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將他們的對話拋在腦后,我悶頭走出學(xué)校,一時間連摔到的膝蓋都不痛了。 校門口果然還停著一輛救護(hù)車,我快走幾步,直到拐了個彎再也看不到了后,這才逐漸放慢速度。 我是不是不該發(fā)脾氣的? 低頭踢了踢路邊的小石頭,我背著手,跟在石子后面,一邊踢一邊慢慢地朝前走。 即使是情侶之間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我跟他已經(jīng)不是情侶了。 對著已經(jīng)熟悉的人,好像總是會不知不覺的變得惡劣起來。 我遲疑著停下腳步,小石子咕嚕嚕滾出去,翻滾幾下后,落在水泥路相交的縫隙里,卡住不動了。 果然……還是應(yīng)該和他道個歉吧? 正這么想著,身后突然間響起一個聲音:“陽菜——” 我一愣,下意識回頭,只見是綱吉追了上來。 他一路小跑來到我面前,彎腰撐著膝蓋,氣喘吁吁的平復(fù)呼吸,軟蓬蓬的棕發(fā)隨著他的起伏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很好摸。 在看到綱吉的一瞬間,心里僅剩的那些氣惱便消失不見了。 所以,果然是該道歉才對。 我張了張嘴,剛準(zhǔn)備說道歉的話。然而綱吉卻率先抬起了頭,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顯然并沒有因?yàn)槲覄偛诺呐e動而生氣。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開口:“對不起……今天有沒有嚇到你?” 我呆住,沒想到會被他搶先,一時間沒接上話。 綱吉的目光澄澈又溫暖,每當(dāng)這么注視著人時,便總顯得十分專注。 我跟他對視了一會,低下頭,下意識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就,還好叭,總的來看還是云雀學(xué)長比較嚇人?!?/br> 最起碼現(xiàn)在的獄寺君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最開始那么恐怖了。 雖然面相還是很兇惡。 綱吉嘴角一抽:“好、好像也對?!?/br> 原本想要道歉的話好像莫名其妙的不符合時宜了起來。 我將話憋回肚子里,兩個人默契的不提起剛才的事,肩并肩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因?yàn)殡x的有些近,垂落在身邊的手在走動時微微晃動,凸起的指節(jié)間偶爾會擦到,癢癢的。 我抬起手撓了撓被蹭到的手背,突然想起之前被打斷過一次的對話,不禁抬起頭看了綱吉一眼。 他對旁人的視線一直很敏感,幾乎是在下一秒就側(cè)過頭,對著我露出不解的眼神。 我眨了眨眼睛,提醒道:“下午從體育館回來的時候,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誒?” 綱吉怔住,似乎沒想到我竟然還記得這件事,下意識撓了撓臉頰,偏過視線將頭轉(zhuǎn)回去,是習(xí)慣性的躲避姿態(tài)。 我:“……” 忍住…… 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情侶了,不可以再掰著他的頭讓他好好看我。 我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余光中看見綱吉落在腿邊的右手放松又攥緊,似乎十分掙扎。 終于,他深吸一口氣,停住腳步。 轉(zhuǎn)過頭,褐眸直直的望著我,就像是終于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似的,開口道:“是、是的,其實(shí)我是想跟你說,我果然還是對你——” 背后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安靜的街道里顯得很突兀。 我:“你先等一下!” 我警惕的打斷綱吉沒說完的話,有點(diǎn)緊張的拉住他的手腕。 回頭一看,只見獄寺和山本正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身后。 見到被發(fā)現(xiàn),獄寺切了一聲別過頭去,山本則朝我揮揮手打了聲招呼:“辻——還在生氣嗎——” 我不禁咦了一聲,下意識也朝他揮了揮,有點(diǎn)奇怪道:“他們也是走這條路回家的嗎?我之前從來沒注意過山本家也在這邊誒?!?/br> 綱吉:“……” 沒得到回答,我回頭看向旁邊的棕發(fā)少年,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怎么啦?對了,你繼續(xù)說叭!剛才還以為是遇到壞人了,嚇我一跳。” 綱吉:“……” 綱吉深吸一口氣,像是被人拿針戳破了的氣球一樣,很快就泄氣的垂下頭:“算了。” 他這個說話只說一半的毛病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改掉? 我不滿的鼓起臉。 剛準(zhǔn)備再追問兩句,頭頂突然傳來稚嫩的童音。 “就這么算了嗎?這可是個表達(dá)心情的好機(jī)會哦?!?/br> 抬頭望去,里包恩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樹杈上,也不知道已經(jīng)在那里多久了。 綱吉捏緊書包肩帶,忍不住對著他喊道:“快住口!不要你多嘴啦!還有,你趕緊從別人家的樹上下來,萬一被看見了可怎么辦!” 里包恩坐起身,嘿咻一聲,從樹上跳下來踩中綱吉的臉,直接將他踢倒在地。 看著綱吉趴在地上捂臉喊痛的樣子,他語氣平靜、卻又似乎有點(diǎn)像在看熱鬧似的,似真似假的道:“總是這么一副沒用的樣子,我身為家庭教師是會受到質(zhì)疑的。” 里包恩說著微微一笑,抬起頭看向我。 “陽菜,這周末有空嗎?一起去并盛山露營如何。” 咦? 他話題轉(zhuǎn)的太快,我正打算去扶綱吉的手頓在空中,沒有搞懂這句話的意思,愣了愣才道:“我們兩個嗎?” 原來我這么受小孩子歡迎的嗎? “不是哦……” 里包恩道:“是家族活動,我是代表蠢綱邀請你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