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靜抱著，靜安手臂環(huán)住他脖子，手指蹭到他發(fā)尾，起初只是輕笑，過會兒忽然就笑出聲來。

    沈西淮將她臉掰向自己，“笑什么？”

    靜安輕輕抓了下他頭發(fā)，“我想起之前網(wǎng)上有人討論你的頭發(fā)，問你的假發(fā)在哪里買的，看著特別真?！?/br>
    他并沒有笑，靜安愣了下，以為他生氣了，忙說：“他們說的都沒有事實(shí)依據(jù)，我當(dāng)然也沒信。”

    沈西淮仍舊嚴(yán)肅一張臉，靜安忽然急了，她并不希望他們領(lǐng)證第一天就鬧矛盾，正要道歉，她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有些尷尬地將臉埋到他脖子里，過會兒悶悶地問：“怎么辦？”

    剛才她從始至終緊緊貼著他，兩人又接過吻，沈西淮不太可能沒有反應(yīng)。

    他低低喘著氣，想說你不能靠我這么近，最好是坐回去，可低頭見陶靜安耳朵紅了，最終只是說：“說一會兒話就好了?！?/br>
    靜安好一會兒沒吱聲，隔會兒去摸他頭發(fā)，故意找話說：“你頭發(fā)有點(diǎn)長了?！?/br>
    “嗯，幫我剪?！?/br>
    “我剪不好?！?/br>
    他仍是那三個字，“幫我剪?！?/br>
    靜安忽然雙手抱緊他，臉埋得越深，長吸一口氣：“我還可以幫你做點(diǎn)別的?！?/br>
    沈西淮喉結(jié)用力一滾，甚至沒有問別的什么，腦袋里就已經(jīng)自發(fā)自動蹦出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又聽她說：“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他忽然就笑了，低頭用力親了下她，“先坐回去。”

    不然根本回不去。

    第44章

    在回公寓的路上，靜安收到了周陶宜的消息。

    周陶宜比靜安大三歲，加大圣地亞哥分校畢業(yè)，研究生就讀于麻省理工。it行業(yè)要靠跳槽加薪，畢業(yè)后她先后供職于臉書跟蘋果，最后拿著幾十萬美金的薪資包跳進(jìn)網(wǎng)飛。技術(shù)上她跟程煙一樣是大牛，但自從有了轉(zhuǎn)行的心思之后，她在精神上就懈怠不少。

    “winter is ing”，被周陶宜用來描述國內(nèi)的影視業(yè)。照她的說法，她計劃回國發(fā)展自己的電影事業(yè)，部分原因是為拯救國內(nèi)的影視行業(yè)。另一部分客觀原因則是她爸媽在國內(nèi)發(fā)展，愿意給她提供資金和人脈上的幫助。

    阻攔周陶宜回國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心理上尚未做好充分準(zhǔn)備，二是暫時不想跟男友異地。和她處了三年的男朋友研究人工智能，幾年前他們團(tuán)隊拿過網(wǎng)飛的百萬美金大獎，和周陶宜的工作內(nèi)容一樣，致力于改進(jìn)網(wǎng)飛推薦引擎的效率。

    而就在剛剛，周陶宜告訴靜安，她今天剛提交了辭呈報告。

    “我年底回去，答應(yīng)我baby，明年開春我們一起工作?！?/br>
    靜安沒有立即應(yīng)下，回復(fù)說：“我也有件事想要告訴你?！?/br>
    “比我辭職還要勁爆？”

    “我今天去領(lǐng)證了。”

    周陶宜當(dāng)即打來了視頻電話，靜安正坐在沈西淮的車上，沒有接。

    “告訴我，是我理解的那個領(lǐng)證么？”

    “是?！?/br>
    “陶靜安你怎么回事……不會是沈危機(jī)吧？！”

    “是他。”靜安又主動解釋，“toy，你見過他。”

    toy是周陶宜的英文名，靜安只有在十分心虛的時候才會這樣喊她。

    “等一下！”周陶宜忽然靈光乍現(xiàn)，“你上次說他是你高中同學(xué)，那么他也是鄭暮瀟的高中同學(xué)，他又姓沈，對么？”

    靜安知道她猜出來了，“對，就是他?！?/br>
    “jesus……”周陶宜顯然心情復(fù)雜，“我在你面前看過那么多次這位的新聞，還當(dāng)著你的面跟鄭暮瀟要他的聯(lián)系方式，雖然我在開玩笑，但你一直都當(dāng)沒看見，現(xiàn)在這個人成為了你的合法丈夫，fine，好樣的陶靜安?！?/br>
    靜安正思考怎么回復(fù)，周陶宜又發(fā)來一句：“我必須采訪一下，被兩大it男神喜歡的感受是什么？”

    靜安忙回：“不準(zhǔn)亂說，先前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br>
    周陶宜也堅持：“baby，在某些地方我知道的比你要多。不過現(xiàn)在這個問題不重要了，人家現(xiàn)在是聚點(diǎn)的接班人誒，而你跟觸動的接班人結(jié)了婚，天啊，越說越覺得不真實(shí)……”

    她又問：“你是不是要拋棄我了？我還能請到陶大制片來助我一臂之力么？”

    靜安原本有些頭疼，看到這里又無奈地笑了。

    過去的一整周實(shí)在過于混亂，以致于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工作上的問題。她現(xiàn)在仍處于休假的狀態(tài)，demy給她發(fā)過消息，要她處理完家事再回去復(fù)工?！拔覀兒煤谜勔徽??！边@是demy的用句，他大概認(rèn)定她要離職。靜安確實(shí)有過強(qiáng)烈的念頭，但周陶宜臨時決定回國，一定程度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得好好想想。

    聊天末尾，周陶宜提出要求：“我要看結(jié)婚證?！?/br>
    結(jié)婚證一并被沈西淮收了起來，靜安并不打算去要，但她打算跟他提一提她的這位朋友。

    當(dāng)初她沒有繼續(xù)去斯坦福蹭touchy feely的課，并不是因?yàn)椴幌矚g，而是當(dāng)時的狀況只允許她做出另一種決定。相反地，她十分贊同這門課主張的理論——要想促進(jìn)兩人的良性互動，公開表露自己的情感十分有必要。

    說起來或許有些滑稽，她跟沈西淮雖然領(lǐng)了證，但對彼此并不那么了解。所以她希望盡可能地向沈西淮展露自己，展露她的生活圈子，而她也需要更加深入地認(rèn)識沈西淮。

    沈西淮的頭發(fā)不軟不硬，摸起來很舒服，靜安沒有理發(fā)的天賦，總覺得怎么修剪也不對勁，但沈西淮堅持要她幫忙，她也不想拒絕。

    “她特別喜歡滑雪，有段時間她申請居家辦公，搬去tahoe附近住了一個多月，后來把腳給崴傷了，為了養(yǎng)傷，只好又居家辦公三個月。”

    她要替他修剪碎發(fā)，一張臉不得不湊得很近，沈西淮可以清楚感受到她的氣息。

    他笑著問：“你呢？滑得怎么樣？”

    “不太好，我們一群人里陶宜滑得最好，”她想了想說：“相宜滑得也不錯。”

    靜安不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特意避開梁相宜，而面前的人看起來也沒有太排斥。

    她又問：“你呢？去tahoe滑過嗎？”

    tahoe在舊金山80號公路往東約200英里，開車過去三個小時，那里有上百條大滑道，是硅谷人常去的娛樂場所。

    沈西淮說：“沒有?！?/br>
    靜安怔了下，又說：“以后有空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br>
    沈西淮原本斂了神色，面前的人一提議，他又笑了。

    “以前經(jīng)常出去玩？”

    “也沒有……”靜安將最后那根較長的碎發(fā)剪掉，收了手，“沒剪好……”

    沈西淮見她似乎有點(diǎn)失望，將旁邊的濕毛巾拿來遞給她，“幫我?！?/br>
    他臉上落了碎發(fā)，靜安仔細(xì)用毛巾去擦，有一根短的頑固得完全不聽話，她用指腹去捻，可怎么也捻不走，只往下掉了幾寸，她只好跟著往下，指腹觸到沈西淮嘴角那刻，手忽地一停頓。

    室內(nèi)空氣仿佛瞬時升了溫，靜安歪頭親了過去。沈西淮似乎意識到了她的迫切性，除了將她緊緊圈緊，完全交由她支配。靜安的吻并不細(xì)致，潦草地散在他臉頰，鼻尖，額頭，等最后落回唇上，輾轉(zhuǎn)幾次后，沒有急著將舌尖探進(jìn)去。她往后退了退，兩人呼吸灼熱交纏著，沈西淮的眼神幽深邃遠(yuǎn)，靜安避開他視線，又低頭去親他的下巴，很快，她臉被扳回去，面前的人重重吻過來。

    ……………………

    她覺得有點(diǎn)疼，但更多的是舒服，也沒時間去想沈西淮的襯衫是不是已經(jīng)徹底皺了。她眼角濕了，手下意識去捏他耳朵，剛捏兩下，身前的人將她抱了起來。

    去往二樓的路上，靜安低頭去親他，隔會兒身前人忽然一頓，隨即聽見他無奈地笑：“陶靜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靜安回頭，意識到了問題。

    她很快被放到床的一側(cè)，身上的感覺甚至還沒有下去，默默看著沈西淮下樓去了陽臺，把她去海島出差前洗好的床單被套取回來，他動作利落，有條不紊，只一分鐘就把被套套好，最后才要她幫忙扯住被角。

    “別松手?！?/br>
    靜安照做，在沈西淮用力抖落的時候，她冷不防跌落在柔軟的被子上。還沒來得及翻身起來，沈西淮直接連同被子將她拽了過去，他緊跟著圧過來，手落在她小腹上，“疼不疼？”

    他聲音溫和得不像話，靜安搖頭，她生理期向來都很正常。

    她里面穿一件針織衫，解扣子的人不忘跟她說話，“除了tahoe，還去過哪里玩？”

    靜安呼吸越來越急促，想了想說：“玻利維亞?！?/br>
    “好玩么？”他手按下來。

    靜安用力捉住他手腕，可并沒有將他挪開，更像是在跟他借力。

    她咽了咽喉嚨：“嗯……我們?nèi)サ睦退?，是玻利維亞的政治首都……”

    她嘴被短暫地封住，等沈西淮的吻落到她耳朵上，她才得以繼續(xù)說下去：“那里的通勤工具是空中纜車……”

    下一秒耳垂被緊緊含住，靜安猛吸一口涼氣，雙臂本能地環(huán)住身上的人。

    沈西淮的腦袋往下挪，靜安去看她剛幫忙剪的頭發(fā)，一只手被他帶了過去。

    “還有呢？”

    沈西淮的聲音少見地軟，他的動作也并不強(qiáng)硬，靜安的臉卻徹底燒了起來。

    既然她在車上放了話，答應(yīng)他可以幫他做點(diǎn)別的，那么就得信守承諾，遲疑片刻后，她努力去兌現(xiàn)她說過的話。

    她繼續(xù)說：“有一家木制品店，可以自己做東西，然后在上面……”

    握住她手的人抬頭望她，氣息比她的還要急促，語調(diào)卻比她的要穩(wěn)：“在上面做什么？”

    沈西淮的話并沒有什么問題，靜安卻沒來由覺得極其流氓，她手要縮回來，但沒有成功。

    沈西淮沒有逼她，眼神愈發(fā)幽深，湊過來一下一下啄她的唇，靜安感受到了他的迫切，回吻他，又愈發(fā)努力去兌現(xiàn)她的承諾。

    沈西淮脖子上青筋伏起，靜安被親得沒了力氣，她想去擦他額頭上的汗，剛一動作，就被緊緊抱著，沈西淮看著尤其難受，嘴微微張著，她便低頭去親他。等身體里那陣感受過去，沈西淮才用力親回來。

    兩人維持著姿勢沒變，隔會兒他問：“在上面做什么？”

    靜安用手一下一下梳著他的頭發(fā)，“可以在上面寫愿望，據(jù)說會實(shí)現(xiàn)?！?/br>
    “你做了么？”

    靜安點(diǎn)頭，笑著問：“你猜我做了什么？”

    她沒給沈西淮猜測的機(jī)會，低頭去親他，空隙里小聲問：“還需要幫忙么？”

    沈西淮根本沒法拒絕。

    良久后，沈西淮反過來幫助靜安，靜安感受到了一點(diǎn)舒服，但那點(diǎn)舒服無法讓人盡興，以致于她同時覺得有點(diǎn)難受，解決的辦法是離沈西淮遠(yuǎn)一點(diǎn)兒，可兩人非但沒有分開，反而像兩片樹葉一樣越靠越緊。

    靜安在睡過去前想，剛換好的被套床單大概又要洗了。

    第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