這一點我要批評你?!薄@看似是批評陳昭眉,其實是和稀泥。 陳昭眉心里門兒清,立即裝出一臉受教:“是的,我會深刻檢討自己?!?/br> 眼看院長就要把陳昭眉輕輕放過,金瓶哪里忍得? 金瓶惡狠狠地瞪大眼睛,瞥了男仆一眼。男仆會意了,便上前一步,朗聲說:“我愿意對巫神發(fā)誓,我所說的是真的!” 聽到“對巫神發(fā)誓”五個字,院長身軀一震:“這種事可不能玩笑?!?/br> “當(dāng)然不是玩笑?!蹦衅团e起左手正色道。 已經(jīng)在紀(jì)玲瓏手機閱讀過巫星常識的陳昭眉也知道這個發(fā)誓的份量很重。巫星是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他們大多是有信仰的人,所以對誓言十分看重,可不像地球人那樣發(fā)誓當(dāng)吃生菜。 陳昭眉神情松動地說:“行,那我也發(fā)誓!” 說著,陳昭眉學(xué)著男仆的樣子舉起左手。 他這淡定的姿態(tài)都把金瓶主仆二人驚著了。金瓶咬牙笑說:“你可真夠無恥的。對著院長撒謊也就罷了,難道對著巫神也敢說謊?好啊,那你發(fā)誓,我就在這兒看著雷怎么劈死你!” 院長并不希望一個雷下來劈死任何一個人。這事兒傳出去,他這個當(dāng)院長的也不好。 因此,他站起身,說:“夠了!胡鬧!難道你們不知道發(fā)誓是很神圣的事情嗎?你們兩個卑賤的男仆,跟著高貴的主子上了多久的男德課了?竟然還沒學(xué)會男德?你們說說,何為‘男言’?” 陳昭眉忙應(yīng)答:“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后言,不厭于人,是謂男言?!?/br> “嗯,”院長點點頭,又問男仆,“那你說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男仆低聲回答:“對自己要說的話要有所選擇,不說惡劣粗俗的語言。說話選擇時機而說,以免引起他人的反感,這些就是男人說話要注意的地方。” 院長點頭:“看來你也知道。你們在這兒為了沒有根據(jù)的事情高聲爭辯,甚至還要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驚動巫神,這是你們該做的事情嗎?” 男仆和陳昭眉都不說話。 院長假裝憤然道:“你們回去各自抄寫五十遍《男德》!好好反省自己!” 這事就以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結(jié)束。 從頭到尾,白瑰都沒有說一句話。他既沒有責(zé)備陳昭眉,也沒有維護他,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一般。 在院長訓(xùn)話結(jié)束后,白瑰才開口告退,帶著陳昭眉離開院長辦公室。 直至回到宿舍里,白瑰也沒有說話,更沒有問陳昭眉到底有沒有去過龍馬坊。倒是陳昭眉自己忍不住,湊到白瑰身邊,問他:“你覺得我去沒去龍馬坊?” 白瑰看他一眼,沒有應(yīng)答。 陳昭眉托著下巴,笑盈盈說:“我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