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設陷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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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和把自己的沖鋒衣帽子拉起來罩住自己的腦袋,拉鏈拉到最上面,指揮道:“簡希文站旁邊去,拿防水布把背包跟攝像機蓋起來。你,來幫忙搭帳篷,先搭一個躲雨?!?/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加上大雨、烏云,天地間的光亮迅速減少,即將提前進入黑夜。三個人都清楚,在入秋氣溫降低的山里,淋濕意味著失溫,意味著危險。 兩個人都沒說廢話,立即按任和說的做。 十二分鐘后,一個雙人帳篷就搭好了。 三個人擠進帳篷躲雨。 帳篷很小,三個大男人擠在里面,幾乎已經(jīng)動不了了。 搭帳篷的速度快得驚人,連攝像師都驚嘆任和的熟練,一邊擦攝像機上的雨水,一邊問任和是不是資深驢友。 任和搖頭:“看了教學視頻,昨晚拿到帳篷后練了幾次?!?/br> 攝像師豎起大拇指:“牛!” 簡希文擠在任和旁邊,挑眉:“你還會預習功課啊,真認真?!?/br> 任和無奈:“怕你不會搭?!?/br> 簡希文理直氣壯:“我是不會搭!” 不知怎么的,簡希文有點耳熱。 任和真的是很奇怪,把他的工作,說得好像他很擔心,特地為簡希文做的一樣。 任和脫下自己的沖鋒衣,在外面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看向簡希文,問:“你穿的不是沖鋒衣,里面的衣服是不是已經(jīng)濕了?” 簡希文冷得嘴唇都有點白了,他點點頭,無比后悔因為愛美,拒絕穿防水性能優(yōu)秀的沖鋒衣。他的運動風外套中看不中用,已經(jīng)被山上的棕櫚藤勾得亂七八糟。雨水從外套的破洞流進了里面的純棉t恤,濕了一大片。 因為山上不能洗澡,徒步的時間也就是兩天一夜,最多兩夜,一開始節(jié)目組就建議大家除了貼身內(nèi)衣褲,最好不帶換洗衣物,減輕一點負重。大家都沒帶換洗衣服,包括田慧欣,簡希文也沒帶。 任和拉開自己背包,變魔術(shù)一樣從里面翻出一件速干衣跟一條速干褲,說:“換上?!?/br> 簡希文都驚呆了,問:“你怎么還帶了一套衣服?!” 任和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以防萬一。” 簡希文覺得任和真的絕了,好像什么都能料到。 這時候速干衣再丑,簡希文也只能穿。徒步過程中大量流汗,其實純棉衣服根本不適合貼身穿,濕了很難干,舒適度遠遠比不上速干衣。簡希文忍了一天了,此時接過速干衣,準備換上。 任和跟攝像師自覺地背過身。 帳篷很小,即使背過身,任和也能感覺到身后簡希文的一舉一動。 簡希文舉起手脫衣服時,赤裸冰涼的手肘打在任和背上,簡希文穿衣服時,后背碰撞任和的后背。 玫瑰花的香氣漸漸在狹小的帳篷里彌漫開。 潮濕、悶,加上徒步一天大量的汗水悶在登山服里,信息素的味道因為汗水的分泌加速了擴散。 攝像師是個alpha,已經(jīng)有些臉紅心跳了。 簡希文穿好速干衣,任和又脫下身上的沖鋒衣,扔給他,讓他穿上。 “你不冷?。俊焙喯N膯?。 任和示意他穿上,瞄了他一眼空空的脖子,低聲問:“頸環(huán)呢?” 簡希文聞言摸了摸空蕩蕩的脖子:“爬山的時候太難受了,摘了。” 簡希文很少在外面摘下頸環(huán),今天實在是因為運動太累了。頸環(huán)再好看,畢竟戴在脖子上,徒步的時候,簡希文有種快窒息的感覺,為了舒適一點,只好先取了下來。 “戴上?!比魏驼f。 簡希文一臉疑惑,但還是聽話地把頸環(huán)重新戴上。 攝像師不斷朝簡希文的方向看過來。 帳篷太小了,即使大家什么都沒做,三個人信息素的味道還是漸漸發(fā)散開了。 劇烈的運動跟汗水揮發(fā)會加速信息素的分泌,即使吃了抑制劑,也可能隨著大量汗水散發(fā)出來。 簡希文跟任和都吃了抑制劑,但帳篷里還是彌漫開玫瑰花跟雨后森林的味道。 攝像師沒有吃抑制劑。 alpha在日常生活中,本來就很少吃抑制劑,因為沒有必要。omega要么吃了抑制劑,要么貼了阻隔貼,已經(jīng)自動做好了防護。 任和是因為工作特殊要求,才會定時吃抑制劑。 誰也沒有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一種突發(fā)狀況。 簡希文的信息素太好聞了,在這樣的野外,這樣的雨天,只是一點點,就讓人仿佛到了仲夏夜的花園,被玫瑰的美麗迷倒了。 攝像師很想抵抗這種誘惑,但失敗了。 在體力跟意志力都極度薄弱的現(xiàn)在,攝像師根本抵抗不住距離如此近的信息素誘惑,這是生理上的無法控制,也是突發(fā)狀況造成的尷尬局面。意識到這點,攝像師的防線崩潰了,他的信息素像打開瓶蓋的汽水,猛地在狹小的帳篷里炸開。 alpha的信息素入侵性很強,簡希文瞬間就僵住了。本能讓他意識到了危險,他脫口:“你干什么?!” 攝像師很尷尬,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信息素……” 簡希文知道,換衣服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絲絲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因為任和在,他還以為不要緊。 忘了別的alpha平時根本不會吃抑制劑,而且也沒有自控力。 信息素并不總是受歡迎的。 信息素的味道直白一點說,就是求偶時散發(fā)的味道,是荷爾蒙的味道。 有的人會因彼此的信息素緊緊相吸、迷醉,有的人會因信息素排斥、反感另一個人,甚至生理性不適。 簡希文大部分時間都是后者,包括此時。 攝像師的信息素味道是紅酒味,有的人會覺得香醇,簡希文只覺得聞到一個醉漢的嘔吐物一樣惡心。 簡希文快窒息了,只能把自己的臉埋在任和背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簡希文躲到任和背后,緊緊靠著他,像只遇到危險的小動物,本能尋找強大的庇護。 但他忘了他的庇護者,是攻擊性更強的猛獸。 任和的信息素本來被抑制劑封在身體里,但另一只雄性生物的信息素使他本能感到領地被侵犯。身后散發(fā)著香氣的omega柔軟的身體又緊緊依靠著他,他知道,對方依賴著他,信任著他。他跟另一個alpha,對此時此刻的omega來說,都是一樣危險的生物。 但簡希文選擇了他。 刻在骨子里的攻擊性跟保護欲根本壓抑不住。 合格的雄獸要守護自己的領地,守護依賴自己的小獸。 抑制劑在這一天的最后,就像是已經(jīng)搖搖欲墜、破破爛爛的護欄,終于被洶涌而至的、強勢宣告力量的信息素沖破。 任和的味道在狹小的帳篷彌漫開,他咬著牙低聲說:“你后退?!?/br> 誰都不知道他說的這個“你”是誰。 反正簡希文還緊緊靠著他。 攝像師一愣,被撲面而來的信息素威壓壓得滿頭大汗,艱難說道:“這……冷靜,冷靜,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動的……” 任和也想不到抑制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失效,讓他的信息素失控。 兩個被動失控的alpha你看我,我看你。 攝像師卑微道:“外面雨還很大,我、我出不去。我保證不亂動,只是躁動而已,不是被動發(fā)情。我有對象的,我可不想做什么對不起我對象的事?!?/br> 簡希文沒抬頭,臉埋在任和背上說話:“你怎么不吃抑制劑!” 任和跟攝像師同時開口。 任和:“我吃了……” 攝像師:“平時也不吃??!” 兩人:“……” 攝像師:“我?guī)Я艘缓校乐挂馔馇闆r,但是我扛著攝像機,包在別人身上……” “我早上才吃了一顆,三天效用,沒有帶出門……”任和解釋。工作合同寫著,任和需在團隊其他人員的監(jiān)督下,定時服用抑制劑。因此抑制劑一直是由關(guān)嘉茂或喬蘭他們拿給任和吃,任和自己沒有準備過。 誰也想不到,三天效用的抑制劑,竟然一天沒過完就失效了。 任和一動不動,沒有碰簡希文,也沒有把簡希文推開。 簡希文很想罵任和,但難受到?jīng)]多余的力氣罵人。他穿著任和的外套,抱著任和,全身都是任和的味道。 這個味道,跟外面的大雨混在一起,幾乎讓簡希文分不清,到底是真正的雨水味道,還是任和的信息素味道。 一個alpha的信息素讓他不適惡心,頭腦發(fā)暈。他埋在另一個alpha的背上,聞著他的夾雜著雨水、泥土、樹葉、灌木叢等等一切的信息素味道來躲避那種不適。 簡希文再遲鈍,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在他二十二歲的人生里,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哪一個alpha的信息素味道,導致他到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覺得任和的信息素味道好聞,其實就表示:他喜歡任和的信息素。 大雨還是嘩嘩地下。 帳篷里,場面十分尷尬。 攝像師一邊忍受不適,忍受獸性本能,控制自己不要撲上去咬簡希文,一邊偷偷打量任和跟簡希文,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八卦。 三個人默默無言的時候,衛(wèi)星電話響了。 節(jié)目組終于打電話過來了,告知的消息卻不太好。 獨木橋是唯一能返回的路,小藍山管理處得明天白天才能派人來看獨木橋的情況,樂觀估計,維修好至少需要一天的時間,還得是雨停了、天氣好的情況下才能修橋。 雨勢還很大,但稍微有減小的趨勢。如果雨小了,那么山里還是安全的,只是要多多注意露營地的選擇。 任和跟簡希文都背了包,準備了基本的食物跟露營用品。然而攝像師除了攝像機跟掛在身上的一個水杯,什么都沒有。他所有的東西,都是同事的身上。 電話最后交給任和,任和清點了所有的物資。 兩個帳篷,兩個睡袋,過夜是沒有問題的。礦泉水不夠,但任和帶了汽爐跟鋼杯,等雨停了,可以燒水喝。最要緊的食物,任和打開自己背包,里面裝著十幾包速食飯、面,底下還有壓縮餅干。就是中午節(jié)目組讓他們做任務贏獎勵的“豪華晚餐”。 攝像師跟簡希文都看傻眼了,攝像師問:“你怎么有這么多包?!” 任和:“……昨晚去酒店旁邊的野外露營用品專賣店買的,里面很多?!?/br> 誰也沒有規(guī)定助理只能拿節(jié)目組準備的路餐,不能自己出去買吃的。 簡希文抓著他衣服,探出頭看了一下,驚嘆:“那你也買太多了,你是豬嗎?!” 任和無奈:“怕你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