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故智暗勾人心
負手立于廳前看書的聞夫子風(fēng)似的大步跑過去,又硬生生停在錦簾前,長指彎起輕敲墻壁,“發(fā)生何事?” 這都不進來! 蘇苓咬了咬牙,彎腰拾起瓷片在白皙小腿上狠劃一道,霎時鮮血溢出,觸目驚心。 “無事,只是碎瓷片濺著了而已?!?/br> 錦簾被掀開,攜著股寒風(fēng),轉(zhuǎn)瞬又被掩住, 蘇苓藏著得意裝作驚愕模樣去看他,那雙最是勾人的寒眸卻被墨色束帶遮住。 聞汀鶴憑著記憶去拿被他隨手放在柜邊的藥箱,聲音平靜,“非禮勿視,我不會看,你大可放心?!?/br> “嗯?!?/br> 她巴不得他多看幾眼,最好獸性大發(fā)直接把她撲倒,偏偏這人不按常理出牌,蘇苓現(xiàn)在一點法術(shù)都用不出來,不然早就略施小計誘他上鉤。 哪還用得著這么費勁。 櫻唇緊緊抿住,一雙水亮的杏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這身段,長腿窄臀,寬肩細腰,抱起來最舒服,那雙不是拿著教鞭就是捏著毛筆的手更適合用來做些別的,比如摸摸她胸前軟rou。 也不知道,這張冰冷嚴(yán)厲的面孔沾上欲望會是什么樣子。 視線赤裸裸地落在轉(zhuǎn)身朝她走來的男人唇上。 “碎物片刻后自會有人來打掃,你安心上藥便是?!?/br> “嗯?!?/br> 聞汀鶴五感極好,即便目不能視,卻能憑借捕捉聲響而在心中繪出圖景,肌膚間無意摩擦的細微聲音清晰入耳,烏睫輕掃過束帶,他抿唇,轉(zhuǎn)身大步離去,卻聽見身后少女又低又輕的吸氣聲。 輕撩起錦簾的長指頓在空中,垂下,那雙帶著緋意的淚眸浮現(xiàn),聞汀鶴忽然憶起許多年前的曾經(jīng),她那時還是個奶娃娃,磕了碰了只哭著讓他抱,心口募地軟了下,須臾間,他聽見自己開了口。 “我來吧。” 蘇苓垂眸看著遮了眼小心翼翼用錦帕拭去她小腿血痕的男人,眼底盛滿狡黠的笑意,故意小幅度抬腿去蹭他手腕。 光滑觸感傳來,聞汀鶴下意識抬腕,便聽見面前少女吃痛出聲,“嘶。” 緊緊抿著的唇發(fā)白,他挪手,“我去請醫(yī)官。” 正欲起身,肩膀忽然被人按住,力道很輕,卻讓他頓在原地,那股若即若離的淡香更近,帶著些令人煩躁的熱意,聞汀鶴皺眉正欲開口,遮住視線的束帶卻忽然落下來。 “這樣可好些?” 帶著關(guān)切之意的秀氣眉眼近在咫尺,澄澈的杏眸中不含任何污濁。 他怔愣住,倉皇挪開視線,半隱在披風(fēng)下的白皙撞入眼簾。 男人面上的慌亂蘇苓看得一清二楚,她扯過一邊袍子蓋住腿,搶先開口:“長兄如父,”看著他的眼睛亮晶晶,“勞煩兄長為我治傷?!?/br> 聞汀鶴許是有幾年都不曾同她如此心平氣和地共處一室,這會兒饒是他同聞汀蘭再生疏也察覺到了些許怪異。 錦帕輕柔拭去余下的血漬,聞汀鶴沒看她,“有話便說?!?/br> “脖子上的傷口也很痛?!?/br> …… 半蹲在她身前的男人起身,眼波沉沉,“你同張家小子的事,沒得商量?!?/br> 垂在身側(cè)的大掌收緊,已經(jīng)做好了按住她的準(zhǔn)備。 蘇苓愣了下,抬眼看他,便對上那雙明顯不高興的眼睛,原來他以為自己是有事相求啊,不過這樣也好,掩飾一下她的不良動機。 清透瞳仁顫了下,她演技爆發(fā),杏眸浸了水,好似下一秒就有淚珠滴下來,“為何?” “他,并非良人?!?/br> 如往常般不歡而散的場面并沒發(fā)生,少女只是靜默著,纖長的羽睫遮著,只看見遮腿的暗袍上圈圈圓圓的濕痕,她抱住自己蜷起的雙腿,單薄的脊背聳動。 聞汀鶴僵住,垂在身側(cè)的手蜷起又松開。 張期,也該吃些苦頭。 絲絲縷縷的酸澀感自心間冒出,平日里出口成章的聞夫子罕見地落入緘默。 泛著漣漪的淚眸抬起,鼻尖唇瓣都染了紅,“爹娘喜愛我,卻早早故去,我所喜愛之人反而憎惡我,至親之人只愿棄我而去,阿兄,汀蘭竟如此不堪。” 說到最后,幾乎是氣聲。 “莫要妄自菲薄,”聞汀鶴不假思索,眉心緊擰著,“我,” 牽扯著真情的言語堵在喉間,他不知該如何表露。 “阿兄,我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如小時那般?!?/br> 帶著墨香的懷抱溫暖,蘇苓如了愿,雙手緊緊環(huán)住他脖頸,把自己窩進他懷里。 聞汀鶴僵了個徹底,他竭盡所能轉(zhuǎn)移注意力,卻被那顆滴落頸窩的冰涼液體拉回。 “可不可以別趕我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