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138節(jié)
林長翌抬手揉了揉濕潤的眼睛,深吸了口氣。 “陸姑娘,我……我們沒辦法靠近,你幫舅舅換藥吧?” 薛執(zhí)昏迷時上過一次藥,可現(xiàn)在傷口又有些開裂,需要重新包扎。 陸夕眠通紅著眼眶,回頭看他,“可我不會……” “這簡單的,你聽我說的照做就是?!?/br> 陸夕眠轉(zhuǎn)回頭,又眷戀地摸了摸男人的臉。 “好?!?/br> 陸夕眠拆開了紗布,看到猙獰的傷口,再也忍不住。 低下頭,一聲痛哭從喉嚨里溢出。 血,都是血啊。 沒有時間留給她難過,要先給他治傷。 她止住了哭聲,默默流淚。 陸夕眠顫抖著手指去碰他的身體,雙手都被染成紅色。 “薛執(zhí)……”她難過道,“你是不是覺得叫我難過也沒關(guān)系?” 她壓抑著哭聲,害怕聽不清楚林長翌的話,她拼命忍著,只盯著眼前的傷口。 指尖淌過溫?zé)岬难?,是她的愛人的?/br> 陸夕眠不敢看他一眼,生怕看他一眼便再也承受不住。 她偶爾聽不清聲音,便要轉(zhuǎn)頭,看林長翌的口型和他比劃的動作。 然后轉(zhuǎn)回來,繼續(xù)為他包扎。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叫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全憑著要救他的這一個念頭,從頭撐到尾。 女孩滿是淚痕的臉頰上不知何時被人輕輕托住。 陸夕眠正跪在榻上,在他的胸口,給紗布打結(jié)。 手猛地頓住,含著淚的眼抬眸。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嗚嗚嗚嗚……” 陸夕眠再也忍耐不住。 她松開手,跌坐在榻上,眼淚直直地從眼眶里掉了出來。 捂著臉,放聲痛哭。 “好了好了,包好了……”林長翌感慨地松了口氣。 “嗤。” 韓恣行冷笑了聲。 衛(wèi)懲極有眼力地把兩個人拽了出去,房門關(guān)上,只留給他們二人。 女孩肆無忌憚地宣泄著悲傷,男人的手仍僵在半空。 “陸夕眠?” 薛執(zhí)的燒令他有些糊涂,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的情況。 “你別叫我!”陸夕眠從掌心中抬頭,狠狠地瞪他一眼,“薛執(zhí),你若是敢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之間就完了!” 陸夕眠性子向來柔軟,她被逼急了,才放下這一句狠話。 她的手上都是血,捂過臉后,臉上也沾染了一塊一塊的紅色。 薛執(zhí)像是沒聽到,他突然有些疲憊,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 陸夕眠以為他又哪里不舒服,哭聲驟然止住,探過身去。 急切問道:“阿執(zhí)?阿執(zhí)你怎么了?” 手突然被人抓在掌心。 薛執(zhí)閉著眼睛,合攏了掌心,將她包裹,無意識地輕喃:“陸姑娘,別走……” 不走,她不走。 男人很快又陷入沉睡,依舊牢牢握著她的手。 他的手搭在床榻上,手腕露了出來。有紅色的線在皮膚下若隱若現(xiàn)。 陸夕眠怔住。 那是……什么? 埋在血脈里的蠱蟲正在肆意游走,紅色的線時長時短,時有時無。 那不是什么好東西。 陸夕眠想。 她愣了好久,才偏過頭,低低哽咽了聲。 薛執(zhí)還有事瞞著她。 無助地茫然四顧。 沒人能幫她。 她攤開掌心,怔怔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手在不停地顫抖,怎么都停不下來。她用力攥緊了拳,再展開,依舊在抖。 兩只手握在一起,這才察覺到,身子不住地發(fā)著冷汗。 害怕、無措、慌張與絕望,幾乎淹沒了她。 陸夕眠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這一世已經(jīng)不能沒有薛執(zhí)了。 她擦了擦眼淚,脫掉鞋子,爬到榻上,側(cè)著躺在他身邊。 把自己蜷成一團,努力地靠近,卻又不敢真的有哪里碰到他的身子。 閉著眼睛祈禱,求老天讓他度過這一關(guān)。 -- 薛執(zhí)再次恢復(fù)神志,清醒過來,太陽已經(jīng)落山。 他睜開眼便看到蜷在自己身邊的女孩。 她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痕。 薛執(zhí)抬手,指節(jié)蹭了蹭她臉上的血跡,心疼不已。 “你是不是覺得叫我難過也沒關(guān)系?” 腦海里突然憶起這句話。 怎么會呢…… 可他別無選擇。 眼下的境況正好,雖然兇險,可是障礙卻一次性都掃除了。 薛執(zhí)抿唇笑了笑。 他憐惜地抬手,指腹輕輕地蹭她臉上的血跡。 陸夕眠驀地睜眼。 她紅著眼睛,“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 薛執(zhí)目光繾綣,溫柔地望著她。 “很好……很好就好……” 陸夕眠失神地喃喃。 “抱歉,叫你擔(dān)心?!彼置嗣樕系难?,自責(zé)道,“臟了?!?/br> “不臟?!?/br> 陸夕眠抓住男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蹭了蹭。 “臟的,我的血不好?!?/br> 陸夕眠卻不再說話。 她垂眸,將他的袖子掀起,露出手腕。 薛執(zhí)下意識便往回抽手。 她并未阻攔,只低著頭,茫然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陸夕眠噙著淚抬眸,難過地看著他,失望道:“你還是要瞞我?!?/br> 薛執(zhí)突然心里一空,后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 “你是騙子?!?/br> 薛執(zhí)慌了,“我……” “殿下平安度過了難關(guān),是件幸事?!标懴γ呙銖娦α诵Γ尺^身,坐在床邊穿鞋。 薛執(zhí)驚慌地?fù)纹鹕怼?/br> “宣王殿下,若我們之間到此刻還做不到坦誠,那我還是走了吧?!?/br> 女孩像是一夜間長大,她眼里那些天真與單純?nèi)缙扑榘?,光從眼中消失,再看不見?/br> “眠眠!” 薛執(zhí)往前伸手,只碰到她決絕轉(zhuǎn)身時,揚起的裙擺。 “我說!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