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藥膳手札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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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無事,小娘子我先送你出去,最近這里也不太平,不好污了小娘子的耳朵?!?/br> 曹木工的聲音疲憊不堪,晏桑枝卻搖頭,“讓阿春送我出去吧?!?/br> 阿春此時才抬頭看她一眼,沒有拒絕,沉默起身。 兩個人本來就只有一面之緣,出門的這段路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阿春將手擱在木門上,李氏還在指桑罵槐。 “真沒見過哪家的小娘子這般不檢點,年紀不大便曉得勾男人,那還不如去明春樓好了?!?/br> 阿春的頭垂下來,指節(jié)發(fā)白,如同敗了的花枝一般。 “她說的是真的嗎?” 晏桑枝很冷靜地問她。 阿春搖頭,死死咬住嘴唇。 “既然她說的不是真的,那你為何要低頭,為何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晏桑枝站在那里,聲音很輕,“你現(xiàn)下該做的是,” 在阿春不解的眼神里,她一字一句說道:“上前去撕、爛她的嘴,打得她怕你,要她日后發(fā)不出一個字來。” “撕、爛、她、的、嘴?” 阿春眼底冷漠,低低重復(fù)了這句話。 “不會沒關(guān)系,我教你?!?/br> 晏桑枝在阿春身上,看見了當年的爹娘死后的自己,懦弱不敢反抗。 她說完便打開門出去,李氏靠在自家的墻上,看到晏桑枝出來,撇著嘴打量她,翻了個白眼。 “罵夠了嗎?” “怎地,你還要替那小不正經(jīng)的出頭不成。” 李氏看她瘦弱的模樣,渾然不放在心上,懶洋洋地靠在墻邊,用指甲剃牙花。 晏桑枝正待說話,阿春手里握著一根木棍出來,碗口粗細,她擋在晏桑枝面前,她說道:“我曹阿春不用別人替我出頭?!?/br> 手里的木棍從地上重重劃過,她眼神緊緊盯著李氏,一面往前走,木棍的聲音刺人。 把李氏盯得后背發(fā)毛,嘴里忙喊,“你莫不是還想打我不成?那你一家也不用在木工巷混了。” 她的話音剛落,阿春就舉起手里的棍子,一點也不帶猶豫的,直直朝她身上打去。帶著怨氣的一棍“砰”一聲落到李氏的肚子上,所用力道之大,棍子都斷成兩截,四散落到邊上。 李氏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哀嚎,癱在地上渾身冒冷汗,捂著肚子打滾。驚得四下人家探出頭來,李家有人跑出來,阿春卻一點也沒怕。 反而蹲下來一把薅住李氏的頭發(fā),讓李氏的眼睛能看到她的眼睛。阿春笑,用邊上人家都能聽見的聲音道:“你知道我等這一日多久了嗎?你們都別過來,不然我就再踹一腳了。你罵了我一年,什么難聽罵什么,見天天的說我勾引你兒子。 你怎么不說他惡心呢,調(diào)戲良家女。 你罵我,即便我冤得要死,我也咬牙認了,可你為何要罵我娘呢,把她罵得抬不起頭,癱在床上不能動彈,日夜想著尋死?!?/br> 阿春的眼神掃過冒頭的婦人,冷笑,“你最在意的不是你的兒子嗎?他這個人有色心沒色膽,只能占占小便宜,你說,我真勾引他,再把他告到府衙,應(yīng)當判多少年呢?反正我也不要臉了,怕只怕你家兒子陽事不興?!?/br> 李氏最恨旁人說這件事,哪怕痛的要命也想過來撕了阿春的嘴,她用手踩住李氏的腕骨,聽哀嚎聲響起也沒有放腳。 李氏的兒子臉色怒紅,他確實有這個毛病,不然也不會二十多沒娶妻,只敢動手占便宜。 邊上的人家打量他下半身的眼神讓他恨不得把阿春踹死。 阿春又道:“最好別惹我,不然下一次我拿的就不是棍了。還有邊上的幾個嬸子,我也知道你們的底細,你們要是不想明日一早巷里是你們的風流韻事,以后見了我離我遠些,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發(fā)什么瘋。” 那些嬸子有人心虛,嘴里嘟囔我又沒嚼舌根,把門一關(guān)。 李氏這個人也欺軟怕硬,而且她能看見阿春袖子里的刀,當即嚇得發(fā)抖,她也只敢嘴上罵罵,慌得立馬冷汗直流,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會說這些事。 阿春踢打她,“你去給我娘磕頭認錯,不然你們李家,一個都跑不了?!?/br> 她的目光掃過李家一排人,輕輕吐出幾個字,他們便不敢再動。李氏哭喊著爬過去在曹氏的床前使勁磕頭,磕到曹氏坐起身來,阿春才把架在她脖子上見血的刀拿下來。 用布隨意擦了擦,冷哼道:“滾出去?!?/br> 李氏立馬屁顛屁顛滾出去,再不敢罵一個字。 對上曹木工和晏桑枝震驚的眼神,阿春站在那里,像是一頭狼崽子,渾身上下寫滿了抵觸。 這一日她想了一年多,她早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只想討個公道。 曹木工從頭聽到尾,他那時都在后面拎了把斧頭,想著魚死網(wǎng)破,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爹無用。 晏桑枝想著她之前的模樣,只覺得完全被騙了,這比自己當年可要勇猛得多。 倒是對她的胃口。 曹家正亂著,她也不好多待,看曹氏靠在那里愣神,晏桑枝提出告辭,阿春跟在她后面。 “小娘子,多謝?!?/br> “謝我做什么,今日是你自己打到她閉嘴的?!?/br> 阿春看著她,搖搖頭,“謝你肯為我出頭?!?/br> 一年多來,她聽著那些刺骨的罵聲,有很多次都想直接沖到李家砍那個瘋婆娘,再自己投井。 就因著李家的兒子調(diào)戲她被她打了,李氏就罵,巷子里的婦人也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她。 沒有人肯替她出頭,連她爹娘都只是理論,說不過就忍氣吞聲。 可晏桑枝只見了她兩面,便告訴她,要撕爛她們的嘴,要她們不敢再說污言穢語。 “你該謝你自己,”晏桑枝道,她的神情并不溫柔,“女子活在世并不容易,會遇到很多的不平事。忍,只會讓他們越發(fā)猖狂。你要像打蛇一般,找準七竅打到他們不敢為止。你今日做得很好?!?/br> “阿春,以后就往前走,別低頭,也別回頭。” 作者有話說: 把前頭說要去拿稻蟹的情節(jié)刪掉了,感覺發(fā)展不合理,之后再安排進去。 本章僅為推動劇情需要,李氏這個人物也不會再出現(xiàn),她的觀點不代表作者觀點。如果覺得看得不適很抱歉,水平就這樣了>﹏<感謝在2022-05-23 23:21:03~2022-05-25 00:1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戚曦光年、流沙 3瓶;樂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章 解酒毒 ◎綠豆粥◎ 阿春沉默,她不可能回頭,也沒有回頭路。 送晏桑枝到巷口,等她轉(zhuǎn)身欲回去后,喊了聲,“小娘子。” 晏桑枝回頭看她。 “我聽我爹說你要在家里開醫(yī)館,你日后會招人嗎?” “招人,”晏桑枝低語這兩個字,她還未曾想過?,F(xiàn)下手里沒有銀錢可以用來雇人。 于是搖頭,“眼下還不招人,不過,你若是在家閑不住,可以到東城巷找我。” 阿春點點頭,會去的。 距離她們不遠的地方,孫行戶坐在串車上,手里拎根鞭子趕著騾子往泥工巷去。 他心里不舒坦,一路走一路念范大,哼口氣,“這小子,說好讓他今日把瓦給送來,又給酒迷住了,遲早得栽在這上頭?!?/br> 孫行戶越說越來氣,揮鞭子的手用了勁,騾子差點沒撞墻上,痛得嘶鳴一聲。他連忙撲過去看,一路被氣性大的騾子折騰得夠嗆才到了范大家。 他憋著股郁氣,上手拍門十分有力,喊道:“范大,范大!你小子在里面沒。” 屋里有碗筷碎裂的聲響和含糊不清的人聲。 孫行戶再敲,沒聲了。 他連忙將眼睛湊到門縫去看,屋子里歪躺著個人,不能動彈。 “壞了,真被我給說中了。呸呸,菩薩呦,我之前都是亂說的。” 孫行戶連忙打自己的嘴巴,腳下一點也不含糊,把栓著的門給踢開,被屋子里的酒氣給熏得作嘔。 “你這范大,是喝了多少酒。昏了?” 范大還有些許意識,他咬著舌頭逼迫自己說話,“送我去,去東城巷,巷里的晏家?!?/br> “你燒糊涂了不成,我送你去菩薩橋,再不去人沒得救了?!?/br> 孫行戶扛不動這個大塊頭,正準備去外面叫人,被范大用了力氣拉住,聽他用破鑼嗓喊:“去東城巷,去晏家!救,救命的?!?/br> 拗不過他,跑出去喊了人把他搬到串車上,孫行戶趕著車,白了如泥一般的范大一眼,“欠你的,別給我撅過去,這棚子我今年才換。” 到了東城巷,孫行戶在那里繞彎了許久,才問道了哪戶是晏家,趕緊拍門,心里納悶,也沒聽得這里有郎中啊。 屋里晏桑枝才剛回來坐下沒多久,一聽拍門聲,站起來立馬往門口走。 她記性還不錯,前日剛見了面的。 “不知有何事?” 孫行戶沒想到出來的是這么一個年輕的小娘子,他楞住,又轉(zhuǎn)手指后面的串車,“小娘子,你爹娘在嗎?他酒喝多了,死活要來這里看大夫?!?/br> “我就是大夫?!?/br> “啊,”孫行戶下意識出聲,女大夫在江淮不是沒有,只是大多年歲都較大,他還未曾見過沒出嫁的小娘子行醫(yī)。 晏桑枝任他打量,自己邁步朝串車走去,聽聞酒她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范大滿臉通紅,熱氣上涌,蜷縮在串車上。 晏桑枝這樣不好給他把脈,她讓麥冬跑去叫曹木工出來。 曹木工還沒從自家女兒做的事回過神來,又見了范大這般,怕他死了,連忙湊到范大耳旁去叫他的名字。 最后這人還是被曹木工和孫行戶抬出來,僅僅到門口就累得不成,晏桑枝讓他們別忙活了,正好范大露出了胳膊,她蹲下來把脈。 邊上圍得幾人俱屏氣凝神,生怕出聲擾了她,麥芽對行醫(yī)不敢興趣,倒是麥冬看得很仔細,時而露出沉思。 知曉范大的發(fā)病暫且無性命之憂,晏桑枝也不著急了,至少得讓吃個苦頭才好把這酒給戒了。她心念一起,讓麥冬上前摸摸脈,小孩驚訝。不過也學著她的模樣將手三指懸放在手腕上,感受到脈的時候,麥冬的眼睛瞪得稍大了點。 等將手指移下來時,他捏捏手指頭,麥芽過來問他,“好玩嗎?” “好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