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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個個的都是趕著上來啊。 師霽玉闔眸,斂下眸中思緒,手指輕扣著小案,一邊養(yǎng)神,一邊想著剛才十三皇子的態(tài)度。 南洲趕車的時候依舊繞了一遍朱雀大街才回的師府。 書房里,慕朝卿已靜坐了有些時候了。春日時見到的牡丹已經被應季的玉菊所取代。玉菊淡雅的苦香在渺渺燃燒的白檀香里特別的靜逸,書香墨香更濃。他坐在椅子上里等待著師霽玉歸來,腦海里劃過近日來發(fā)生的事情,嘴角也不由諷刺地挑起。 皇帝的確是重新翻案了,還把罪魁禍首的太子給處理了。可卻不曾為受了委屈的慕家翻案,而也是因他不愿意出現,保留了一條退路,否則現在他應該會被已經有了后悔跡象的皇帝投入大牢了。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白衣公子雙手還在門上,視線已經毫不轉移地直接落在了站了起來的勁裝少年,唇瓣揚開一些笑意。 “慕公子?!?/br> 慕朝卿站了起來,身形有些僵硬的拘束,但還是有江湖兒女的爽快,抱拳時,面容也是冷靜的?!皫煿??!?/br> “坐下來慢聊?!卑滓鹿訙厝岬仡h首。 白衣公子合上了書房的門,走到旁邊的椅子動作優(yōu)雅地微掀袍角坐下,似發(fā)覺了對面的少年滿腹的心思,更如一個善于等待的獵人等待著他開口。 沒錯,忍不住的人還是慕朝卿,他冷靜的神情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不甘。“師公子,慕某此來是感激你上次的相助,正如閣下所料,皇上不曾為我慕家翻案?!?/br> “師公子,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少年雌雄莫辨,甚至比女子還要美艷絕倫的臉龐上無比鄭重的神情,翠眉更是上揚著,盯著他的目光灼灼,就如陷入了迷途的旅人望著眼前的綠洲。 “原來慕公子來見我,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嗎?” 慕朝卿皺眉,“閣下為何這么說?” 師霽玉笑道:“若是我沒猜錯,慕公子應該琵琶別抱,不是已經給自己找到了一條通天大道了,只需繼續(xù)走下去?!?/br> 慕朝卿詫異,“上次師公子和我說過,當時我覺得我應該不會這么做,有客司建立將近二十年,怎么會是我輕易能夠動得了的?!闭f到這里時,少年眉宇魅色無邊,緋若海棠的眼邊竟顯妖嬈之色,說不出的妖異陰鷙?!皬那拔铱傁胫K有一日,朝廷會為慕家翻案,近來我終于死心了。就想著公子先前的建議很好啊,與其倚靠他人,不如自食其力獨當一面?!?/br> 師霽玉欣賞地說:“慕公子能夠想通這一點,早晚有一日慕大人的冤屈定然重申?!?/br> 慕朝卿微翹嘴角,那冰冷矜傲的面容終于多了些的輕愜?!澳匠溥€要謝過公子的提醒?!?/br> 師霽玉不以為然,“與我無關,慕公子能夠及時站隊,也是個人的眼光獨到?!?/br> 慕朝卿心中那絲許的忐忑都被他懇切的話語散去。 只是他們兩人都無比清楚,皇帝是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臣子而影響自己的聲明,想要翻案,只能等到新君繼位。 而他們看好的新君自然便是那位——十三皇子。 就連宸王也不知道,他辛辛苦苦籌備了多年的有客司就在近日被偷天換日地轉移到了十三皇子身邊。 至于那位李先生,早已被慕朝卿暗中取代。若說易容、縮骨功等,慕朝卿是此中的高手,毫無跡象的可怕程度。 “如今你我同在麾下,皆為同事,慕公子若是有難處,盡管可以來此處找我?!卑滓鹿庸怙L霽月,淺淺一笑,很令人信服。 也是因為這一點,原本還放松下來的慕朝卿心頭又冒出了十足的警惕。“不敢勞煩師公子?!?/br> 白衣公子仿佛什么也沒發(fā)覺一樣,“豈會,此處始終會有慕公子的一席?!?/br> 馬尾少年美麗的臉龐上神情尤深,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能看得透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信任就脆薄如紙,一戳即破。 “有勞師公子?!?/br> 送走了神出鬼沒的慕朝卿,白衣公子站在窗前凝望著池塘里的枯荷,微微抿起的嘴角卻毫無一絲的笑意,如凝結的冰雪。午后的陽光漫入窗欞,光束下靈動的塵埃跳動,卻把旁邊身形修長如碧樹的白衣公子襯了出來,輪廓微明中透著難以洞察的城府。 他驀然收回視線,修長干凈的手指移動書架的一部書案,那書案里卻不是一本書,堆疊著顏色明素的書信若干,而一封上都書有薛若舟柳骨顏筋的字跡。 薛若舟問得好,那些書信為什么淺淺不回呢。 握著那一疊書信的白衣公子驟然一笑,笑得靡艷勝若承露牡丹,只是這笑容猶如籠罩著寒霜,有別貴公子的端莊清雅,宛若妖鬼般的活艷。 他輕佻地指尖劃過有些泛黃了的書信。 “若舟,此番是我不對了,我會拿一封給淺淺,不過她肯定不會回你的?!彼f話聲線無意地壓得很低,沉磁的沙啞,在空寂得只有光影搖晃的書房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相悖。 眸子微紅,釀了兩波酒意般的深潭,蒙蒙地叫人見不著底。 第53章 呷醋 秋日下午的天氣甚是晴朗, 偶有枯黃的葉子飄落,也沒有那種凋落的蕭條。石榴桃李都利索地結著香甜的果子,當真是春華秋茂。 而自從中秋發(fā)生太子那事后, 整個京城的世家勛貴們格外的安靜, 宴會什么的自然是沒有的,就怕犯了皇帝的忌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