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30節(jié)
陸夕眠性格軟,長得乖,太容易被人欺負(fù)了去。 那個陸明灝,還要拜托哥哥好好打探打探。 外頭的吵鬧陸夕眠一個字都沒聽到,她只覺得頭暈惡心,右耳的嗡鳴聲吵得腦子要炸掉了。 “太吵,想吐?!彼樕l(fā)白,手拉了拉謝蘭姝的袖角。 謝蘭姝回神,扶她起身,“我陪你進(jìn)去待會。” “那奴婢去把門關(guān)嚴(yán)點(diǎn),讓他們?nèi)ミh(yuǎn)點(diǎn)的地方鬧?!?/br> “好?!?/br> 陸明灝心里憋悶,本想著去酒樓喝個痛快,卻沒想到一出門又被穆銘堵個正著,好巧不巧,說話的地方離陸夕眠的院子很近。 有老夫人撐腰,他一向不懼二房什么,說話時也沒遮掩,反正陸夕眠聾了也聽不到。把穆銘懟成了啞巴,見春桃?guī)Я藥讉€婢女走來,他便走了。 孫氏在他出門前才囑托了一番,說近來要低調(diào),他已勉強(qiáng)應(yīng)下,此時便不會上趕著找不痛快。 陸明灝識相走了,院子又重歸平靜。 春桃就守在門口,跟還躊躇在院外的穆銘四目相對。 她不開口,穆銘也不好意思說話。就這么看著看著,一會功夫過去了。 等穆銘終于鼓起勇氣,要跟春桃說話,想問一句陸夕眠的情況時,身后又傳來了女子的呼喊。 “表哥!” 穆銘聽到這聲音,脊背下意識挺直。 “大姑娘?!蹦裸戅D(zhuǎn)身,朝來人揖手。 “表哥,你來這作甚?”陸明鳶斜了一眼春桃,不滿道,“不是說肚子不舒服,要在房中休息?怎么還到處亂跑?” 春桃在一旁聽著,突然覺得這話十分耳熟,仔細(xì)回憶才想起來,這話不就是上回她家姑娘從御司臺回來,在門口碰上蘇家四公子時,那人說的話嗎。 就連質(zhì)問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穆銘抿唇沉默。 肚子的確是疼,被陸明灝那一腳踢得,但他自從聽到小廝無意間議論的事,便再也坐不住。 穆銘低著頭,“是、是,但我聽說,聽說……” “聽說什么?” “聽說二姑娘右耳的傷與二公子有關(guān)?” 陸明鳶冷笑了聲,“說到底,你還是惦記著陸夕眠啊。” “……我沒有。”穆銘的聲音愈發(fā)沒底氣。 陸明鳶冷哼道:“表哥,人家是大將軍的嫡女,身份高貴著呢,哪里是我跟明灝惹得起的?大將軍就要回來了,若是知道我們欺負(fù)他的寶貝女兒,還不撕爛了我們姐弟的皮?我們可不敢?!?/br> “大將軍明事理,不會——” “你才來陸府幾年就知道了?我可跟你說,大將軍最是護(hù)犢,等他回來你可別往前瞎湊,人家金枝玉貴,往后要配王公貴族的,可瞧不上你一介白衣,到時候再把你腿打斷,看你上哪哭去?!?/br>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陸明鳶捂著嘴笑,“以前身體健全,能許配給高門做妻,可現(xiàn)在啊——” 陸明鳶還打算繼續(xù)說,一抬眼,突然看到從陸夕眠的房里走出來一人。 她認(rèn)出了謝蘭姝,也知道她跟陸夕眠關(guān)系好。見對方板著臉,冷冰冰地看著她,陸明鳶撇撇嘴,不欲再逞口舌之快。 謝家雖不是什么大戶,但謝家大公子往后會娶盛寧侯陳家的女兒。那陳家宮里有陳妃,陳箏又是陸夕眠的好友。 陸明鳶默默住了嘴,心里卻是百般不愿。 背后有人脈就是了不起,等回頭她也結(jié)交些個公主郡主的,到時便什么都不怕了。 穆銘聞言愣住,“腿打斷?” 他來陸家時日尚短,對一些陳年舊怨不太清楚。 “哼哼,不信算了?!标懨鼬S拉起穆銘的胳膊就要往外走,還沒轉(zhuǎn)身,便聽身后一道懶洋洋的男聲響起。 “這不是陸大姑娘?這么閑啊?!?/br> 陸明鳶渾身一僵,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男人微啞的嗓音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由遠(yuǎn)及近,“多日不見,看來是肋骨的傷都好全了?” 聽他這么一說,肋骨斷裂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又席卷全身,陸明鳶恐懼地咬住了下唇,身子不自覺顫抖。 穆銘抬頭去看,見是一身穿紅衣的俊俏青年搖著折扇,瀟灑走來。 看著二十出頭的年紀(jì),身量極高,腿長,邁得步子便大,走起路來烈烈生風(fēng),氣勢洶洶。 他一雙狹長的鳳眼帶了幾分凌厲,眼尾張揚(yáng)上挑,嘴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 皮膚很白,極致艷麗的紅色錦袍襯得他周身那股狂妄愈發(fā)濃烈,他目空一切的架勢帶了種極強(qiáng)的壓迫感,叫人瑟瑟噤聲。 “韓、韓舅舅?!蹦裸憞肃榈?。 韓恣行扯了扯唇,好笑道:“當(dāng)不起這一聲舅舅,還是叫韓公子吧?!?/br> 他站定在二人面前,垂眸,偏低沉的音色緩緩溢出:“叫小韓爺也成?!?/br> 陸明鳶往穆銘身后縮了縮,像是怕極了。她的手還抓著穆銘,指尖收緊,不自覺用了力,疼得穆銘微微蹙眉,偏頭看她一眼。 韓恣行的嘴向來不饒人,“大姑娘方才說,要把誰的腿打斷?” 他抬手,陸明鳶還以為他要動手,終于松開了穆銘,尖叫著往旁邊躲。 韓恣行不耐地嘖了聲,手在空中轉(zhuǎn)了個方向,再度對上陸明鳶。 他只是抬了抬手,點(diǎn)著陸明鳶,慢條斯理地道:“別什么事都往大將軍身上推,行嗎?陸明灝的腿是我打斷的,冤有頭債有主,這么多年大姑娘都記不住誰是仇家,這記性真是差勁啊。” “這都多少年了,大姑娘還抓著陳年舊事不放,看來心里是沒有旁的能說了?” “簡單啊,”青年搖著扇子,恣意風(fēng)流,“我再把他手折斷一回,下回便有新的談資,如何?是不是個好主意?” 這、這真是個混不吝的閻王! 陸明鳶閉了閉眼,想起了什么,身子抖得更厲害。 穆銘瞠目結(jié)舌,震驚道:“你、你……” “小公子,我勸你呢還是別說話了,”韓恣行轉(zhuǎn)頭,彎著唇看著穆銘,“未經(jīng)他人苦事,就不該隨意指責(zé)別人什么,你怎知不是他們欺我在先呢?對嗎?” 青年手背在身后,前傾了身子,把臉湊過去,仔細(xì)端詳,“嗯,是長得一般,小不點(diǎn)確實(shí)看不上?!?/br> 趁著韓恣行的注意力在穆銘身上,陸明鳶終于逮到機(jī)會,腳底抹油一溜煙地逃了。 “哎……”穆銘望著陸明鳶落荒而逃,捏緊了手。 韓恣行笑瞇瞇地直起身子,對著穆銘彎了彎唇。 穆銘低聲說了句抱歉,算是替陸明鳶方才的無禮賠罪。他揖了揖手,追著陸明鳶離開了。 韓恣行不置一詞,展了展袖袍,邁步進(jìn)院。 春桃殷勤地跟在韓恣行的后頭,嘰嘰喳喳:“小韓爺你方才真是太男人了!也就是你,能這么硬氣地給我們姑娘出氣!” 韓恣行不屑地嗤了聲,瞥了眼一院子的廢物,“跟我姐一個樣,都是群軟包子?!?/br> 春桃馬屁拍得響,也不忘為韓氏辯解:“夫人是顧慮周全,眼下大將軍未歸京,夫人也不好做啊?!?/br> 春桃是陸家的家仆,有些話她說得含糊不清,可韓恣行的脾氣向來大,他不受陸家人的氣,也沒人能管得住他。 韓恣行冷笑道:“老夫人一日不死,能有一天的好日子過?依我看就該——” 春桃驚呼出聲,還未來得及制止對方的口不擇言,韓恣行自己便住了嘴。 他駐足了腳步,微瞇了眸,目光往前。 春桃順著看過去,笑了,“謝姑娘!您怎么出來了呀?姑娘起了?” 韓恣行只停了片刻,又邁開步子,朝門口走。 謝蘭姝方才已看了許久,自男人出現(xiàn),她心口的跳動便愈發(fā)歡快。 “喲,這不是我們小蘭花嗎。” 懶洋洋的,慵懶恣意的,磨人心口的聲音。 謝蘭姝垂下眸,向來清冷、不茍言笑的面容上露出些許赧然。 她福了福身子,對著他時,聲音都小了幾分,“小韓舅舅,我叫蘭姝?!?/br> 韓恣行聳聳肩,輕聲笑了,“有區(qū)別?” 謝蘭姝的耳根慢慢紅了。 每次見面他都不會好好叫她的名字。 韓恣行越過她就要敲門,屈著指節(jié)抬到半空,又聽謝蘭姝在身后小聲叫他。 “你真的把陸明灝的腿打斷了?” 韓恣行挑了下眉,“我有騙人的必要嗎?” “那陸明鳶的肋骨……” 韓恣行抬手,“哎,那可與我無關(guān),別想安在我頭上?!?/br> 謝蘭姝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她是先眼睜睜看著我打斷了她弟弟的腿,又看著我朝她走過去,以為輪到她了,嚇得轉(zhuǎn)身就跑,結(jié)果自己摔了一跤?!表n恣行攤了攤手,“她自己摔傷,與我無關(guān),我從來都不打女人?!?/br> “那你還嚇唬她。”謝蘭姝嘟囔道。 “潑皮怕無賴,懂嗎?”韓恣行嗤笑道,“算了,跟你說這個干什么。大家閨秀,別再跟我學(xué)壞了?!?/br>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壓低聲音:“小不點(diǎn)睡了?” 謝蘭姝抿唇笑了下,也放輕了聲音,“沒,她醒著的,在看話本?!?/br> 看得有滋有味,應(yīng)該也沒聽到外頭的動靜。 韓恣行哦了聲,眼睛看著謝蘭姝,對著門偏了下頭,“你進(jìn)去告訴她我來了。” “女孩子長大了,我這個做舅舅的,不好直接進(jìn)?!?/br> 謝蘭姝笑道:“那您待會也別再叫她小不點(diǎn),她長大了,不愛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