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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看起來真的好多了,至少走路不再慢吞吞的,唇邊也掛著壓不住的笑意。 “織田,我來了……”他說著,逐漸疑惑起來,“呃,這是怎么了,那個善良美麗的天使女孩呢,不是說要一起讀書的么?” “已經結束了?!?/br> 他了然地點點頭:“哦,原來是已經結束了……???已經結束了!” 第7章 那個男人,獨居 從學園返回住所的路上,我遇到了太宰跟安吾。 那兩個人并著肩膀站在一盞稍顯黯淡的路燈下。 太宰興許是覺得冷了,試圖把手塞進安吾衣領取暖,被安吾用肩膀狠狠撞開,兩人順勢笑著互相一陣推搡,倒是沒有方才教室里誰也不服誰的模樣了。 “在等我嗎?”我問。 安吾點頭:“是啊。在看過「故事」之后,三個被大費筆墨描寫了的角色聚在一起就是必然的吧?!?/br> 太宰對著我招手:“其實呢,我們是想找織田作進行課外輔導哦——” “原來是想課外輔導啊。”我點點頭,“那就一起到我家里說吧。這樣可以么,安吾會不會不方便?” 我沒有問太宰,因為太宰實際上就住在隔壁,同我是敲打墻壁便能彼此聽到聲音的程度,互相串門也很平常。所以怎么都不會不方便的,但安吾就不同了。 “沒有什么不方便?!卑参崧柭柤纾拔疫€從沒拜訪過織田作老師的住處,稍微有些好奇,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其實并沒有什么值得好奇,單身漢的獨居之所寡淡而簡陋,打開門就能感受到「質樸」或者說「窮酸」的氣息,今夜毫無防備地擠進三名男性,一時顯得逼狹許多。 我動手把書桌往墻角挪了數公分,才騰出三個人都足以坐舒服的空間。 家里能用來招待客人的只有咖啡。但大晚上喝咖啡怎么想也不適宜,所以我端上了水。 安吾捧著杯子左右四顧,太宰問他:“如何如何?感覺是個怎么樣的地方?” “和想象中一樣,是織田作老師的風格?!?/br> “我的風格嗎?” 我有些忍不住悲觀地想,以我在大多數學生心目中的形象來說,不是社畜風格,就一定是飽受欺負的小可憐風格吧。 安吾補充著說道:“有種平淡溫馨的感覺,是令人放松下來的風格?!?/br> “果然教授眼鏡也這么想?!碧缀芨吲d的樣子。 我試著清空腦袋里對自己居所的全部固有印象,像他們一樣用全新的眼光來打量:透過半開的廚房門,我看到廚房墻壁上經年累月刻印的污漬。 不是沒想過清潔,但掃除的時候才發(fā)現,那已經是根深蒂固到必須鏟掉墻皮才能解決的程度。 我在和我的錢包談判之后決定做出妥協,將污漬作為房間的裝飾保留下來。 這也能算是平淡溫馨令人放松么? “織田作別發(fā)呆啦,我們一起來談正事吧?!碧紫袷欠孔拥闹魅艘粯樱栽诘匮埼易??!瓣P于那個「故事」,你們怎么想?” 我把自己的那杯水放到桌上,收起腿挨著太宰和安吾落座:“感覺寫得很吸引人,是優(yōu)秀的小說?!?/br> “這點我完全同意?!卑参嵴f,“不過與其說是吸引我,倒不如說我是想看看那個惡趣味的作者還要怎么繼續(xù)編排我們。” “教授眼鏡認為那只是小說嗎?但杏月小姐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呢。織田作,杏月小姐之前應該還和你說過什么吧?” “她說,「故事」就是另一個世界的真實?!?/br> “果然啊……”太宰垂下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光是讀到序章,就會產生「這不可能是虛構的」、「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們吧」這種念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耳邊拼命說:「這就是真的,快相信吧!」但再仔細去聽的話,又明明沒有聲音?!?/br> 我頓時在意起來:“太宰是產生幻聽了嗎?” 太宰點頭:“很有可能,這可怎么辦?我不想去醫(yī)院檢查誒?!?/br> “那就多休息吧,注意放松精神,舒緩情緒?!蔽蚁脒@樣或許不能根除幻聽,但多少是有益的。 安吾擺出了無法忍受的動作:“織田作老師,別真就按照太宰君的話說下去啊,他那明顯不是真的幻聽吧?!?/br> 原來不是啊。 安吾蹙著眉頭,目光飄浮在墻壁的污漬上,這讓我有點想去拿抹布之類的東西蓋?。骸疤拙热贿@么說,和我想法就是一樣的吧,并不認為「故事」是真實的。那個作者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寫下這些,真是惡劣得叫我起雞皮疙瘩?!?/br> 太宰笑著:“這么肯定嗎?但關于那個「故事」啊,也沒有證據能證明絕對不是真的哦?!?/br> “對我來說是絕對的?!卑参岬恼Z氣相當肯定,“之前打賭時也說到了,我根本不會去為地下組織工作。既然打賭的結果是我輸,那「故事」當然就是在瞎寫。不過當時也只是隨便打賭,實際上嚴肅來說,我同樣不會是公安系統或者政府部門的人?!?/br> “又是因為你那個原則嗎?”太宰一臉好奇,“不要遮遮掩掩的,直接坦蕩地說出來吧?!?/br> “那我就直說了,我的處世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好奇的表情固定在太宰臉上,他歪了歪頭:“誒?” “有問題嗎?”安吾斜斜地瞥了太宰一眼,“我不喜歡那種天然就有道德要求的工作。公安職員一定要勇敢正義,政府職員一定要忠心天皇。太愚蠢了,人明明都是有本性的,強行用條條框框的道德標準束縛起來,想想就很扭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