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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號溫僖(清穿) 第73節(jié)

    元棲安撫了惠妃兩句,朝李佳氏擺擺手,示意宮人把她扶起來,那顫顫巍巍的模樣著實還有些可憐,放緩了聲音道:“你回去告訴太子,這事不合規(guī)矩,叫他以后不要再提,我這兒也只當(dāng)沒聽說過,你回去吧?!?/br>
    見她無為難之意,李佳氏悄悄松了口氣,福身謝恩,正要退下去時,忽而聽元棲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對了,今兒怎么是你來?太子妃呢?她身子不好嗎?”

    李佳氏腳步一頓,攥緊了宮人的手,深吸了口氣,正要回話,身后一個小宮女不顧人攔著,三步兩步跑到元棲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淚珠子大顆大顆掉在地面,浸濕了一小片地上的毯子。

    只聽她帶著哭腔道:“我們福晉因聽了太子爺欲迎小伊爾根覺羅氏進宮,為側(cè)福晉一事,生生被氣得小產(chǎn)了......”

    第一百一十章

    殿內(nèi)眾人霎時一片嘩然,李佳氏倒吸一口冷氣,指著那宮女的手指微微顫抖,嘴唇哆嗦著,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看著就要暈厥過去。

    元棲眉頭緊鎖,低聲怒斥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刻渝碜涌到?怎么就會因為太子一句話小產(chǎn)了?你擅醫(yī)術(shù)嗎?你是太子妃跟前貼身侍候的嗎?這樣空口白牙污蔑主子的話,你竟也能說得出來!?”

    李佳氏此時將將反應(yīng)過來,她感激地看了元棲一眼,知曉她是在給太子開脫,示意身后的宮人把那宮女堵了嘴巴拉在一旁,才急忙回話道:“這宮女原是在太子妃跟前伺候的,可是好幾個月之前就在我這兒了,宮女調(diào)動,內(nèi)務(wù)府是有記下來的,她如何能知道太子妃那兒的事兒?”

    元棲面色稍緩,“這么說來,她就是在說瘋話了?”

    李佳氏早已渾身冰涼,聽了這話才稍好些,正要順勢應(yīng)下,只聽惠妃輕笑一聲,狀似關(guān)切道:“那這么說來,太子妃身子好得很了?”

    惠妃沒給李佳氏開口說話的機會,緊跟著又問:“太子妃身子要是不適了,一定要請?zhí)t(yī)看一看的,也不要怕我們做長輩的擔(dān)心,還是自己的身子要緊,我記得那位胡太醫(yī)最擅婦人科,請他去看過了沒有???”

    李佳氏心中發(fā)苦,自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更說不出來,情急之下,她正要抱著自己的肚子痛呼一聲,心想惠妃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繼續(xù)問下去了,雖則最后免不了這事兒要被皇上知道,但也總比從她嘴里說出來的好。

    然而惠妃早有預(yù)料一般,沒等她張口,又關(guān)切道:“李側(cè)福晉臉色看著也不好,你應(yīng)該也有五個月了吧,要是在我們這出什么事,倒是我們沒照顧好你了,來人,快去把胡太醫(yī)請過來給李福晉看一看,若是李福晉沒事,就順道再去毓慶宮給太子妃看一看吧!”

    惠妃這么咄咄逼人的樣子,近幾年還有些少見,再一瞧李佳氏什么都說不出來的模樣,眾人當(dāng)下心里就有了了斷,這太子妃八成是真的小產(chǎn)了,也沒敢往上報,未必是太子要娶伊爾根覺羅氏氣的,但其中緣由,必定不大見得人。

    到了這個份上,元棲也只得點頭,道:“惠妃說得在理,還是把胡太醫(yī)請來吧,李福晉要是身子無事,就先帶回去給太子妃瞧瞧?”

    至此,宮里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在場這么多宮女,一句兩句話的傳出去一點兒,就夠太子受得,見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惠妃也就不再說什么。

    李佳氏得了她這句話,如獲至寶般,立刻行禮下去了。

    到了傍晚,毓慶宮里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過來,太子妃確實是小產(chǎn)了,不過不是太子氣得,是前段時候毓慶宮事務(wù)繁多,太子妃cao勞了些,尚不知自己有喜,是累得小產(chǎn)之后,傳了太醫(yī)來才知道的。

    太子傷心了兩日,又因為和皇上賭氣,才沒告知,不過就在李佳氏來永壽宮不久后,毓慶宮送往乾清宮的太子書信中已經(jīng)提及了這事。

    至于那個宮女,剛回了毓慶宮,不知怎么掙脫出去一頭撞死了,對外的說法是,這宮女以前在太子妃處伺候,得了太子妃諸多恩典,這一回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消息,護主心切,情急之下鬧了這么一樁事,心里愧疚,覺得無顏面對主子,故而自盡謝罪了。

    毓慶宮想來也是懷疑這宮女背主,做了誰家的眼線,故而把這宮女查了個底朝天,然而什么都查不出來,也只有一樁,那宮女原先做錯了事,八貝勒給她求過一回情,只是那是許久之前的事兒了,況且八貝勒在宮里體貼隨和的美名就是這么來的,受過他恩典的宮女太監(jiān)沒有一百也有五十,要說定罪,也是忒勉強了些。

    這事到后來,竟也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不過元棲有些猜測,太子要娶伊爾根覺羅氏為側(cè)福晉,未必不是存了要膈應(yīng)直郡王的念頭,伊爾根覺羅氏蚊子再小也是rou,而對于伊爾根覺羅市而言,跟著直郡王,將來頂了天是世子的外家,而跟了太子,如今是側(cè)福晉,將來沒準就是貴妃外家,孰輕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雖說太子如今受了責(zé)罰,但以康熙對太子的寵溺,現(xiàn)在滿朝上下,也沒一個真覺得康熙會廢了太子的,放在歷朝歷代,哪個太子和謀逆之罪關(guān)聯(lián)起來,不是即刻被廢的?到了胤礽這里,卻只有索額圖一黨擔(dān)了罪名。

    而那個宮女,看惠妃今日那副態(tài)度,也知道她必然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才說出那些話來。惠妃和良嬪關(guān)系再差,也不會影響到直郡王和八貝勒現(xiàn)在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只不過顯然還是太子更勝一籌,一發(fā)現(xiàn)不對,便立刻給康熙遞信兒,認錯順便裝可憐,等永壽宮之事傳到康熙耳朵里的時候,康熙也只會覺得是有人想趁這個機會給太子頭上潑臟水,落井下石。

    十月,康熙下旨賜死索額圖,同黨或是誅殺,或是流放,兩個兒子也被處死,索額圖這一支,算是徹底完了。

    剛剛和康熙關(guān)系緩和了一些的太子,也不知道又是為了什么,又當(dāng)著康熙的面,生生把素來體弱的六阿哥氣到吐血。

    據(jù)知情人小十所言,是因為一些朝堂之事,太子覺著康熙對六貝勒偏心。

    元棲立馬就忍不住了,“太子還覺得皇上對旁人偏心?我倒是覺得,皇上的心早就偏到太子那兒去了,他怎么好意思這么說?”

    小十因為勸架不及,又沒有第一時間喊太監(jiān)宣太醫(yī),也被波及,被康熙和太子兩人說了兩句,興致也不大高,怏怏道:“是呢,太子先是說六哥的名字,和我們一眾兄弟的意思都不大一樣,說祚又有國祚之意,后來又提起,六哥自己不過是一庸人,全賴日子生得巧,生辰是二月初五,恰好是承祜阿哥夭折之日,又因和承祜阿哥生得幾分相似,才得了皇上幾分偏愛。”

    太子就差沒指著六貝勒,說你一個因為長得和我哥哥有幾分相似,才得了皇上寵愛的皇子,有什么資格和我爭?

    其實對于六貝勒的名字,元棲也早有猜測,不過也只有太子敢這么指著康熙問了,畢竟生母赫舍里皇后早逝,唯一同胞的兄長承祜,作為康熙的嫡長子,這兄弟倆雖無緣得見,但眼看著六貝勒因為和承祜阿哥有幾分相似,就有了在皇上跟前和自己相爭的底氣,太子能不生氣嗎?

    而后短短幾日,太子不是和直郡王動了手,就是和八貝勒有了口舌之爭,對著胤禛和小十,也沒有好臉色,似乎有種破罐子破摔之感了。

    康熙也屢屢在元棲跟前提起,諸如“兒女多了都是債之類的話語”,不過到底是沒有懷疑過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

    對此,元棲只能微笑不語,畢竟更九龍奪嫡最激烈的時候還沒到來,廢太子是一出,廢了太子之后,諸阿哥們對那個空出來的儲君之位,估計只會更加熱忱。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子終究還是太子,知道索額圖沒了之后,自個兒暫時還得靠著皇上重臣旗鼓,父子倆鬧過別扭之后,一如往常般重歸于好了。

    幾年來,元棲冷眼瞧著,其實太子那是不是和康熙鬧別扭的性子還是有些合了康熙的性子的。

    得益于他是康熙親自養(yǎng)大的唯一的阿哥,旁的阿哥自懂事之后,對皇父恭敬有余,親切不足,這么多個皇子里頭,也就只有太子敢給老爺子臉色瞧,一時不順了,要么可憐兮兮地跑去給老爺子訴苦裝可憐,要么便是故意當(dāng)著老爺子的面兒和兄弟爭執(zhí)。

    至康熙四十五年,太子一黨還是恢復(fù)了往日的情形,甚至因為索額圖的倒臺,太子黨還清除出去一批只會拍馬屁卻干不了實事的官員,風(fēng)氣肅然一清。

    至這一年,康熙離八歲登基,已經(jīng)整整過去了四十五年,太子已經(jīng)整整做了三十一年的太子,而他的汗阿瑪雖然已到天命之年,身子骨卻仍然健朗,二十四歲的庶妃高氏為他生下了一個健壯的小阿哥。

    在康熙諸子中,這個小阿哥排名第二十,而十九阿哥是在四年前出生的,體弱早夭。

    想是但凡做了皇帝的,都想要自己的壽命如同臣下敬稱的那般萬歲,康熙對于這個新得的,能證明自己身體無恙的幼子,還尚有幾分愛憐,滿月酒十分盛大。

    不光是太子,幾個年長的郡王貝勒,對于這個剛出生的弟弟并無甚好感,這些年來皇上君心愈發(fā)莫測,偏偏他的身子骨還如在壯年一般,讓這些阿哥們看不到任何機會。

    隔年五月,康熙再次啟程巡幸塞外,命諸阿哥隨行,周歲剛好四十五的元棲,因為日子炎熱,貪涼吃壞了肚子,得了康熙旨意,挪去暢春園養(yǎng)病。

    胤禛和小十自然在隨行之列,因為此次巡幸,和嫁入蒙古各部的公主們也會前去拜見,故而寧楚格也得了隨行的機會。

    暢春園本就是避暑之所,風(fēng)景秀麗,也沒有宮里那么多規(guī)矩,阿哥們隨行都帶了妻妾,唯有四福晉和十福晉這倆妯娌,同時有了身孕,被元棲連著孩子們一塊打包帶來了暢春園。

    胤禛的嫡長子弘暉今年十一歲,是個很聰慧的小阿哥,長相也不賴,次子是盈安所生,比弘暉小了兩歲,如今和各王府貝勒府里的小阿哥們一樣,都在宮里讀書。

    胤禛的子嗣不豐,直到前年,府中的格格李氏才誕下了雍郡王府的第三個小阿哥。府里的女孩兒們也只得了三個,長女宋氏所生,今年六歲,身子很弱,次女和三女是分別是李氏和宋氏所生,同歲,身子也不是很好。

    小十成婚五載,元棲也沒特意往他府里送人,格格郭絡(luò)羅氏生了一子一女,長子僅僅存活了六天就夭折,長女倒還康健。如今十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腹中的,是他的第三個孩子。

    寧楚格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她今年已經(jīng)二十歲了,康熙還未曾給她選定額駙。她自個兒選定的額駙的兄長,策棱已經(jīng)被放回塔米爾,尋找機會幫助喀爾喀部對抗準噶爾。

    阿木爾則繼續(xù)留在大清,此番和寧楚格跟隨康熙一同北巡,元棲知道,若是這次回京,寧楚格還是非要堅持嫁給阿木爾,遠離京師留在蒙古的話,康熙也不會再阻攔了。

    九月末,康熙和諸皇子順利歸京,同時帶來的還有幾則令眾人驚詫的消息,太子在巡行途中被廢,直郡王請命誅殺太子,并直言“今欲誅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簡而言之,他可以代勞親手殺了太子,被康熙斥責(zé)為亂臣賊子,再者,便是庶妃陳氏所生的十八阿哥胤祄在返程途中病逝。

    康熙這一回顯然是動了真格,太子甫一回京,便被囚禁至毓慶宮,十月初,康熙就已經(jīng)昭告天地宗廟廢太子一事,而后,廢太子一家人被挪至咸安宮居住。

    康熙接下來處置的便是被囚禁在自己府邸中的直郡王,十三阿哥奏報,在直郡王府邸中找到了他對廢太子實施厭勝之術(shù)的證據(jù),康熙大怒,將其革除爵位,圈禁起來。

    發(fā)生這樣的事兒,寧楚格的婚事只怕也提不得,元棲安撫過兒子一落千丈的惠妃,緊跟著又不得不為了住在咸安宮的太子夫婦,還有好些個太子的子女用度而發(fā)愁。

    太子既廢,從前專為了毓慶宮做事的內(nèi)務(wù)府部門,也暫停下來,如今咸安宮一切供給,皆如庶人,簡而言之,就是一應(yīng)用度都比照著宮女太監(jiān)的給,遇到一些落井下石的宮人,只怕還要被克扣一大半。

    如今的康熙是正在氣頭上,等過段時日氣消了,又想起這個曾經(jīng)疼愛無比的兒子來,再心血來潮一看,被內(nèi)務(wù)府的人克扣成這個樣子,只怕又要大怒。

    元棲之所以有此推測,也只是知道太子二廢二立之故,給太子恢復(fù)到從前的用度是不能了,但能不缺吃穿,冬天不被凍著,便也是了。

    這一年的冬日似乎格外的漫長,前朝動蕩,后宮倒稍好些,元棲還能騰出空來一樣樣清點為寧楚格準備的嫁妝。

    阿木爾日后也要回塔米爾幫助兄長,寧楚格也是鐵了心不愿久居京師,蒙古是苦寒之地,無論是吃穿住行,還是繁華程度,都比京城要低了好大一截兒,唯有一個好處,就是到了那片地方,遠離父母,她便是君,可以說一不二,也無人再能束縛她的一舉一動了。

    寧楚格的嫁妝中自然也不能都是金銀玉飾,隨行的人元棲也仔細挑了,從貼身伺候的針線上人,到將來生產(chǎn)所需的接生姥姥,經(jīng)驗豐富的嬤嬤們,醫(yī)者,手藝嫻熟的匠人等等。

    元棲捧著宮人一項項列出來的單子細細瞧著,盡管已經(jīng)看過了好幾次,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生怕落下了什么,這可不像小十去上書房的那會兒,落下了東西,還能叫跑腿的小太監(jiān)回去拿,遠在蒙古,這一來一回的,僅是路上所需的時日,就有足足一個月。

    今日康熙召了諸子進宮,在乾清宮議事,元棲早早的派人在附近守著,打算叫胤禛和小十來自己這兒用膳,出宮時,再順道替她去瞧瞧她未來的女婿,盡管寧楚格已經(jīng)在她跟前念叨了好些年,阿木爾性子溫順,一向不逆她的意思,但眼看著寧楚格就要遠嫁,元棲心里頭還是有些難安。

    到了午時三刻,小十都已經(jīng)回來了半刻鐘,胤禛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永壽宮門口。

    一頓午膳用罷,寧楚格揪著小十出去了,見胤禛明顯是有話要說的意思,元棲揮退了身邊的宮人。

    “今日,皇上召了我們過去,讓我們兄弟幾個在除了大哥以外的人里,選出一個做皇太子?!必范G面色似有些沉重,又有些釋然。

    元棲心中一跳,也立刻緊張了起來,這樣的問話往往是最難回答的。

    昔年順治皇帝就曾經(jīng)這么問過當(dāng)時還是皇子的康熙,還有裕親王福全,福全答,愿為賢王,而幼年康熙則說,愿效法父皇,于是福全就這么和皇位失之交臂了。

    “你,你是怎么說的?”元棲眼也不眨地問道。

    眼下這情況和順治那一回可不一樣,康熙這幾個兒子里頭,若是有哪個真的敢大大咧咧說出推舉自個兒的話來,若是有人附和,那就成了和廢直郡王一樣的覬覦皇位的亂臣賊子,若是沒人附和,丟人不說,恐怕在康熙眼里,就是個自不量力的蠢貨。

    哪個皇帝會選一個蠢貨做接班人?

    胤禛許是見她著實緊張,笑了笑道:“兒子如今居長,自然要第一個答話,兒子說,幼時額娘憐惜我苦讀,日日都會為我備一份宵食,若是這一日我好好讀書,不曾犯錯,宵食便都是我喜歡的吃食,若是這一日我稍加憊懶,犯了錯,宵食便是我所不喜歡的食物,那么,我便會為了不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而加倍努力?!?/br>
    元棲聽到這兒,微微有些汗顏,胤禛一開始說起來這事,她真沒想起來,那時候許是宮里待著無聊,她便偶爾想出一些法子來哄著小胤禛玩兒,一是想讓他性子活潑些,二來就是解悶兒。

    這樣的玩法,她估計也沒持續(xù)了多久,興頭下去了,年節(jié)一忙,便也忘在了腦后,虧他能想得起來。

    胤禛緩緩說著,目光里充滿了笑意,道:“兒子對皇上說,若把這太子之位比作宵食,皇上只需要備這么一份宵食出來,并不告訴眾人里頭到底是什么,只看著阿哥們誰更有資質(zhì),更有能力,就把宵食里頭的東西換成這個阿哥所喜歡的食物,如此一來,倒也免得傷了兄弟之間的情誼。”

    元棲聽到這里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后來雍正所發(fā)明的秘密立儲制度么?

    只是那時候雍正膝下唯有幾個皇子,成才者甚少,用這個法子還好,如今康熙的這些兒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先前是廢了一個太子,但現(xiàn)在康熙有時候半夜尋了大臣們哭訴,言說太子是被廢直郡王用壓勝之術(shù)暗害,所做之事并非出自其本心,明晃晃的就是給太子開脫呢。

    現(xiàn)在就算是康熙用了秘密立儲制度又如何,這些個皇子還是要最先把有可能復(fù)立的太子干掉,然后繼續(xù)一邊你爭我搶,一邊相互陷害,讓自己獲得康熙的青睞。

    只是誰也不知道康熙最看好誰,故而做壞事兒時大家都會隱蔽些,以防被皇父所厭惡。

    正想著,胤禛忽而笑意盈盈地朝她一拜,朗聲道:“兒子先在此恭喜皇額娘了?!?/br>
    “什么?”

    元棲回過神來,正不明白他這是什么用意的時候,外邊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接近,而后是永壽宮總管太監(jiān)那道熟悉的嗓音,微微顫抖的嗓音,里頭滿滿都是驚喜和激動,連眼睛里都布滿了淚花,只見他“噗通”一聲,干脆利落的跪下行大禮。

    “皇上諭旨!命內(nèi)務(wù)府即日開始準備封后大典所用儀仗,朝服朝冠等物,奴才再此先行祝賀主子娘娘正位中宮!封后的圣旨,估摸著也就快來啦!”

    太監(jiān)齊學(xué)??雌饋肀仍獥@個正經(jīng)受封的人還要高興幾百倍,他額頭緊貼著溫?zé)岬牡孛?,一只手偷偷遞到自己面前大把大把地抹著淚珠。

    他師傅是永壽宮的前任總管太監(jiān),剛卸任不夠一年,出宮榮養(yǎng)去了,他做了一年的皇貴妃跟前的總管太監(jiān),以為這輩子頂了天也就這樣了,哪還能想到自己還有做主子娘娘宮里的總管太監(jiān)的一日呢?

    元棲在宮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倒還算穩(wěn)當(dāng),心里一陣明悟,也抵消不了驟然封后這樣的大喜事帶來的歡悅。

    齊學(xué)海說完話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福至心靈,想到了這是什么緣由,太子被廢,卻還活著,就算有秘密立儲制度,康熙要想保住太子好生活著,不被那些阿哥們給害了,就得給他重新立一個擋箭牌,也給阿哥們重新找一個靶子。

    而作為皇貴妃之子的胤禛,現(xiàn)如今諸阿哥里的長子,以他往下,五阿哥無才,六阿哥體弱,七阿哥身有殘疾,而八阿哥如今在朝中的聲望遠遠不及胤禛,以下的阿哥就更不必再說。

    這個靶子非他莫屬,而元棲封后,胤禛自此就成了嫡子,于他而言,更方便在朝堂上活動,于廢太子而言,則是減少了其他阿哥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宣旨太監(jiān),元棲連忙拿出帕子作拭淚狀,掩住自己過于開心而顯得不夠莊重的臉龐,畢竟于她而言,她是白得了一個皇后之位,以后再也不用費盡心思猜測康熙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因為不管誰當(dāng)皇帝,她都不用擔(dān)憂養(yǎng)老問題了!

    作者有話說:

    還會有番外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