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82節(jié)
“他二人在關(guān)押期間,不準(zhǔn)給任何優(yōu)待,犯了事的犯人如何他二人就如何?!?/br> “另外,沒有朕的旨意不允許任何人私自探望!若是有人敢越俎代庖違背朕的旨意?!?/br> 傅忱意味深長,“你知道后果?!?/br> 大理寺忙不迭,“下官謹(jǐn)遵陛下的旨意,絕不敢有絲毫的違背?!?/br> “嗯?!?/br> “好了,散了吧?!?/br> 傅忱這一招玩得漂亮,汴梁圍觀的百姓看足了戲,也對他的決策贊同。 元正是吉利的日子,不能見血,這兩人關(guān)押給點苦頭吃,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懲罰了,何況,世家子弟的風(fēng)氣一概不好,也該出手治治。 百姓只能看到前頭的層面,哪里想得到。 傅忱這么做,除了以儆效尤之外,更是為了廢除子承父位。 只要這兩位汴梁帶頭的大官不松口妥協(xié)他的廢除,他就可以不將這二人放出來,甚至一直折磨他們。 畢竟,誰家的生的誰心疼。 說到心疼,傅忱側(cè)身看了看身旁的小姑娘,她沒有戴帷帽了,臉上圍了一層面紗,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水靈靈的眼睛。 兩人在汴梁城內(nèi)四處逛,起先很多人還看他們,可逛的街道深了遠(yuǎn)了,就沒人再看了,大家都顧著玩自己的。 果然是成群結(jié)伴的人很多,明面上是傅忱求著懷樂陪他出來,但是到了街上,應(yīng)該說是,傅忱陪著懷樂玩。 懷樂見過的東西太少了這個她要看看,另一個也能叫她驚大了眼睛。 壓抑了這么久,哄了好長時間,難得見她終于真真實實喜笑顏開了。 這一份開心。 不是因為他給柏家好處,她如釋重負(fù)還了恩而開心,而是因為見到了不一樣的汴梁而開心。 終于,笑了啊。 傅忱跟在后面,跟著懷樂的笑顏而抿唇。 梁懷樂,這個笨蛋。 即難哄又好好哄。 你說她難哄,他用了那么多法子,一給柏家好,二為她彎腰都要舔上了,也沒見她笑一兩回。 這一下子,不就是見到了一些小吃食,傅忱都司空見慣的玩意,都能把她哄得樂呵呵的。 “..........” 懷樂手里已經(jīng)拿了很多串傅忱給她買的冰糖葫蘆。 身后還跟著暗樁,他懷里抱著久久,手里提著很多買下來的小食。 汴梁民間的小食雖然比不上宮內(nèi)的小食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懷樂吃得很開心,如果忽略不計傅忱一直牽著她的另一只手,讓她不太方便之外。 糖葫蘆酸酸甜甜,還有些粘牙。 懷樂使勁吃著,看她吃得糖葫蘆一邊一個鼓著腮幫子,傅忱很好笑。 “慢一點,沒有人跟你搶?!?/br> 懷樂玩瘋了,這一會終于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一眼,低下頭慢慢吃。 逛了一個大半,懷樂的小肚皮也吃得差不多了。 逛過了廊橋,就到了汴梁的護河城道。 相對于汴梁的主街,這里沒有那么熱鬧了,反而顯得很靜謐,說話的人都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 這里果然有放河燈許愿的人,旁邊有好幾個方攤支著賣河燈。 許多對男男女女,蹲在河邊的臺階上許愿。 暗樁識趣,沒有過來。 傅忱帶著懷樂過去,他親自挑了兩盞河燈付了錢,把河燈和信箋以及筆墨遞給懷樂。 “樂兒,許愿?!?/br> “很靈的?!?/br> 懷樂停了好久,她看著傅忱遞過來的河燈,須臾躊躇片刻,終于還是接了過來。 “樂兒在這邊寫,我不會偷看你?!?/br> 傅忱背過身,他帶著河燈,展信箋執(zhí)筆,不知道在上面寫了什么。 懷樂很是驚詫,漂亮質(zhì)子他也信這些了嗎? 他從來不信鬼神的,懷樂還記得,他不要平安穗,他現(xiàn)在竟然也會跟懷樂說,可以許愿,很靈的。 很靈的,這是懷樂對他說過的話。 他一直記得懷樂說過的話? 他沒有忘記嗎? 懷樂看著傅忱的背影,他執(zhí)筆的那只手還沒有包扎,還破了一個小口子,是抱著懷樂躲箭時刮到的,冒出來的血已經(jīng)干涸了。 懷樂的心忽然跳快了。 傅忱似乎寫好了,他放下筆,晾干信箋。 懷樂連忙拍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回神,佯裝她沒有看傅忱,抓著筆,直接下筆了。 也沒有遮,傅忱站過來時,借著身高優(yōu)勢正好看到。 她的寫的是:懷樂歲歲平安,柏大哥歲歲平安,柏夫人歲歲平安,溫伯伯歲歲平安,俐君歲歲平安,久久歲歲平安。 在她的筆墨當(dāng)中,提到了很多人,連她的兔子都提到了,小畜生都有了,就是沒有提到他。 傅忱心里不是滋味,“..........” 他沒有多言,許愿是不能強求的,講究的是心誠則靈,就算他讓懷樂加上去他的名字,也是毫無意義。 傅忱心口苦澀,找到他一直存放在心口附近,曾經(jīng)懷樂給他的平安穗,捂著。 沒有,傅忱,你并沒有被梁懷樂忘記,看,她一開始就給你求了一個平安穗,做人不能太貪心。 梁懷樂已經(jīng)回到你身邊了啊。 只有這么想,他才稍微好受那么一點,他的樂兒心里是有他的。 好在他也許愿了。 傅忱看著手里的信箋:梁懷樂和傅忱長長久久,順?biāo)彀部怠?/br> 懷樂已經(jīng)卷好小信箋放進河燈當(dāng)中,傅忱走過去牽她。 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自己,再開口時,已經(jīng)聽不到剛剛可能會出現(xiàn)的失態(tài)。 “樂兒,我們?nèi)シ藕訜舭??!?/br> 懷樂點頭,“嗯?!?/br> 傅忱在前頭帶路,他挑了一塊人少的臺階走過去,看著前面的男女快要放好河燈要走了,正好可以去那個位置。 懷樂一直低頭護著河燈的燈芯,她害怕被搖曳的風(fēng)吹滅了。 殊不知道傅忱忽然停了下來,她差點撞了上去。 正要問,“怎么了?” 抬頭就見到放好河燈過來的一對男女,懷樂瞪大了眼睛。 “柏、柏大哥........” 傅忱下意識捏緊懷樂的手。 懷樂措不及防見到柏清珩,她迫不及待要走過去問柏清珩,他的傷勢怎么樣了。 可是傅忱的手很有力氣,牢牢握住了她,不讓懷樂過去,不讓她見到柏清珩松開或者甩開他的手。 倒是柏清珩帶著身邊的那位女子過來朝二人請安,他的目光掠過兩人交纏的手,毫無波瀾。 “柏清珩見過陛下,陛下萬安?!?/br> 到懷樂時,他也行禮,“小公主安好?!?/br> 他身旁的女子跟著他見禮,并沒有自報家門,只是一直親密挽著他的手臂。 懷樂這會冷靜下來,看到他身邊的女子了。 她沒有再上去,走到柏清珩身邊,只是問他。 “柏大哥,你受的傷好了嗎?” 柏清珩袖底下的手緊握成拳,臉上卻不顯,很是官方。 “多謝小公主關(guān)懷,小傷而已,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 懷樂看他的肩膀,還有他的臉色,看起來,柏大哥的確像是好了。 傅忱這時候搭了一句話。 “柏卿的身子骨真是硬朗,見骨的傷勢這么快就好了,才多久,就能攜手佳人來河邊放河燈許愿?!?/br> “真是不愧朕的樂兒苦苦哀求,為你帶去宮里最好的太醫(yī)。” 柏清珩好脾氣接了傅忱的陰陽怪氣,他點頭嗯,彎腰再行禮。 “微臣還要多謝陛下。” 傅忱扯了扯嘴角,“謝就不必了,更深露重,大傷初愈,柏卿的身子骨也該再養(yǎng)養(yǎng),別叫又出了什么毛病?!?/br> “陛下說的是,微臣受教了?!?/br> 沒說幾句話,柏清珩的目光沒有落到懷樂的身上,很快,他就帶女子離開。 懷樂扭頭看了一眼。 傅忱吃味,把她的頭轉(zhuǎn)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