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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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自顧喝茶。 虞冷月問道:“顧郎餓了沒有?” 周臨淵反問道:“你餓了?” 虞冷月起身把晚上帶過來的竹籃拿過來,放到桌上,說:“我是想著,顧郎要是餓了,正好我?guī)Я诵┏允澈筒栾?。?/br> 這時的人,每逢佳節(jié)出行,都要背小包袱,裝衣裳、吃食。 她這些年也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xí)慣,帶著點(diǎn)東西再出門。 周臨淵沒作聲,泰然自若坐著,自有一段從容閑適在。 不說吃,也不說不吃。 虞冷月揭開籃子上的布,將吃食都擺出來。 然后又去水盆里凈了手,仔細(xì)用手絹擦干凈了手指,才動手布吃食。 準(zhǔn)備的東西倒也簡單,幾樣點(diǎn)心并兩杯竹筒茶而已。 她腹中有些空空,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一束煙花陡然升空,在花窗外炸開,絢如暈光的牡丹。 星火從夜空飛流直下,外面越發(fā)熱鬧。 在這煙火十足的夜里。 虞冷月動手捻了一塊小小的芙蓉糕,送到周臨淵的薄唇邊。 周臨淵沒張嘴,只瞧著虞冷月。 虞冷月眉眼輕彎:“顧郎嘗嘗我的手藝?!?/br> 一塊兒小小的芙蓉糕,比手里盤的文玩核桃還要小點(diǎn)兒,周臨淵不張嘴,也有一點(diǎn)糕邊輕巧地鉆進(jìn)了他的唇齒間。 味道是好的,甜度適中,入口并不膩人。 周臨淵輕啟唇瓣。 虞冷月手里的芙蓉糕一點(diǎn)點(diǎn)地送進(jìn)去,連帶冰涼的指尖,也跟著觸到了他薄紅的唇。 周臨淵咬住芙蓉糕,也咬住了她的手指頭。 虞冷月指腹發(fā)癢,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周臨淵齒關(guān)忽然用力,她便笑不出來了,灰溜溜地吃痛收回手,眉尖又蹙著。 反倒惹得周臨淵眉目間有些悅色,連清冷的嗓音都多了兩分揶揄:“味道不錯,你手藝一向很好。” 虞冷月如何聽不出來那話里的調(diào)侃。 還有這男人心底介懷的——她如何練出的這般本事?究竟是真的天賦異稟呢,還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虞冷月輕哼一聲,側(cè)過身。 抬頭望月,同時用帕子覆著指尖,輕輕揉著被他咬痛的地方,音調(diào)嬌氣的很:“卻不知顧郎這樣瞎,竟瞧不出我只是發(fā)自肺腑而已。且我自幼在金陵長大,秦淮河邊的美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哪個不是嬌嬈動人的,瞎子也學(xué)會了?!?/br> 周臨淵輕笑一聲,道:“你也肯把自己同秦淮河上的女人比。” 那河面的畫舫里頭,不是歌姬就是舞姬。 虞冷月狹促地頂回去:“是顧郎想左了。難道秦淮河的美人,就沒有良家婦女?難道良家婦女,就不通風(fēng)月之事?‘含羞整翠鬟,得意頻相顧。1’這算不算良家的閨閣女子眉目傳情?這算不算風(fēng)花雪月?” 周臨淵無言地看著虞冷月。 這首詞,竟叫她念的那般纏綿旖旎。 虞冷月自覺讀詞讀的沒錯。 女子動了情,在心悅之人的面前,自然會害羞,會在乎自己儀容,會忍不住整理鬢發(fā)釵環(huán)。也會在彈琴彈到得意之時,期望心上人給予眼神回應(yīng),所以頻頻朝他那邊望過去。 既然這是發(fā)自肺腑。 那她對“顧則言”的種種大膽舉止,也是發(fā)自肺腑。 “你同誰學(xué)的詞?” “我父親。他是坐館的先生,讀書識字,我也略通一二?!?/br> 周臨淵淡淡一笑,口吻并非訓(xùn)斥:“你父親教的詩,你就這樣用?” 虞冷月毫不掩飾自己的世俗:“又不是銀子,難道還要精打細(xì)算的用么?” 周臨淵唇邊笑意很淺。 他垂下眼睫,自己用筷子夾了糕點(diǎn)吃。 周家請的都是各地的名廚,煎煮炒炸樣樣精通,工序復(fù)雜,也同樣口味豐富。 不似這市井里的芙蓉糕,別有一番清新滋味。 有的時候,恰如其分的清新,倒也動人。 兩人吃了糕點(diǎn),喝了茶。 盈月樓的酒菜才遲遲送來,這時候二人已經(jīng)沒了吃酒吃菜的心情了。 主要是周臨淵沒胃口吃了。 虞冷月掃一眼桌面的菜,迅速夾了一筷子,嘗了一口,覺得還不如雪書的手藝,興致缺缺地放下筷子。 周臨淵見朗月高懸,起身道:“不早了,回去吧。” 虞冷月跟著起身,收拾自己的竹籃子。 那一桌子昂貴的菜,便涼在了那里。 臨離開盈月樓的雅間前。 周臨淵有問虞冷月:“你的名諱?” 虞冷月微愣,似乎完全沒想到,還要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她瞇眼一笑:“我叫伶娘,顧郎喚我伶娘就是?!?/br> 周臨淵微勾唇角:“伶娘?” 顯然與他想的答案不同。 虞冷月笑色不改:“是呀,我喚伶娘。家里人都這般稱我。不過父親死后,我同家里的丫頭到京城里討生活,就沒人這般叫了。顧郎,以后你也這樣叫我?” 周臨淵沒繼續(xù)探究這話的真假。 兩人一路出去。 等到找到馬車,上了馬車的時候。 周臨淵半倚在車壁上,閉目道:“我送你回茶鋪?!?/br> “有勞顧郎?!?/br> 虞冷月抬頭打量著周臨淵的側(cè)臉,如晨霧里山巒的流利起伏,清雋又冷冽。 這樣的郎君,果真會動情? 馬車到了三必茶鋪門口。 雪書也已到了茶鋪里,她特地留門等虞冷月回來,海巖也等候在里面。 虞冷月下了馬車。 周臨淵并沒下車,只是隔著車簾同她說:“我住明苑,以后有急事就去那里找我?!?/br> “好?!?/br> 虞冷月淺笑福身告了辭,提著小籃子進(jìn)茶鋪。 海巖聞聲早就趕出來,與虞冷月見了禮,隨同周臨淵一起上馬車。 夜里,等周臨淵要歇下了,海巖才在熄燈前,問了一句:“三爺,以后那位掌柜的,小的是把她當(dāng)……” 周臨淵半晌才淡聲吩咐:“熄燈下去吧。” 海巖應(yīng)下一聲,熄燈走了。 心里卻是琢磨著,三爺真的要養(yǎng)外室? 瞧著又不像。 大約是一時起了憐憫之心,未必就是要給她名分和體面。 夜?jié)馊缒?/br> 周臨淵躺在床上還未入眠。 他在想海巖問他的話,以后當(dāng)虞冷月,不——當(dāng)“伶娘”是什么? 她本該是他的未婚妻,該是一派端莊,處處含羞才對。 周臨淵腦海里,全是她妖嬈嬌俏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1歐陽修的詞。 含羞整翠鬟,得意頻相顧。雁柱十三弦,一一春鶯語。 第19章 自打七夕之日,虞冷月贈了香囊給周臨淵,二人再沒碰過面。 掰著手指頭數(shù)數(shù)日子,都有五日之久。 包括脆青珠、紅鴛麥粥,他也沒再差人來買。 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無。 虞冷月心里暗暗生氣呢。 雖說“顧則言”交代過她,有急事可以去明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