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反派太子后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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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懶散,卻是極愛飼養(yǎng)花草的,只不過這段時日病著,多是只能吩咐婢女們照看的。 “倒是別出心裁,這個時節(jié)蓮花本就可不易得,似乎有些年歲了,你想必耗費不少心思,便是專門的養(yǎng)花人,也未必能做得。”蕭淵贊賞起來。 宮里的花匠,每年撥款巨量飼養(yǎng)花朵,隔年總要死去一批,年年往復(fù),宮里的花開的倒是盛大,只是有年份的卻不多。 字字句句都是夸贊自己,遲盈聽了心中歡愉,連眸中都滿是笑意。 她抿唇微笑,向世伯傳授起自己多年的養(yǎng)花經(jīng)驗:“只是看著難,實則也不難的。許多品種不一的習(xí)性喜好也不一,有些脾氣可古怪了,記著每盆的喜好,給它施肥,曬太陽,再是難的品種,用心對它它就會長得很好。” 蕭淵鳳眸幽深,似乎話中有話:“如此一日兩日倒可,久而久之不覺得心力交瘁?” 遲盈搖搖頭,似是覺得這話聽著好笑,低笑兩聲反問道:“怎么會心力交瘁呢?自己喜歡的東西便如何也不會覺得討厭,若是覺得心力憔悴,那便是不喜歡,既然不喜歡了,我定然也不會養(yǎng)了。” 更何況她壓根兒沒有仔細記過什么,她生來就聰穎,雖不至于過目不忘,卻也差不離。 但凡她養(yǎng)的,無心便能養(yǎng)的很好。 蕭淵聽了倒是贊同,他目光隱約顫動,像是感同身受:“人對于喜好之物,總有超乎尋常的耐心,如何也討厭不了。你小小年紀(jì),說的話倒都是道理。” 遲盈總覺得眼前這位世伯與她說的不是一件事。 她說的是養(yǎng)花,世伯說的仿佛是別的...... 二人交談間,身后又傳來腳步聲。 一座平日鮮少有人來的前庭池塘,今日竟有貴客接踵而至。 隨國公只不過在正院接待太子的功夫,便自家閨女竟然已經(jīng)先一步與出來賞風(fēng)景的陛下說上了話。 一時心急,連太子也顧不上,匆匆趕來。 見閨女這身打扮,隨國公暗自松了一口氣,皇帝太子微服前來,本就使他驚魂未定,意欲何為他豈能不知? 圣上叫他喚女兒出來見一見,身為臣子的他又如何能阻止? 只匆匆叫人去催女兒過來,病弱之身,不梳妝打扮粉末不施最好。 可皇帝下一句話去叫他又重新緊張了起來。 “清石,你這姑娘倒不是你所說的那般。” 天子說話總是這般,只是一句隨意玩笑,還是已經(jīng)對著隨國公心生不喜,認為他欺君,這便不得而知。 饒是隨國公侍君多年,也被這一句莫名的話驚出了冷汗。 豈料皇帝一改方才語氣,和藹道:“今日只談家事,不談國事,清石無需再多禮?!?/br> 遲盈覺得這句話無比的耳熟,她白著一張俏臉,見父親神色難看,似乎猜到了什么。 艱難抬頭,便見自父親身后走出的一片杏黃衣角。 那人唇色緋然,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風(fēng)韻神魂皆悉堆在眼角眉梢。 呵...... 若是沒有那日之事,連她都不得不稱贊一句,可真是一個天質(zhì)溫潤,瀟灑多情的貴人面貌。 這張臉,出現(xiàn)在她無數(shù)個噩夢里。 夢里他拿著劍將自己捅成了篩子,還挖了自己的眼睛....... 如此叫她想不記得都難。 遲盈人生中最怕的人非太子莫屬,見到太子的瞬間,力氣如潮水般退去,瞬間腿腳發(fā)軟。 她顫顫悠悠將身體藏進阿爹另一邊,止不住的戰(zhàn)栗起來。 皇帝卻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指了指身前品行頑劣的太子,朝著隨國公問起: “清石瞧著朕這個兒子如何?” 蕭寰被自家父皇拿出來當(dāng)貨物一般要臣子評頭論足,并未面露不愉。 他像是一座雪山,清冷溫潤,矜貴無雙,只如同局外人一般淡淡看著這一幕鬧劇。 隨國公要怎么說?他還能怎么說? “太子龍姿鳳章,儀表瑰杰,自然是......” 蕭淵擺擺手阻止遲清石這一通廢話,他兒子長得好看,他自然知道,可也就這臉能看。 品性頑劣,喜怒無常,是以給他娶妃子還得老爹親自來以權(quán)壓人。 雖對不起人家閨女,可天子是什么人,如何會關(guān)心臣下的心情如何? 蕭淵嘮家常一般,“清石啊,朕這個兒子賞給你做女婿如何?” 蕭淵說這話,并未以權(quán)壓人,似乎只是茶余飯后閑談問起的一句話,被拒絕也不會往心里去。 可...... 縱然遲氏一族富貴以極,遲清石位列八公,與皇帝也算是曾經(jīng)過命的交情,眼前此人是誰遲清石卻也看的明白。 圣上太子躬身前來臣子府邸,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 圣上金口玉言,且給出的還是儲君正妃的位置。 如此厚待,如此低聲下氣,哪個臣子膽敢拒絕? 是要將天子,儲君的顏面往地上踐踏不成? 隨國公只覺得滿腔苦澀,騎虎難下,他道:“太子龍血鳳髓,尊貴至極,盈兒若能得太子看重,臣自是榮幸之至。然陛下恐有所不知,臣這個女兒患有頑疾,少時便多病,日日離不開湯藥,前些時日還被嚇出了病,臣自認不敢隱瞞圣上,望圣上三思.......” 遲盈耳朵輕輕動了下,聽見一直作壁上觀的太子發(fā)出一聲極輕的低笑。 哼笑?還是嘲笑? 他在笑什么? 笑自己離不開湯藥? 笑自己被他嚇病了? 遲盈止不住的抿起唇畔,壓下了心里的一股委屈與恐慌。 圣上為何偏要將自己與太子湊一對呢? 皇帝并非沒見過遲盈,氣色雖然蒼白,卻也不見是個轉(zhuǎn)頭就要病故的模樣。 倒是側(cè)頭去看太子,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沒不高興,就是不反感。 太子不反感的人,這世間可真找不出幾個。 皇帝只當(dāng)聽不出隨國公的婉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已經(jīng)給了隨國公至高無上的恩寵,叫他交個女兒出來罷了。 “入了東宮,有太醫(yī)院仔細治著,清石也能放心了?!?/br> 遲盈十五年順?biāo)鞜o波的人生,忽的被投擲下一枚碩大石子,泛起了陣陣驚濤駭浪。 她一時不察,眼中便漫起了淚水,看到向來頂天立地,身軀偉岸高大的父親背脊僵硬,甚至,微微彎曲起來。 遲盈忽的明白過來,若是不觸碰皇權(quán),憑著她家的權(quán)勢地位,或許能與世無爭,安靜順?biāo)臁?/br> 可若是有朝一日對上皇權(quán),就顯得如此的不堪一擊....... 她,她的家人,都只得任人宰割...... 甚至婚姻大事,陛下問的都是她的父親,自始至終沒有一人問過她,問過她愿不愿意...... “陛下......”遲盈壯著膽子上前一步。 可她聲音太小,沒人聽得見。 皇帝似是懷念一般,四顧片刻,而后指著遠處一處角樓:“朕記得七八歲時還跟著你一塊兒在那處玩彈弓,你大哥年紀(jì)大我們十來歲玩不到一塊兒去,成日里喜好撫琴作畫。只有明瑤,明明生的女兒身,是比男兒還皮,不知怎么的能爬到那處頂上,爬上去了就下不來,還是你我偷偷搬了梯子搭著叫她下來的?!?/br> 隨國公無心說起從前,從前的事,許多年都無人敢提起,偏偏,如今竟然是皇帝主動提起。 兄長,早已離世十幾載,就連皇后,也走了許多年。 而這一切,如今他都沒心情管,他只擔(dān)憂著自家女兒的婚事。 隨國公低著頭一語不發(fā),心里在思忖對策。 皇帝邁開步子往前走,語氣倒是熟稔:“清石帶朕四處逛逛,好些年沒來你府上了......” 隨國公滿心無奈卻也只得跟上。 被刻意留下來的太子與遲盈,二人間隔著老遠。 遲盈也不說話,更不抬頭,她站在廊下垂著頭一門心思盯著自己繡著貓兒的鞋尖,似乎想將那雙鞋看出花兒來。 恨不得將自己藏往廊柱中去。 她想離開,但此時太子就站在她離去的必經(jīng)之路上,且目前并未注意到她,若是自己此時過去,豈不是更引他注意? 奈何今日日光烈,年輕的太子許是受不住烈陽。 他腳踩日光一步步踏進長廊。 日光曬在太子瘦削挺直的肩頭,溶溶金光,清冷俊美的面容隱匿在半明半昧光影之下,他走了進來,身上的光影消失不見。 遲盈余光瞥見,小小的臉上頓時泛出恐慌警惕。 順手端起一旁的蓮盆整個端在身前,仿佛這蓮盆能變成一堵墻,將她保護在其中。 她緊咬唇瓣,桃粉的唇瓣被咬的殷紅一片,幾欲滴血她也毫無所覺。 碗蓮不過遲盈雙掌大小,蓮盆碧綠青瓷,薄的依稀能透出里面的瀲滟水光。 遲盈鼻尖通紅,忍著即將滾落的眼淚,瑟瑟發(fā)抖卻偏要佯裝鎮(zhèn)定的模樣,在太子看來,如同一張白紙,強撐起的鎮(zhèn)定虛假的厲害。 蕭寰眉眼微動,忽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想躲著自己,他就偏偏要行至她面前。 太子走近遲盈,在遲盈面前寸步距離立下,垂下眸光凝著那盞被她捧在懷中的碗蓮。 他看著那碗盞平靜無波的水面開始波動,一圈圈泛起漣漪。 小姑娘被嚇得不輕,蕭寰忽的升起了一陣愉悅來。 他輕笑一聲,眸光無意劃過面前人蒼白的臉頰。 玲瓏纖細的身姿臨著池塘側(cè)身玉立,池面平靜的恰似一方寶鏡,閃爍著炎炎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