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理和商樂羊都瞪圓了眼睛。

    張鐵蛋感覺自己的表達欲被充分地滿足了，或許除了練武、攤雞蛋餅之外，他還有點講故事的天賦。

    土土在旁邊聽著，瞇起眼睛，如果電線桿和霓虹燈招牌不是她親手做出來的，她可能就要信了。

    呸，什么電線桿，是旗桿！差點被張鐵蛋帶到溝里去。

    宋明理驚奇地看向徐沖：“真的假的？”

    徐沖眼里帶著笑意，面上卻是一本正經(jīng)，他稍稍頓了下：“說點有用的?！?/br>
    眼下最有用的，當然是確定新生名單了。

    晨練結束后，張鐵蛋把活動桌推過來，徐沖拿出整理好的新生信息表，放在桌面上。

    “大家看一看，”徐沖說道。

    “師父，俺去做早飯?！睆堣F蛋請示道。

    徐沖點點頭。

    宋明理從包里拿出筆記本，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機拍攝每一張報名表，然后提取文字，直接錄入電腦。

    “一共有22張報名表，標記通過的是……8張?！彼蚊骼砜粗鴶?shù)據(jù)說，“通過率有點低，判斷依據(jù)是什么呢？”

    “是土土判斷的。”徐沖說道。

    “嗯……沒有標記通過的，我們需要在今天早上拒絕他們的入學申請，對嗎？”

    “是的?！?/br>
    “那我們總得給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吧?！彼蚊骼淼?，“一般新生入學考試，都有一目了然的分數(shù)來決定錄取結果?！?/br>
    “對啊，而且我們的招生宣傳是，只要真心想學都可以教，實際錄取的時候，也沒辦法給真心打分吧?！鄙虡费蛩妓鞯?。

    徐沖打開手機，放在桌面上。

    「你們放心，我來說?！挂粭l短信出現(xiàn)在徐沖的手機屏幕上，發(fā)件人是姜春來，也就是土土，「不過，我沒辦法直接和新生溝通，所以需要你們幫忙，幫忙把我的意思轉達給每個新生?！?/br>
    “懂了?！彼蚊骼睃c點頭，“我們需要把拒絕理由優(yōu)化成更容易被接受的話術，轉達給對應的新生，這樣說來，是每個新生都有不同的拒絕理由嗎？”

    「沒錯?！雇镣了闪丝跉?，跟三師兄溝通就是輕松愉快。

    “好的，那我們就一個一個地談?！彼蚊骼砜聪蛐鞗_，“主要是你來還是我來？”

    “你來，”徐沖毫不遲疑把溝通的任務扔給宋明理，“我補充。”

    “那我來整理資料。”商樂羊拿起報名表。

    “行?！?/br>
    分工完畢，臨時招生辦開始營業(yè)。

    香噴噴的雞蛋餅里卷著蔬菜和雞rou，送到招生辦的桌子上。

    “謝謝鐵蛋。”宋明理微笑道，“辛苦你再通知一下新生們，等會兒吃完，我們就開始通報考核結果，按照填報名表時的順序來?！?/br>
    “好嘞，俺這就去。”張鐵蛋在圍裙（一位新生提供的）上擦了擦手，快步往cao場中間去。

    就像一塊石子扔進水面，本來平和的早飯時間，被這個突然的消息打破了，議論聲如漣漪般播散開來。

    那些早就預定中選的新生，是可以穩(wěn)如泰山地吃飯，大部分新生還懸而未決，對他們來說，本來好吃的雞蛋餅吃在嘴里也有些食不知味了。

    十分鐘后，第一名新生，張大牛，來到了報名桌前。

    他緊張地搓了搓手：“俺是張大牛，俺是真心想學武的，俺也有基礎。”

    商樂羊?qū)埓笈５膱竺磉f給他：“這是你的報名表，你核對一下沒錯吧？”

    張大牛咽了口唾沫：“俺不識字，不過，這個名字挺像俺的?！?/br>
    商樂羊回頭看宋明理，別說張大牛了，他都有點緊張。

    “嗯，結果是……”宋明理看向手機，他抬起頭，“抱歉，你沒有通過考核?！?/br>
    “啥？”張大牛呆住，接著，他的臉漲紅了，“你說俺、俺沒通過？”

    “是?！?/br>
    “憑啥說俺沒通過？！俺錢都準備好了，憑啥不讓俺上？”張大牛惱火起來，用力一拍桌板，“俺肩上能跑馬，胸口能碎大石！憑啥那小姑娘都能通過，俺就沒通過！”

    徐沖冷下臉：“再拍一下試試?！?/br>
    張大牛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把手從桌上拿下去。

    宋明理人雖然長得斯文，但處理矛盾沖突的經(jīng)驗很豐富，畢竟是律師，什么場面沒見過。

    他見張大牛稍微冷靜下來，便開口說道：“我們的考核標準是真心想學武，以前已經(jīng)通知過，但是很遺憾，經(jīng)過這兩天對你表現(xiàn)的綜合考核，我們發(fā)現(xiàn)你并不是真心想學武，至少沒有在我們學校里表現(xiàn)出真心想學的態(tài)度?！?/br>
    張大牛不服，想要爭辯，宋明理卻一條條列出了他這兩天在上課過程中偷懶?；?、自以為有武功底子就不把基本功當一回事的表現(xiàn)，甚至連他休息時跟人吹牛打屁說的那些暴|露真實想法的話，都一條條復述出來。

    張大牛打了個哆嗦，這個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好可怕，明明兩人見都沒見過，卻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摸得清清楚楚，就像在他身上裝了攝像頭一樣。

    事實擺在眼前，張大牛無法反駁，只能拿回自己的報名表，垂頭喪氣地離開。

    “嚯，厲害呀?！钡葟埓笈Ｗ哌h，商樂羊一臉驚嘆地盯著宋明理。

    宋明理笑了笑：“我只是照著土土教的說?！?/br>
    徐沖看向放在宋明理面前的自己的手機，早知道這么簡單，他也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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