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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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月肯首,那雙攪弄云魂的眸子卻向殿外遙遙睇去—— “丞相,好像有人往這兒來了。” 顧珩皺了皺眉,邁步走向殿門處,透過兩扇半掩的門縫,看見拾翠殿外的海棠樹后,一名小宮女神情鬼祟地向拾翠殿走來。 聽著屋外的動靜,觀月心急如焚,也走到門前,懼怯地握住顧珩的袖子。 “丞相,還是躲一躲吧?!?/br> 燕帝仰仗顧珩才智,即便今日秦觀月與顧珩同時被發(fā)現(xiàn),燕帝也不敢處置顧珩任何。 可秦觀月只是一介妃御,若被扣上丞相私會,穢亂宮闈的罪名,就算是秦國府在身后撐腰,她也定會被重重處置。 觀月按捺不住,轉(zhuǎn)身就要向內(nèi)閣的層層簾幔后面躲,可門外的腳步聲漸近,似乎已經(jīng)要來不及了。 “過來?!?/br> 情急之際,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觀月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帶著她躺倒在一旁逼仄狹小的高柜之后。 幾乎是同時,殿門啪地一聲被推開,強烈的日光自天際流瀉在拾翠殿中。 兩人不約而同地透過高柜底下的縫隙向殿門處看去,只見一雙繡著鴛鴦戲水紋樣的軟鞋邁了進來,緊隨其后的,是一雙侍衛(wèi)云靴。 秦觀月不由得呼吸一窒,下意識地將視線收回來,卻對上了一道更為幽深的目光。 拾翠殿荒置已久,這高柜之后是殿內(nèi)惟一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但這里極其狹窄,僅能容一人躺下。且由于久年失修,高柜早已枯朽,只消稍一觸碰便會發(fā)出吱呀的響聲。 觀月不敢動,只能將整個人蜷縮起來,細潤的掌心緊張地抵著顧珩寬闊的胸膛,幾乎她只要稍一垂首,便能碰到顧珩的鼻尖。她還披著顧珩的雪袍,袍擺垂散在顧珩身上,如同軟綿的云霧繚繞著蒼翠的雪松。 又是吱呀一聲,殿門被人重重關(guān)上,宮女嬌怯的低語在靜謐的殿內(nèi)顯得極為清晰。 “鐘郎,我怕……這里不會有人來吧?” “放心吧,這地方連宮里頭的野貓都不來,況且現(xiàn)在正是午憩的時候,不會有人的?!蹦凶咏吡χ鴫阂种痹?,卻還是急切地上了手。 “哎呀!你……”少女的驚呼很快便被吞噬成了一片含糊雜亂的低咽聲。 衣裙落地,堆在了那宮女的腳踝邊。他們并不知道這屋里還有其他人,幾乎達到了忘我的境地。 燕帝為人荒唐,被他看上的宮人不在少數(shù),上行下效,燕宮里宮女與太監(jiān)對食、與侍衛(wèi)尋樂的事情不在少數(shù),只是如今尚在白日,便有如此輕浮之事,實在教人難堪。 觀月往日在秦國公府雖然也學(xué)過不少伺候人的法子,這樣親臨其境卻是頭一次,涓涓細流聲分外明顯,聽得觀月面紅耳赤,只覺身上如火燎般guntang。 顧珩的處境似乎更為局促,他的雙手無處安放,只能無奈地虛放在她的腰間。 顧珩幽沉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那截雪白的頸在尤為刺目,透著混亂迷離的緋紅,像是美麗卻脆弱的泡沫,似乎只要他輕輕觸碰,就會破碎。 他閉上雙眼,強迫自己摒棄所有雜念,隔絕一切音訊。然而當(dāng)他閉上眼之后,在昏暗狹小的角落,嗅覺與觸覺反而被無限放大,哪怕是她細如蟲蟻爬過的微小動作,都能輕易地牽引身腔內(nèi)的震嘯。 兩具同樣火熱的軀殼緊緊貼覆在一起,觀月微微領(lǐng)口處透出的幽香,像是一點不慎降落在干柴上的火光,將他不可言說的秘密暗暗點燃。 顧珩握緊了手中的玉拂塵,幾乎要將其握碎,他似乎感到修煉多年的克己自制,在某一瞬間悄然崩塌。 第11章 她不禁想起在那夜昏黃的燭光下,那張纖薄而脆弱的信紙,也在他修長的指頭下被他折疊。 那一雙手,掌握著大燕的江山,能夠攪弄廟堂風(fēng)云,左右帝王,暗藏著把控一切的力量,與陰謀的美學(xué)。 顧珩的緘默極具張力,他讓秦觀月窺測不透,甚至不敢揣度。 自秦觀月入秦府為香姬之時,便深諳馭控之法則,但對于秦小世子的坦率來說,顧珩是被墨洇的紙,讓人看不出其中的章法與心緒。 那宮女似乎尋到了新密與奇異,在一干緘默中,書寫著自己的春秋。而對于顧珩與秦觀月,無異于是更為深重復(fù)雜的折磨。 秦觀月想要從這樣的境地脫身,讓神智有清醒的余地,卻被顧珩緊緊按住腰肢。 顧珩幾乎是從咬牙擠出的字句,壓低了疲倦的嗓音:“別動。” 好在那二人已不理會旁的,在畫卷中謄寫他們的篇章,并未聽見這一聲低微的聲響。 秦觀月順從地不再亂動,用那雙濕漉漉的杏眼望著顧珩,冰涼柔軟的青絲一下一下地拂掃過他的手背,侵襲著他的心緒。 “鐘郎,去那兒吧?!睂m女嬌滴滴的聲音在屋里響起。 屋內(nèi)的動靜停了一會兒,兩人松了口氣。 誰知下一瞬,便聽見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而后,本就腐朽的高柜顫顫一振。 動靜又起,這次還比上次的聲音更近。 僅僅隔了一扇高柜。 那高柜久經(jīng)年歲,早已禁不起這樣的磕撞,每一下?lián)u動都顯得岌岌可危,將要坍塌。 透過縫隙,秦觀月已看不見那宮女的繡花鞋,只剩下侍衛(wèi)的云靴還在柜前站著。 高柜每每搖晃一下,便使高柜后面本就不寬裕的縫隙更加狹隘。 顧珩臉上的紅已到了耳根,而且蔓延到身后頸間,仿佛朝霞濃郁。 高柜推動著秦觀月也隨之晃動,使他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難堪。 并不算厭惡,但滋味也算不上好。 不知過了多久,那吱吱呀呀的柜子才漸漸平穩(wěn)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 秦觀月低垂著眉目,她身上的幽香又如魑魅般散開在空氣里。 待那對放肆之徒離開,他的內(nèi)心才漸漸平緩下來。 但與此同時,像是從一場難以言說的歷練中掙脫而出,只感到無盡的疲憊。 秦觀月極為艱難地在這狹小的地方起身,卻又“哎呀”一聲跌回了顧珩的懷抱。 顧珩是什么樣的人?秦觀月只覺得他疏離而又親切,而這兩種關(guān)系則極為不相稱。 秦觀月白凈的玉頸登時染上了薄薄的緋紅,支吾著輕聲解釋:“丞相,衣裳……” 顧珩艱難地垂眸看下去,原來是秦觀月的裙擺被他壓在了背后。 一滴汗順著額頭流入他的鬢角,他的聲音沾染著沉倦的低?。骸澳銇?。” 秦觀月垂下水眸,掩蓋著眼底不易察覺的愉悅,她低聲應(yīng)好。 幾縷烏發(fā)如瀑流般地散落在顧珩的脖頸上,像羽毛般輕柔地撫過。 她緩緩地探出手,直到凈白如玉的指尖觸碰到那被他壓在身下的衣料,她又刻意將動作放緩,慢條斯理地將那衣料抽出來。 她假裝不小心撫過顧珩的手背,用指節(jié)輕輕刮了一下。 顧珩并不善于與秦觀月打個來回,只驚詫般極快的將手收回。 而秦觀月此時耳尖已泛上緋紅,又恰好落在顧珩眼中。 艷極的紅與純凈如玉的白形成極為強烈的對比,顧珩撇開眼,卻不自知地將指骨捏出了響聲。 他感到呼吸將要凝滯。 終于,她將最后一點衣料抽走。 顧珩如釋重負,像是將要溺斃之人乍見天光,恨不能立刻推開這個妖物。 好在她終于愿意放過他,扶著墻起了身。 顧珩當(dāng)即如同避開洪水猛獸般急急起身,連一貫愛惜的玉拂塵掃過了地面塵灰也毫不在意。 他欲離開,卻又被秦觀月嬌婉千轉(zhuǎn)的聲音叫?。骸柏┫唷!?/br> 顧珩回過身,卻避開她的眼神:“還有何事?” “柜中灰塵多,丞相的衣裳適才不小心沾了污臟……待我回去清洗干凈,再命墨隱還到清平觀中?!?/br> 顧珩的目光落在秦觀月手中,她已將那雪袍褪下,抱在懷中奉上。 “不必還了?!鳖欑裼只謴?fù)了一貫冷淡的姿態(tài),每個字都像是經(jīng)過了反復(fù)的斟酌,“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片刻無言,顧珩想了想,又伸過手:“還是由我?guī)Щ厝グ?。?/br> 畢竟是他的貼身之物,燕宮之內(nèi)又只有他會用這樣的浮華錦制衣,教人看見不妥。 秦觀月欲言又止,但還是將那雪袍奉給了顧珩。 顧珩接過雪袍,轉(zhuǎn)身離去,并未看見在他身后的觀月,唇角漾起了一抹笑。 那是得逞的笑意。 離開拾翠殿后,顧珩并未直接回清平觀,而是徑直自前往角樓。 角樓是燕宮最高的樓宇,白日值此遠望,皇城天地乃至山野草原盡收眼底;夜時來此眺望,近乎伸手可摘星。 每每心緒雜亂,顧珩便會來此登高遠眺,喜歡立于憑欄前觀望流云依偎,俯瞰天地壯麗浮華,似乎能找回一點早已消弭不見的初心。 今日在來此處,心境確是更為復(fù)雜。 世人皆仰慕他高潔如蘭,以為他是全無欲念的仙人,贊他宛如楷書般莊重的氣質(zhì)。 的確,偽裝的久了,幾乎連他自己也要相信。 可實則惟有他自己清楚,之所以修煉,是為了抑制天性。 “顧相,起風(fēng)了?!辟R風(fēng)將一件青云氅捧來。 這元是顧珩拜相伊年,燕帝賞賜的那件,意為平步青云,仕途顯達。 此刻顧珩看來,諷刺的他眉心一跳。 “花開了?!鳖欑袂謇涞闹付菗嵘鲜窠巧弦恢昊ò?/br> 他鮮少這樣憐惜的觸碰事物,就像,觸碰她一樣。 天下清平,廟宇安定是圣人自省的標準,經(jīng)此一役,顧珩圣人的盔甲開始開裂,透出一縷細微的光來,但這很快就被賀風(fēng)捕捉到。 只見賀風(fēng)兩步并作一步,上前扯去了那朵花苞。 “顧相,不合時宜的花,就算開了也是罪過,這是您教我的?!?/br> “什么意思?”顧珩將平息的□□卻被怒火取代,他羞愧、甚至是憤怒,連賀風(fēng)都看出了他微不可察的變化。 賀風(fēng)屏息一拜:“顧相要的是——”,他及時打住了,“不該和那些俗人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