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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就像命運被注定了那樣?”費奧多爾臉上是純然的好奇,沒多少變成階下囚的自覺。 我從懷里拿出了他想奪取的「書」。隨著我的動作,費奧多爾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毫無疑問是驚愕的表情。 如果說他之前驚疑的模樣還有演的成分,那現(xiàn)在就完全是真情流露了。 “這是!” 我說:“這就是「書」,寫在上面的文字會化作現(xiàn)實。因為它現(xiàn)在由我負責保管,所以勸你趁早放棄吧,你除了失敗不會再得到任何結果了。” 我這番話乍一聽就像是單純的放狠話而已,但實際上這是我的嚴肅通知。 慢慢地,費奧多爾似乎明白了什么,半闔起雙眸:“啊啊……這可真是……太精彩了?!?/br> 不可思議,我竟然看到他露出了一個像是悲傷又像是高興的表情。 這可真是個叫人在意的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因為剛才的憤怒,我大概會想要探究下去吧。就像另一個我會試圖探究紀德的心思…… 我最后并沒有對費奧多爾做什么,放他離開日本了,連帶著還把西餐館那邊抓到的外國異能者一起還給了他。 太宰對于我的過度寬容表示震撼:“就算不趁機消滅魔人,至少也要把他關進異能監(jiān)獄折磨凌/辱一番吧,直接放掉又不會得到感激答謝?!?/br> 我認為這種報復心理很沒必要:“我想,世界還是和平一點更好吧?!?/br> “但對方畢竟是討人厭的老鼠,可不會因此就洗心革面做個好人哦?!?/br> “我知道,所以我會使用「書」來限制他?!蔽颐嗣掷锏摹笗梗叭说乃枷胧呛茈y被改變的,但人很容易受外界影響,有時也會無可奈何地被約束?!?/br> 根據我的經驗,人可以一時活在理想里,但總歸要向生活投誠。 其實嚴格來說,我并沒有得到私自寫「書」的許可,只有保管權而已。 但是畢竟東西在自己手里,作用又頗具誘惑力,可以令書寫其上的文字化作現(xiàn)實。這種情況下正直到完全不用才奇怪吧?根本不符合人性。 太宰的眼睛開始發(fā)亮了:“我剛剛就想問了,「書」為什么會在織田作手上?難道織田作是天選之人隨便在路上撿到的?還是橫濱的城市意志很看好織田作,所以主動把「書」交給你保管?” “都不是,是我和異能特務科達成協(xié)議之后得到的。” 一邊說我一邊在想,「城市意志」是指什么?沒聽過的概念。 太宰很吃驚的樣子:“誒?異能特務科什么時候那么好說話了?” 我無言以對。因為我既不知道異能特務科以前有多么不好說話,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件事可以體現(xiàn)出他們變得好說話。這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qū)了。 太宰因為我的沉默也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織田作,其實有些話我昨天就想說了,只是當時聊到了盡可能發(fā)展情報部門的事,就岔過去了。但織田作還是記得的吧?在武裝偵探社時,你允許我自己進行推想,然后你要告訴我對還是不對?!?/br> 是這事啊,我想起來了,于是我毫無抵抗地點了點頭:“你說吧。” 太宰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我真高興他的眼睛里又有光彩了。 他伸出食指:“那我就開始講了哦……我第一次起疑,是織田作把q帶去醫(yī)務室里,q想襲擊安吾卻自己跌倒了。 雖然當時地板很光滑,但也太巧合了,而且如果沒有這個巧合,織田作敢把危險放出來的行為就太過愚蠢自大,完全不像是織田作會犯下的錯誤。” 這種說法真叫人難為情,太宰是覺得我這個人一向很可靠做事很周全嗎? 但我是個會因為害怕槍走火傷人所以完全不往里面放子彈的家伙,另一個我甚至連槍都隨便丟在家里,導致孩子們被mimic帶走時完全陷入絕望。 我只是個平凡的人,總會犯下錯誤,有時候多么低級的錯誤都會犯。 太宰如此信任我,我真是很有壓力,不得不告訴自己再努力一些,好配得上這份信任。 太宰伸出第二根手指:“然后是a干部的死亡,當時織田作想要詳細查明死因,我認為態(tài)度很微妙哦。就像是打算進一步確認什么似的。 在我們展開調查之前,其實織田作心里已經有所預設了吧?但我當時還想不通織田作到底要確認什么?!?/br> 真是敏銳啊,不管哪個世界的太宰都很厲害。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在武裝偵探社里,巧合發(fā)生的尤其夸張。我親眼看到q反復自己跌倒了六次,感覺像是被神靈詛咒了一樣。如果說那跟織田作無關,我可是一點也不相信?!?/br> 他收起手,背到身后左右各走了兩步:“其實織田作根本沒有掩飾過,搞得我推想起來都沒有什么成就感了,唉,尤其是a干部死因一確認就能發(fā)現(xiàn),果然又是「巧合」造成的?!?/br> 他停下腳步,認真看向我:“我猜,織田作不能自如的控制這種「巧合」吧?這對你來說是一種應敵反制措施,但反制的效果取決于對方。 “q想傷人,所以他的結果是自己受傷;a干部想殺死你,所以他的結果是死亡??椞镒髟O下這種反制措施之后,并不能感應到什么時候會被觸發(fā),就像獵人布下陷阱之后。如果不去現(xiàn)場查看便無法得知是否捕到獵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