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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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先跟你甜幾天 第57章 秦觀月將才平息了一點的羞愧,又被顧珩這句話輕易地挑起。 而顧珩面色平靜,語氣從容,坦然地仿佛剛才的話都不是他說的。 黏糊糊的觸感中泛起撕裂的疼痛,即便是汪洋,也難以承受適才長久劇烈的沖擊。 秦觀月知道顧珩會這么問,是因為她剛才的眼淚浸濕了枕巾。 “不痛了。” 若云和曼兒手腳很快,之前的藥是熬了兩份的劑量,只需用柴火一熱就好。 她們端來凈水和新的藥湯,想要留下來給秦觀月擦拭身子。 秦觀月躲在帷幔后搖了搖頭,顧珩會意,將兩名丫頭遣了下去。 秦觀月躺在榻上,顧珩為她擦拭凈身體,親自換了套新的被衾,將她攬在懷中。 藥湯放在榻邊的案幾上,顧珩端來藥碗試了下溫度,正好適宜。 秦觀月的身上還是有些發(fā)燙,但經(jīng)過適才的釋放,反而身上輕快了不少。 她怕苦,顧珩遞來一勺藥的時候,她別開了頭。 “月娘,還要我喂你嗎?” “不用了。”秦觀月答的飛快,快到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顧珩看著她,發(fā)出一聲輕笑。 利用完別人就扔,倒是很像秦觀月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秦觀月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飲而盡,苦澀的余味在嘴里久久消散不去。 顧珩捻來一枚杏脯,送入她的嘴里。 秦觀月來不及多想,微張?zhí)纯冢×怂闹讣狻?/br> 她感受著顧珩冰涼的指尖,一時有些怔愣地皺了皺眉。 即便他們剛才還那樣親熱的貼合在一起,但此刻被顧珩攬在懷中,退潮之后,她又感到無比的冷靜,心中衍漫著說不清的滋味。 顧珩的陰晴不定讓她感到恐懼。他像是一潭深幽的古井,表面平靜無波,但誰也難以窺測在這平靜的表面下暗藏著什么樣的洶涌。 在世人面前,顧珩是學(xué)子的準繩,大燕的支柱。燕帝需要他,甚至當他身陷囹圄之時,還能讓燕都學(xué)子為之振臂鳴聲。 而她身份低微,即便冒名頂替,成了名義上的貴妃,但身世低卑的種子早已在她心里扎了根,長成濃蔭一片。 或許在他人眼里,像她這樣徒有美貌而無門第學(xué)識的女子,能攀附上,理應(yīng)安分守己不再妄想才是。 可只有親自與顧珩朝夕相處才知道,他絕非能夠托付終身的良人。 拋開他近乎斷絕人欲的理智不談,他對她只像是對待一株路邊的花草,看得順眼時便駐足多觀望幾眼,想擁有便信手折斷它的莖葉。 他何嘗將自己當作一個鮮活的人來看?在顧珩身邊,她永遠只能是一件沒有生命的觀賞品。 秦觀月從他的指尖上抽離,牽起一道細細的銀絲,使氣氛平添幾分yin縻。 她微紅了臉頰:“珩郎,我該喝避子湯了。” 實則她也不能確定陸起戎是否能接受她與顧珩的這一段過往,甚至她如今已對情戀不保有期待。 她所做的每一步,都只是想能夠讓她和娘親不再受制于人。 無論那人是燕帝、顧珩,秦國公還是陸起戎。 顧珩隨手從盆邊拿起一枚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 “避子藥對你的身體不好?!?/br> 秦觀月欲言又止。 她當然沒有蠢到會和顧珩坦白,在救出娘親之前,她根本不想,也不能有他的孩子。 然而那險些穿透她脖頸的一記銳箭,徹底磨削了她的銳氣。她再一次領(lǐng)略到顧珩的可怕,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不敢再輕易地試探他的底線。 “如今陛下抱恙,即便是我也知道,珩郎身為一朝宰輔,尚有千頭萬緒待理清。這樣的關(guān)頭,我不愿成為珩郎的拖累?!?/br> “你不會是我的拖累。” 顧珩沒有任何猶豫。 反而讓秦觀月感到措手不及。 這些日子里她偶爾會對顧珩感到陌生,在秦觀月的揣測中,她與顧珩應(yīng)該是一類人。 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自私與冷血的。 只不過顧珩的自私冷血藏于深厚的學(xué)識與尊崇的地位之后,而她的自私則稍顯得淺顯。 所以她當初才會想要接近顧珩,她以為顧珩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明白,他們之間只是各取所取。 可是最近顧珩的態(tài)度倒讓秦觀月有些拿捏不準了。 秦觀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勾住了他的手指,垂眸望向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掌紋。 “那些箭手,都被珩郎處置了嗎?” 顧珩低低地嗯了一聲,將那枚帕子又放回到水盆邊沿。 秦觀月對那些箭手自然是沒有憐憫的,畢竟他們險些要了自己的命。 但在顧珩面前,她還是露出了些不忍的神色:“其實他們也是聽命行事,似乎罪不至此。” 顧珩沉思了一會:“他們不算聽命行事?!?/br> “嗯?” 顧珩不會告訴她,他下的指令是一道“逃,則殺。” 那些箭手有些風聲鶴唳了,看著秦觀月往柴門處走,就斬釘截鐵地判定她是要逃,所以才放了箭。 是他們沒有履行好命令。 顧珩反過她的手,讓她掌心朝上,他則垂眸細細勾勒著她的掌紋。 她掌紋的情線分支冗亂,的確是不安于室的。 顧珩想起了一件事,像是刻意要試探她的反應(yīng):“陸起戎想來找你,但被攔在了王府。” 秦觀月果不其然地面色一變,但很快又歸于尋常。 “他的事,與我又有何干?!痹谛奶撝?,她還生出些暗暗的怨懟。 她就知道顧珩不是那樣心胸寬廣之人,他生性多疑,一定會屢次試探她的真心,長久地折磨她。 提起陸起戎,秦觀月心里還是不由得一顫,又平白多了些惆悵。 陸起戎果然還是在意她的,才會一次次地想要救她于危境。若不是顧珩強行拆散,她陸起戎之間又何必隔著道宮墻遠望相思。 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何?只盼著他莫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等到大業(yè)功成的那一刻,他們自然不差機會再去問責顧珩的罪過。 想到這兒,秦觀月對顧珩的耐心多了些,仿佛只要她對著顧珩演好這出戲,便是在為陸起戎爭取對抗顧珩的時間。 她在顧珩懷中挪蹭著身子,倚著他的腿轉(zhuǎn)了身,攬住他的脖子,直勾勾地望著他,有些幽怨地訴泣道:“珩郎還在怨我?!?/br> “珩郎卻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過的?!?/br> 話說到最后,她長睫微顫,如振翅的蝴蝶般楚楚可憐。 “怎么過的?”顧珩靜靜地觀望著她,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唇角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是與陸起戎一起過的嗎?顧珩心下了然,卻想聽聽秦觀月會怎樣偽飾。 秦觀月說不準那笑意是不是帶了些諷刺,但話已經(jīng)說到此處,她只能繼續(xù)演下去。 她輕輕咬唇,埋下頭去:“那時淑妃屢次為難我,可是珩郎不在,我只能忍下,其中酸苦,珩郎是不知道的。” “是嗎?”顧珩像摸一只小貓般撫了撫秦觀月的發(fā)頂,發(fā)出一聲意味深長地喟嘆,“只可惜,淑妃已經(jīng)死了,我沒辦法再去替月娘問她的罪。若早知道她對月娘如此,我不會讓她死得這么輕快?!?/br> 這話乍一聽似乎沒什么問題,但細細一想,豈非是在暗指她刻意找了個死無對證的事情誆騙他。 秦觀月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訊息,從他懷中緩緩直起身:“珩郎還是不信我?” “信與不信都不要緊了?!鳖欑駥⒄嗣男∝垉簲埢貞牙?,揉了揉她的肩頭,“月娘,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邊,陸起戎能給你的,我會給你更多。” 是嗎?秦觀月想問他,若是她想坐上鳳位,享無上尊榮,也能給嗎? 但她思量了一番,最終將這句話吞回了肚子里,換作盈盈的眸光,笑著望向他。 “如今珩郎洗清冤屈,又無淑妃等人侵擾,我自然愿意陪著珩郎的。” 顧珩別有深意地望了秦觀月一眼,笑了笑。 清平觀內(nèi),顧珩少有地自己沖泡了一盞茶,自入仕以來,這樣的活計他已很少親為了。 顧珩似乎在有意無意中提醒自己,他與先時那個孤寂飄零的顧珩已無瓜葛了,在這種情感的加持下,他對權(quán)欲的掌控愈發(fā)強烈。 逐漸的,隨著秦觀月步入他的視野,這種掌控欲無可避免的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 察覺到這絲變化的還有賀風,賀風深知顧珩為人,因此對于秦觀月的境遇,他并不意外。 此時賀風在門外已侯了有一段時間了,整理好心緒后,便輕聲叩門。 他知道,顧珩在做的,是一盤大棋。 得允后,賀風啟門而入,快步走上前。 “丞相,秦榮那邊,來消息了?!辟R風低首呈上一封信箋。 顧珩指尖摩挲過封口處,檢查過封印后,這才啟開。 不過草草兩眼,顧珩面上便掛了欣悅的笑:“秦榮得力,待回京后,該重賞他?!?/br> 賀風見顧珩露喜,連日來的膽惴也稍有放松,附聲道:“是,說是從漠察送來跑死了五匹馬,只為快些送到丞相手中?!?/br> 顧珩卷了信箋任由案上的火舌吞噬,片刻后,像賀風吩咐道:“你去傳話,撤了城陽王府的看護?!?/br> 賀風有些詫異,作揖請示道:“城陽王那邊將平息了一陣,現(xiàn)下盡在丞相的掌握之中,若此時撤了護衛(wèi),豈非功虧一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