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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江允, 比作了司影的“雇主”。 司影不以為意, 而是伸出了右手, 又問:“若無信箋,我便走了?!?/br> “別啊!”傅纖纖急了眼, 連忙撈出一片粽葉, 猛然拍進司影掌心,道:“來幫本姑娘包粽子, 我?guī)湍憬腥巳?!?/br> 司影垂首望著掌心濕漉漉的一片綠, 額角微乎其微地跳了跳。再抬首時, 傅纖纖的身影已從柜臺后跑到了里間門口,語中帶笑:“晚晚,有人找你!” 里間無人應答。 “裴雁晚!別睡了!” 傅纖纖的暴喝結(jié)束后,司影才聽見里間傳來了一道慵懶沙啞的聲音:“誰啊……” “你的相好……” 話音未完,司影便又聽見里間有什么東西落地的身影。若他沒有猜錯……是裴雁晚從小榻上掉下去了。 “……的護衛(wèi)?!?/br> “傅纖纖!”脂粉鋪今日響起了第二聲暴喝,“你說話不要大喘氣!” 司影雖看不見傅纖纖的臉,卻能聽見她銀鈴般的笑。片刻過后,里間的門簾被人掀起,雁晚披著一頭長發(fā),大步走了出來。 她在看見司影的瞬間,便輕笑出聲:“數(shù)月未見,你怎么顯得憔悴了。” “暑熱煩悶?!彼居耙琅f握著那片粽葉,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這么直愣愣站著。 傅纖纖見狀,笑嘻嘻地救他于水火之中,把司影手心的粽葉拿過來扔進了廢料桶,并遞給了司影一條毛巾擦手,道:“呆頭呆腦的?!?/br> 司影未為她的話置氣,沉默地擦干了手,再望向抱臂站著的雁晚:“裴姑娘若愿意,不如進宮見見陛下罷?” 他本月已來了傅纖纖的鋪子三次,前兩次皆撲空,此次總不能再空手而歸了。 “今日是端午?!毖阃斫袢沾┝思焐娜棺?,連發(fā)帶也換成了與衣裙相配的黛色。她把長發(fā)松松垮垮地攏至腦后,隨手用發(fā)帶束住,道:“宮中不擺宴嗎?” 若宮中擺宴慶賀端午,她進宮做甚? “宮中多年不曾擺宴了。”司影搖搖頭,讓出半個身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懇切道:“陛下孤零零一個人過端午,您去陪陪罷?!?/br> 雁晚的心顫了顫,她驀然想起去年青州雪夜,江允曾說年年春節(jié)都是“孤零零”的。怎會這樣呢?江允是小太陽,小太陽照著別人,為何沒有人來照照他…… 她看看傅纖纖,又看看司影,問道:“宮里好玩嗎?” “在下覺得,還行?!彼居耙娧阃韯訐u了,心頭難得一喜,他把身位讓出更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您騎馬了嗎?” “這很重要?” 司影堅定點頭:“在下不能與您同騎一匹馬進宮。” 會被打斷腿! “陛下能否出宮?”雁晚擺了擺手,拒絕道:“我不想進宮。我這幾日都在這兒,他哪日得閑了,你讓他出宮來罷?” 皇宮雖富麗繁華,但終究是座巨大的鳥籠子,她不想飛進去。 司影知曉雁晚必不可能同意他的請求了,便不再勉強,而是帶著雁晚身在京中的消息,疾馳回了皇宮。 * 今日不過是五月初四,家家戶戶門口竟已擺了把艾蒿。 雁晚三步并兩步跑上了醉仙樓,要在此處眺望遠方的皇宮。 昔日她與江允、宋驕三人在樓中對坐,如今她仍在追求劍法的突破,江允坐在皇位上,宋驕的婚事卻要定了。 當雁晚知曉護國將軍府小姐與宣平侯婚事將定時,心里嘆惋又遺憾。宣平侯風流的名聲在外,無論如何都配不上傲然的宋驕。即便配得上,宋驕也八成不愿嫁。 三樓視線開闊,甚至能看見城外連綿不斷的青山與天際翻騰的云海。雁晚倚在欄桿邊,百無聊賴地輕哼了一句小曲。 她忽覺得腰際多了一只手……這只手不是無意地掠過,而是重重地在她腰際摩挲了兩下! 哪個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戲老娘! 雁晚被惡心得長眉倒豎,她猛地轉(zhuǎn)過身去,伸手掐住那人脖頸,把來人足足推出了數(shù)尺遠。 樓中驚呼陣陣,紛紛看起了這出嬌女子痛擊俏郎君的好戲——但那身量高挑、力氣過人的,顯然并非嬌女子??! “咳咳!”男人漲紅了臉,試圖掰開雁晚桎梏在自己頸間的手。他顯然未料到會被如此對待,臉上既有窘迫,又有震驚。 雁晚看清了這登徒子的臉,他的俊秀,與江允截然不同。若說江允的容顏是泠泠春雪,眼前的男人便是秾艷的桃花。 她把將登徒子推倒在地,毫不留情地折了男人的右手,怒道:“你活膩了?” 男人的手臂咔嚓一聲脫了臼,他疼得齜牙咧嘴,大聲嚷嚷著:“你放肆!我、我是莊霆!” 宣平侯! 雁晚來醉仙樓沒有帶劍,穿的更是裙裝,宣平侯見她孤身一人,便當她好欺負。她憤憤松開了手,咬牙切齒道:“侯爺眾目睽睽之下招惹小女……” 話音未完,莊霆已經(jīng)從地上坐起,他無辜地攤開手,向滿座賓客發(fā)問:“誰看見了?誰看見本侯調(diào)戲這姑娘了?” 眾賓客知曉宣平侯得罪不起,搖頭的搖頭,低頭的低頭,無一人替雁晚說話。 莊霆方才已領教過雁晚的身手,他挑眉吹了聲口哨,霎時間便有十幾號家丁沖上了樓,不約而同地怒目盯著雁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