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藥膳手札 第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我不可能愛上一個綠茶、婚后戀愛指南、貴妃號溫僖(清穿)、惡龍的低語、[快穿]你們不能在一起!
他把所有該想的,都想到了。 晏桑枝將頭靠在他的袖子,低聲地道:“多謝?!?/br> “我們?nèi)蘸蠹仁欠蚱?,又何來言謝二字?!?/br> 謝行安與她十指交叉,他低頭在晏桑枝耳邊道:“阿梔,今日是你來江淮滿一年的日子,以后每年的今日我都會陪著你,把它當做新生,你看,今年的這份禮,就是重新開始?!?/br> “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也要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br> 晏桑枝很難形容如今自己是什么感覺,她真的為一個人心動。 她很鄭重地點點頭,望著江面,好像之前壓在她心里的大山跟著船一起遠走了。 它將在安城尋一個不見人的地方,在那里扎根,且永遠不會回來。 【后記】 如今的松鎮(zhèn),不,現(xiàn)下已經(jīng)改名叫安城了,原本那里荒涼一片,不過兩年過后,這里已經(jīng)變得熱鬧非常。 要安城現(xiàn)如今管印書的說,還要感謝江淮來的菩薩,是他們寫了這么好的醫(yī)書。大夫跟著上面的急病方子學(xué),真救了幾條人命,現(xiàn)如今從安城傳到全國去,各地的大夫都來這里采買,也有不少的大夫覺得這里的人樸實,愿意留在安城。 還聽聞有專門教做藥膳的地方,一時涌進來的人更多了些。安鎮(zhèn)人學(xué)藥膳是很虔誠的,他們要學(xué)就要學(xué)得最好,日日夜夜地熬著,如果但凡有不靜心的,都會被他們嚴厲苛責。 因為這批人知道,自己的命到底是怎么從閻王那里搶過來的。就是因著他們這樣,藥膳治好的人越發(fā)多,傳出去越廣,來學(xué)的人就更多。 如此年復(fù)一年。 要是大家來安鎮(zhèn)瞧,除了發(fā)現(xiàn)有遍地醫(yī)館和藥膳學(xué)堂外,這里還有個很大的祠堂,上述醫(yī)公堂。 里面供奉的全是早些年在瘟疫中喪生的大夫,每一個都有牌位和名姓。安鎮(zhèn)的人們像供奉佛祖那樣供奉他們,日日上香不落。 至于改變這一切的謝行安和晏桑枝,他們就住在安鎮(zhèn)的一間小屋子里,時常夫妻倆背著藥箱出去行醫(yī),有時候身邊跟著一大群人,有剛從醫(yī)館下學(xué)的麥冬,學(xué)藥膳累得吐血的麥芽和穆月橘,還有在兢兢業(yè)業(yè)地做著急病救人的阿春。 他們半年在安鎮(zhèn),半年回江淮,日子過得安逸,平穩(wěn),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特別的后記: 后人給安城的醫(yī)道編了本書,藥膳開篇的名字如下:許靜心、晏桑枝、晏麥芽、穆月橘(終身未婚嫁) 方藥開篇的則是:謝行安、晏麥冬 急病救人:阿春先生(終身未婚,且養(yǎng)育十來個孩子) 最后的結(jié)尾寫到,醫(yī)之大道,在民在心,在仁在德。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3 00:30:20~2022-07-20 23:30: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樂微 6瓶;xiaoxiao 5瓶;劇惘矣 3瓶;last 2瓶;阿琰驍勇善戰(zhàn)、流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如果沒有災(zāi)難 ◇ ◎正文完◎ 春日的安城, 滿街都是小販的賣花聲,他們挑著花擔走街串巷,嘴里吆喝道:“茶花, 桃花,迎春花嘍——” 經(jīng)過晏家時, 大門從里面打開, 晏母忙招手,“給我來幾株迎春花?!?/br> 小販連忙停下, 那賣花擔上斜插著不少花,各種顏色交雜在一起,花香撲鼻。 這迎春花的色一看就是剛從山里摘來的,還掛著露呢,有幾日好放的。 晏母這一擔子中挑了不少好的, 攥在手里, 等她挑揀完拽著這一束花準備回屋時。迎面路過的大娘叫住她,嘴上寒暄,“晏娘子, 買花呢?” “是齊嬸啊,這不是我家阿梔喜歡花,正好在院子里面忙時聽見有賣的,買幾株來給她插在屋子里。” 晏母逢人就是三分笑, 別人跟她說話, 她都好聲好氣地回。 大娘笑呵呵地點頭,對此心知肚明,畢竟對女兒這么好的人家, 在西巷里除了晏家是再也挑不出第二個來, 連醫(yī)術(shù)都是傳給長女的。 如今還給自家女兒找了個雙親不在的郎君定親, 到時成婚后就還是住在晏家。真的是把后路都算得明明白白。 不過大家也就是私底下說說,也沒有說什么不好的,畢竟晏家為人在巷里都是出了名的好。 又與齊嬸說了幾句話,晏母半合上門,往院子里走去,她剛正在給藥田澆水,有不少藥材都冒出頭了,抽出細嫩的穗。 院里擺了不少竹架,她是個閑不住的人,把之前腌好的臘rou魚干都拿出來曬在日頭底下,瓦背屋檐上也全是大小不一的竹匾,上面散落著不少藥材。 晏母從屋里找了個細身花瓶,修剪一番將迎春花插在里頭,她正覺得滿意時,有兩個小腦袋探過來,臉又圓又白,扎著兩個小揪。 “阿娘,你怎么買花都不叫我一聲???” 麥芽瞪著大眼睛看她,語氣有點埋怨,她太喜歡熱鬧了,哪怕街頭有老太太說話都要湊過去蹲在那里聽。 “我哪敢?guī)闳?,要是你拉著別人說話不肯走,”晏母笑著用手指劃過她的鼻子,“那我得站那里站許久。好了,別撅著個嘴了,拿兩塊糕點走,順便叫你阿姐起來?!?/br> 麥芽接過比她手掌還大的糕點,分了一塊給麥冬,咬了一大口含糊地應(yīng)下,和麥冬往晏桑枝的屋里走。 走到門口本來想敲門,一看門沒有關(guān),兩個小孩互相看了一眼,捂嘴笑,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進去,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響時,他們還停了一會兒。 晏桑枝的屋里鋪了毯子,從屏風繞過去后就是放下的繡花簾布,后頭一排的花窗,邊上還擺了花架,幾株花有點蔫了。 屋子里燃起熏香,淡淡的味道,床上的簾布也垂了下來,是秀氣的淡藍色。 麥冬自持是個男子,哪管七歲個頭還不高,死活不愿意再進去,只有麥芽悄悄掀了簾子進去。 床上躺著的人膚白,睫毛纖長,此時還正睡著呢,麥芽趴在床邊,用兩根手指捏住晏桑枝的鼻子,邊捏還邊笑。 晏桑枝睜開眼,一把抱住她,聲音還帶著點沒有睡醒的慵懶,“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調(diào)皮蛋?!?/br> 麥芽窩在她懷里,笑嘻嘻地道:“阿姐才是呢,都這么晚了還不起來?!?/br> “我起了,你自己和麥冬下去玩。” 晏桑枝放她下去,打了個哈欠,她昨日幫她爹抄醫(yī)案抄到大半夜,可不是犯困根本起不來。 穿著繡花鞋下床,穿衣抬手時發(fā)現(xiàn)手腕酸疼,連發(fā)髻都挽不好,松松散散地披在腦后,隨意擦把臉就走出門找她阿娘去。 她娘正坐在院子里把豆子給挑出來,見了她這副模樣,真是哭笑不得,“你這頭發(fā)怎么也不梳,過來,阿娘給你梳一個?!?/br> 晏桑枝走過去,坐到矮凳上,把梳子遞給她娘,就趴在她娘腿邊任由她捯飭這個頭發(fā)。 “還沒睡醒吶,”晏母給她把頭發(fā)梳順,聲音輕柔地問她。 “昨夜抄書抄得太晚了些,”晏桑枝此時眼皮還在打架,閉著眼睛回道。她娘梳頭發(fā)很是溫柔,差點沒叫她再睡過去。 “你爹也真是的,下次讓他自個兒抄去?!标棠冈捓镉新裨埂?/br> “又說我什么了,”晏父從門外進來,語氣含笑地問,后頭還跟著個大高個,長得很好,眉目疏朗。 晏桑枝循聲看過去,正對上他的眼神,她下意識地躲閃。 這人叫謝行安,是早先她爹從山里救回來的,家中什么人也沒有了,卻又會一手好醫(yī)術(shù),她爹就將他收做徒弟,幾年下來靠自己開了家醫(yī)館。 她爹看他屬實不錯,家中又無父母,就做主把晏桑枝許配給他,成婚后還能住在一起。 “還能說你什么,”晏母斜睨了他一眼,看到謝行安時又帶上了笑,畢竟這可是未來的女婿,“行安快坐下來歇歇,我去燒點東西來?!?/br> 自己起身走還不算,強行把晏父也拉走了。 晏桑枝直起腰板來,一聲也沒吭,謝行安大跨步坐到她旁邊,聲音清亮,“頭發(fā)怎么還沒梳好?” 她后知后覺,自己阿娘只給她梳了一半就進去了,這時候再叫,指定在忙著沒有空。 她準備自己動手,手卻被謝行安握住,他看著她有些泛紅的指節(jié),垂下眼皮問道:“昨夜抄書弄的?” “嗯。” 晏桑枝應(yīng)了聲,準備將手抽回來,他卻握得很緊,按壓她的指節(jié),還一點一點用手指去揉按她手腕上的xue位,做得很是認真。 她只能強忍著酥麻的感覺,謝行安邊揉邊道:“定親之后為什么老是躲著我走?” “我沒有?!?/br> 晏桑枝死鴨子嘴硬,這婚事明明就是她自己也同意了的,一到定親后,就覺得哪哪都別扭,跟他站在一塊時就覺得怪怪的。 謝行安輕笑出聲,“好,你沒有,那晚點跟我一道去醫(yī)館?!?/br> “我,”她剛想說不去,但這樣好像又自打嘴巴似的,點點頭算是應(yīng)下來了。 晏桑枝也說不出哪里別扭,明明定親前和定親后謝行安的舉止都差不多,可能多了點愛動手腳罷了 。 “我?guī)湍闶犷^?!敝x行安沒說大話,他確實是會梳頭發(fā)的,醫(yī)館旁邊有梳頭娘子支的攤。時常都能看見還不足七歲的女童被爹娘帶過來請她梳頭,興致起來的時候,他就會在那里看一會兒,時日久了之后,自己也會其中一兩個樣式。 他做事很細致,分發(fā)挑發(fā)動作利索,他邊分邊說:“要是我們成親了之后,你不想梳頭,我可以每日幫著你梳?!闭f起現(xiàn)在還沒有影的事情,他也一點羞赧都沒有。 晏桑枝畢竟還是個姑娘,總沒有他這般厚的臉皮,兩頰飛上一點薄紅。當即啐了他一口,“不知羞。” “與我未來娘子說話,要這般知禮數(shù)做什么?!敝x行安將最后一點頭發(fā)纏到發(fā)髻上,話里全是笑意。 他這個人前些年沒了父母之后,又被晏父帶回家后,當時確實是不茍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也沒持續(xù)多長時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就老愛噓寒問暖,然后溫情小意,買吃的來或是帶著她出去玩,總之是做足了姿態(tài)。 以至于后面晏父問起他如何的時候,晏桑枝雖然有些羞澀,卻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 現(xiàn)在看著他越來越露骨的表現(xiàn),她著實有些后悔。 等頭發(fā)梳好后,她立馬從石凳上起身,往灶房里面走,半點都不帶猶豫的,看的謝行安在后頭發(fā)笑,整理自己的長袍不緊不慢地跟上。 灶房里晏母正在忙活著切菜,麥冬和麥芽兩個頭碰頭圍在水盆邊上洗菜。 洗菜麥芽也不老實,老是掬著一捧水,將手舉高,然后從張開手掌,水花四濺。她笑得很大聲,麥冬就假裝粗聲粗氣地道:“麥芽,你要是再這么玩,晚上我不教你認字了。” 他年前剛上了學(xué)堂,自認為知道不少字,回來就要教給麥芽,因為當初第一日進到學(xué)堂的時候,麥冬就不停地問,怎么麥芽不跟他一道進到學(xué)堂里去。 知曉只有他一個人去學(xué)堂的時候,還著實難過了很久,進去時眼里都包著淚,讓晏桑枝在心里發(fā)笑。 后來進到學(xué)堂里后,就再也沒有哭過,每日起得很早,一定要晏父第一個將他送到學(xué)堂里去,那時才五更天剛過不久。 麥芽聽了他的話,才收起自己作怪的手,老老實實地洗了一片菜葉子,又將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見晏桑枝進來的時候,她猛地一甩手,水珠直接飛到麥冬臉上去。她還渾然不覺,聲音歡呼雀躍,“阿姐,你起來啦,再晚一些都要吃午飯了?!?/br> 晏桑枝掐掐她rou嘟嘟的臉,“成了,別念了,我知道等會就要吃飯?!?/br> 晏父在后面的灶臺上燒火,看見姐妹兩個打鬧正樂呵著呢,就被晏母指派,讓他去把桌子擦一下,碗筷全拿過去,面條要出鍋了。 面條全部窩在白瓷碗里,湯汁正好沒過面條,一個黃澄澄的荷包蛋,幾株燙的發(fā)軟,菜葉卻還是青翠的小青菜。 全部都捧到桌子上,大家就圍在小方桌前吃午飯,晏母燒的面很清淡,卻又不失鮮味。晏桑枝也最喜歡吃這樣的面,要是到河鮮泛濫之際,面里再加幾只紅彤彤的大蝦,幾個吐沙開殼的蛤蜊,或再加上一點別的河鮮,這種做出來的面她能連吃好幾日,都不膩味。 晏家飯桌上是想說什么說什么的,麥芽吃完一口面,轉(zhuǎn)著眼睛一張嘴就是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