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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的。” “就是稍微,有點想讓陽菜看看我?!?/br> 說完這句話,他就像是用盡了畢生所有的勇氣一樣,本來就低著的頭又往下埋了幾分。 這次,我只能看見他帶著發(fā)旋的頭頂了。 嗯…… 意思是說我注意力在他身上太少了嗎?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話,隱隱從中悟出點什么。 男朋友的想法是要好好參透的——抱著這樣的覺悟,我試圖努力找補。 于是將視線投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圈。 今天綱吉穿的是米白色的短袖POLO衫和淺棕色的工裝長褲,和以前去動物游園的時候一樣,依然還是不喜歡好好系腰帶,黑色的布制腰帶長長的從腰間拖下來,耷拉在大腿側(cè)面正中央的位置。 與平時上學時總是慌慌張張起床趕點不一樣,蓬松又柔軟的棕發(fā)經(jīng)過好好的打理,不再像雜草似的左搖右擺,而是規(guī)矩的伏貼在頸后。 他的皮膚很白,這在男生中是很少見的。但比起獄寺那種混雜了歐洲血統(tǒng)的冷白,他身上則是一種顏色更為溫暖和健康的白——也對,畢竟是黃種人嘛。 而與此同時,綱吉的外貌條件只能說是普普通通,個子在同齡的男生中也不算高,就連體格都很瘦小。 用里包恩的話來說就是丟到人群里可以完美融入甚至不會引起任何注目的水平。 但大概是我看習慣了,我總覺得他的五官雖然不算出彩,但組合在一起時卻很柔和,眉眼間總是在無意中透出一種溫軟的感覺,是一眼便會讓人感到親切與舒服、完全不會生出警惕的毫無攻擊性的外表。 而且相比起這些外在的東西,我始終還是覺得與人相處時更應該在乎的是那個人的品性。 即使頂著漂亮的臉蛋,嘴里也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刺痛人心的話語,走在路邊時可以面不改色的踢翻乞丐乞討的飯碗且毫無愧疚之意——電視里有很多這樣的劇情。 而如果是跟這樣的人交往,一定會很辛苦。 所以,在我看來綱吉已經(jīng)很好了。 不,如果更準確一點來說,是已經(jīng)很好很好了。 不管是從小到大被同學欺負和嘲笑,亦或者是做什么事都很難上手的不順利。 換做我的話,大概很難保持和他現(xiàn)在一般溫良的脾性。而這種好脾氣和從來沒有怨天尤人過的心性,也許就是善良的一種吧。 這么想著,我忍不住開口道:“阿綱君真的很優(yōu)秀啊?!?/br> 從剛見面時身邊空無一人,到如今只是去一趟東京都,便能湊齊整整雙位數(shù)的親友旅行團,就好像是老天贈與了歷經(jīng)苦難之人的禮物一樣,而現(xiàn)在也把這份珍貴的禮物送到了他身邊。 在這一點上,我情不自禁的為他而感到高興。 這樣平和的日常中所獲得的微小的幸福,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滴的凝聚起來,逐漸匯集成恍惚中可以預見的、燦爛而又光明的未來。 如果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迎著他茫然抬眸回望的眼神,我不禁這么想到。 突然很有感觸的想了一大堆,但對綱吉而言卻是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夸贊,他頓了頓,然后在抑制不住的好奇之下誠實的開口詢問。 綱吉:“怎么突然說這個……” 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好意思。 把剛才那一大串復雜的聯(lián)想說出口也太難了,我圖省事地搖搖頭,干脆沒有回答。 打開手機隨意戳了兩下,無意中翻到了便簽,里面是我之前手動錄入記載下來的《一百件小事》文字版。 我忍不住往下扒拉了幾下,一目十行,企圖從中找出可以實行的事例,終于在一條名為要一起談心的句子上停了下來。 好像是現(xiàn)在就可以做的事。 我陷入沉思。 余光中,綱吉似乎因為我方才沒有答話的事情而有些坐立不安,在察覺到我的動作停滯以后,他也跟著停頓了下來。 仿佛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很快,一個毛茸茸的棕色腦袋便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里。 “在看什么?” 是因為想要搭話而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很好奇的聲音。 我眨眨眼睛,把手機屏幕朝他那邊挪了挪,好方便他看清上面的小字:“是這個啦,要一起做的那一百件小事?!?/br> 說著,我就伸出手拽了拽他,在他看過來后直直的對視回去,宣布道:“我要跟你談心?!?/br> 頓了頓,我補充:“情侶都是要談心的!” 沒錯,就是這樣。 這個電視劇里有演過! “好、好啊?!?/br> 綱吉冷不丁被我抓住,沒反應過來的磕巴了一下,但很快就配合著偏過頭看我:“陽菜想談什么?” 我:“嗯……” 其實從小到大,跟老師和父母之間的談心倒是會有,可情侶之間卻還是第一次。 努力回想著電視劇里主人公互訴衷腸的劇情,我撓撓頭,也不太確定地道:“就、說一說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 印象還很深刻,當時上體育課的時候他可是毫不猶豫的說了不喜歡我之類的話來著。 而且告白時的那句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也讓我有些在意。 “誒、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