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里面應(yīng)了句，混雜著稀里嘩啦的水聲，傳遞到他的耳中。

    “衣服給你放床上了。”

    呼出一口氣，易衡揀出一只香煙放進嘴里，意識到她一會要出來，動作頓住。

    “啪嗒”一聲關(guān)上打火機，推開陽臺的格柵門，兩指微松，完好的登喜路香煙墜入被黑夜吞噬的花圃。

    高知的初冬并不溫和，夜風(fēng)中的冷意帶了刺骨的意味，易衡坐上圍欄，忍著煙癮，把自己放空了一會兒。

    不一會兒，浴室門被打開，然后是她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他停下轉(zhuǎn)動打火機，推門進去。

    屋內(nèi)全是帶著沐浴香波氣味濕漉漉的暖意，他身上的寒涼像是個外來者。

    盈月聽見動靜抬眼看向他：“以為你走了?！庇值皖^專心系浴袍的帶子。

    “嗯?！彼麘?yīng)了聲，走到她跟前，用毛巾一點點控干她濕淋淋的頭發(fā)。ｒōцш?nшц⒊?ō?（rouwenwu3.）

    盈月上方是他利落的下顎線，她伸出手，環(huán)上他的脖頸。

    “你怎么了？”

    易衡垂下眼簾，對上她平靜無波的瞳仁笑了下：“沒事啊。”

    他眼下是頂燈在睫毛上的小片投影，看不清具體神情。

    盈月握上他微涼的手指，止住了他的顫抖。

    “我沒事的。”

    她身軀依偎進他的懷里，另一只手環(huán)住他的腰，不經(jīng)意間摸到一個堅硬的鐵塊。

    易衡條件反射地按住了她的手。

    半干的頭發(fā)暴露在空氣里，白色毛巾落到地板上。

    盈月睜大了眼睛：“這是什么？”

    易衡沒回答她，把她的手拿開，若無其事地理了理她的長發(fā)。

    “去吃點東西吧，我也餓了。”

    盈月緊緊盯著他，然后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走吧。”

    與他十指相扣，卻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飛速摸向他腰間，一把拿出了那樣鐵制品。

    易衡只來得及攥住她的手腕。

    女性細白的手中，石墨色的勃朗寧手槍泛著鋼鐵特有的凜冽光澤。

    “你做什么了？”她的聲音在發(fā)抖。

    縱使她的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答案，還是懷著僥幸心理對他發(fā)問。

    易衡的聲線沒什么情緒：“我去找他了?！?/br>
    “然后呢?！?/br>
    “他死了?！?/br>
    “”

    盈月無措地看著他，一時失語。

    易衡松開她，把手槍拿過來放到斗柜上。

    “去吃飯吧。”

    青年低著頭，顫抖的指尖藏進西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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