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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去地下室找蠟燭了,一個人坐在客廳爐火前地板上的恩佐心中的煙癮又在蠢蠢欲動起來。 ……畢竟讓一個老煙槍徹底戒煙哪有那么容易。 這一個月他可是過得相當(dāng)辛苦, 精神rou體雙重煎熬。 渾身的癮被勾起來,恩佐在掙扎又掙扎、猶豫又猶豫、躊躇又躊躇后,終于還是將手緩緩伸進(jìn)了褲子的口袋里。 ……里面他偷藏了一盒煙。 指間夾著那支香煙,總覺得一股犯罪感不斷地涌起。 像是終于做出了什么重大決策似的,將香煙緩緩地向壁爐那邊伸去打算借個火。 就在煙頭剛剛觸碰到那躍動著的火苗,從而被點(diǎn)燃時…… 一只手突然伸來,劈手奪過了那支香煙。 原本在廚房忙活著的勞拉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出來了,正好看到恩佐的“不軌之舉”,毫不猶豫地便將那支香煙拿下。 只是奪過那支剛剛被點(diǎn)燃的香煙后,勞拉卻是一臉冰冷地放入了自己口中抽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舉止讓恩佐也是一驚,趕忙伸手奪回了那支煙,接著手心燃起大空火焰將其直接徹底燒毀,神色也變得嚴(yán)肅了幾分,“勞拉,你干什么?” 勞拉雙手抱臂,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要是煙癮上來了,我替你抽。你想抽多少支,我就替你抽多少支?!?/br> 認(rèn)真凝視著那雙碧眸半晌,恩佐終是嘆了口氣,“好了,怕了你了,我不抽就是了。” 總覺得她其實(shí)是在威脅他啊,不過這種威脅……他受了。 勞拉又伸出手,示意恩佐把剩下的煙也都交出來。 “喂,不相信我???”恩佐挑了挑眉。 微微偏了偏頭,勞拉的神色卻是沒什么變化,沒有絲毫退讓,擺明著在表示“完全不可信”。 兩眼對視著僵持了幾秒鐘,恩佐終于還是把口袋里的那包煙取了出來,然后用大空火焰自行銷毀掉了。 “真的沒有了。”見勞拉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手勢沒變,恩佐攤了攤手無辜地表示真誠。 勞拉稍稍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信了他,然后環(huán)顧四周沒有找到兒子的蹤影,“迪諾呢?” “讓他去地下室繼續(xù)干活去了?!倍髯粲醚凵袷疽饬讼碌叵率夷沁叺娜肟?。 “哦?!眲诶故菦]有表示什么異議。 “喲,我以為你會心疼那小子呢?你不是一直都那么寵他嗎?” “男孩子不需要那么嬌氣,我養(yǎng)的是兒子,又不是小公主?!?/br> “所見略同?!?/br> “好了,晚飯已經(jīng)做好了,叫迪諾上來吃飯吧?!?/br> ……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不消片刻便潔白了整個天地,月光下閃著動人的銀光。 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外面的景色卻是看得不真切,窗玻璃上已蒙上了一層哈氣。 晚飯后,迪諾站在窗前,小孩子總是喜歡遇到一點(diǎn)有意思的東西便會生氣好玩的興致。伸出手指,劃開那些哈氣,畫著簡筆畫。 “你在畫什么?”恩佐閑適地晃悠到迪諾的身后,看了半天兒子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畫的東西……也沒看懂。 迪諾扭過頭,仰視著身后站著的父親,“是安翠歐,我在畫安翠歐?!?/br> 恩佐又仔細(xì)看了那副簡筆畫半晌……抱歉,恕他眼拙,他實(shí)在沒看出那是烏龜。 伸出胳膊,用手指就著兒子的那畫添上了幾筆,總算是像那么回事了。 站在后面,整個身子都覆蓋住了前面的迪諾,似乎將那小小的身軀全部護(hù)在了自己的羽翼下。一時間,心里也劃過了一絲別樣的情緒,記得之前哪次,和迪諾站得這么近的時候,小家伙的個頭才堪堪過了他的膝蓋,而現(xiàn)在,眼看著要到他的腰部了……小孩子果然長得很快啊。 再過個十年,估計(jì)就能與他比肩了吧。到那時,也不再只是個小家伙了。 這時,那個算是成型了的簡筆小烏龜旁,又被添了幾筆。 已經(jīng)收拾好廚房的勞拉走了過來,用手指在一旁寫上了“安翠歐”這個名字。 “你寫的這是什么?”恩佐指著“安翠歐”前面的那幾個字母問道,他有些看不懂。 勞拉聳了聳肩,“丹麥語的‘我的朋友’?!?/br> 聽罷,恩佐也不甘示弱地用自己的母語意大利語在另一邊把這個詞組寫了下來。 接著,勞拉又用瑞典語寫了一遍。 恩佐也立刻有用法語寫了出來。 然后又是一個用挪威語,一個用西班牙語;一個用法羅語、一個用葡萄牙語。 兩個人像小孩子似的,勞拉用自己所掌握的北歐斯堪的納維亞語支的語言,恩佐則用自己南歐人所熟練的西羅曼語支的語言較著勁。 片刻后,原本又打算在玻璃上繼續(xù)寫什么的勞拉停下了手指……怎么感覺自己跟他的相處方式越來越幼稚了,簡直越活越回去。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diǎn)休息吧。”勞拉率先停手結(jié)束這場幼稚的小游戲。 白天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jī),從南歐的地中海飛到北歐的波羅的海,也是很疲憊的。 “北歐的黑夜可是很漫長的啊,尤其是冬天……”恩佐勾唇笑了笑,鳶色明眸流光,手指也輕輕撫上了勞拉的下巴,微微抬起,“不過,這樣一來,白晝所誕生的才顯得格外珍貴……比如說你,我親愛的北歐姑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