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著了你就抽走唄”，到這個年紀了他們還像以前那樣黏，睡得很好，一個禮拜總有一兩次的。

    小天狼星垂著眉毛抬煙灰色眼睛看她，大概在暗示他不敢這么做，怕弄醒她。

    “說起來，還是有些事情挺好玩的”，多卡斯把煎鍋丟進水槽，“我居然開始覺得你是可以依賴的了”。

    “我以為從巫師戰(zhàn)爭起我就是可以依賴的了”，小天狼星皺著眉頭。

    “啊不是的”，多卡斯把吐司倒進盤子里，取了自己那一份，用刀切成小塊，把鵝黃色羊毛套裙外面的圍裙抽掉，“我會把個人生活中，那么瑣碎的煩心事跟你說了——顯然我也不太在意那些，但是”，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揉著眉毛，“以前我都習(xí)慣自己處理的”。

    “你看起來不知道自己幫我解決了多少問題？”小天狼星在拿叉子卷培根，挑了挑眉毛。

    “我?guī)湍憬鉀Q那些瑣碎的問題，難道不是你愛我的原因？”多卡斯在往裝了半杯氣泡水的杯子里摻濃縮橙汁，“我從不讓你煩心的”，她算是看透他了，小天狼星忙起自己的事情來就是天昏地暗的，真到了和食死徒有聯(lián)系的大案子，一個禮拜不著家的也有?；蛘呔褪窍矚g一個人呆著或者和劫道者朋友們出去玩，這種時候她不但要看好小狗還要管好維嘉。但都是值得的，兩個小孩幾乎算是他一個人拉扯大的，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家里還是默認他做飯。

    “我努力了這么多年，你終于承認我愛你了？”小天狼星支著下巴看多卡斯。

    “啊，如果是那種的話”，多卡斯抓了抓自己的鬈發(fā)，她的頭發(fā)也不是一直都梳得那么整齊，但她也很少主動在白天把它揉亂，“那么我想一直是的吧，不過這和現(xiàn)在這種不太一樣，和你談這個好奇怪”，她得承認他們兩個從頭到尾，從在學(xué)校草坪上的親吻開始算，也有二十五年了，他好起來的時候是真的真好，不管不顧起來也沒人能攔得住。

    “我不覺得我們有什么不可以談的”，那是他們在分享各自的癖好的時候說過的話，這太糟糕了，但放在這里也合適，這是個周末的早晨，好像也適合聊這個。

    “可是我不習(xí)慣你以這種方式愛我”，多卡斯抿了一口橙汁蘇打水，“這么做我總覺得你虧了——我的意思是，我不確定你能不能接受以這種方式付出”，她的情緒問題其實用不著他也能很好對付過去，而他們之前二十七八年的權(quán)力關(guān)系一向是，他有問題，她來解決，而他以那種形式的愛與關(guān)注作為報酬，他是美人，她不虧。

    “這有什么虧不虧的”，他把吐司咬得脆響。

    “跟你講這個我真是白癡”，多卡斯埋頭拿叉子戳面包，“我決定換一種方法表述——你太好啦，準備什么時候不要我啊”。

    小天狼星在她面前大笑起來，像很多年前一樣溫暖明亮，他一直是這樣灼燙地燃燒著的人，“原來還有這樣的附加效果嗎”，他叼著啃了一半的吐司盯著她看，“我也需要你啊，怎么會不要你”。多卡斯也開始笑了，那么多年了，她還是那么輕易得被他哄開心。她伸手去握小天狼星放在桌子上的手，他會意的回握，她一枚枚的捏他指節(jié)，他在她手掌心里畫圈圈，太陽從連接露臺的大飄窗照進來，金色的結(jié)婚指環(huán)有著輕微的反光，兩個人都玩得很開心，還順便猜拳決定了誰去洗碗。

    “周末誒”，多卡斯靠在冰箱上看小天狼星指揮水龍頭和刷子，“要不要出去玩”。

    “你跟我去騎摩托車兜風(fēng)好不好”，小天狼星顯然在逗她，然后馬上轉(zhuǎn)了口風(fēng)，“我們可以騎到邱園門口”，他們一家都是資深邱園之友，小天狼星就在那里求的婚。

    “好啊”，多卡斯想了想，“不反對”，本質(zhì)就是找個風(fēng)景好的地方兩個人消磨時間，二十二三年前都是這樣過過來的，二十二三年后總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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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卷：（AU）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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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量子力學(xué)與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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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故事發(fā)生在1927年的10月，第五次索維爾大會開到第二天，德布羅意報告了《量子的新動力學(xué)》，認為電子在觀測之前，也是以波粒二象存在的，而觀測時只看到其中一面；這遭到了泡利的強烈反對，因為在哥本哈根學(xué)派看來，在觀測之前，電子無所謂是波是粒，它什么都不是，只由觀測方法決定它以何面目出現(xiàn)。

    小天狼星·布萊克坐在臺下，看著玻恩和海森堡助陣泡利，覺得相當無聊。德布羅意是他在索邦的同學(xué)，朗之萬是他們共同的博士導(dǎo)師，至少以一個博士候選人的水平，他不覺得這位學(xué)長的理論有什么問題，也像他一樣，頻頻轉(zhuǎn)向愛因斯坦，冀求可以獲得幫助。

    但是這位創(chuàng)立廣義相對論的偉人沒有答話，小天狼星只能沮喪地看著德布羅意宣布放棄觀點，重新做回自己身邊。

    “我準備出去透透氣”，小天狼星低聲向師兄說。

    “去吧”，德布羅意知道自己這位師弟并不太安分，他足夠才華橫溢，那也就會有著隨之而來的恃才傲物。

    索維爾會議由實業(yè)家歐內(nèi)斯特·索爾維創(chuàng)立，從1911年開始，每隔三年在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召開。這里分為上城和下城，大部分人都使用法語，小天狼星沿著道路緩慢踱步而行，逐漸從路易十六式建筑風(fēng)格的王宮和皇家廣場走到了市中心的大廣場，周圍屹立著許多中世紀的哥特式建筑，包括市政廳在內(nèi)，遍布著刺向云霄的尖塔和肋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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