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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消息并不是常盤金成暗示澤城佑的。 如果不是常盤金成,那么告訴澤城佑,給他麻醉槍,暗示他來綁架的人到底是誰? 常盤財團的前前社長,又為什么會從一個底層人員的手里定期購入麻醉槍? 問題有很多,但他隱隱覺得有些累,能力好像就要失效了。 必須挑最重要的一個問! “你從什么渠道獲得的麻醉槍?”黑澤秀明加快語速,他覺得有點暈眩,燈光的重影又開始出現(xiàn)在眼前。 “是一個炸彈愛好者聊天室,我從里面的一個人手中獲得了消息和麻醉槍?!?/br> 澤城佑說話的語速很慢,他提到聊天室的時候甚至露出了相當(dāng)興奮的表情,“我在里面認(rèn)識了三橋陽太、三島徹……” 接下來澤城佑說了什么,黑澤秀明已經(jīng)聽不太清了,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于是狠狠咬了一下舌尖。 不能睡! “別說了!”黑澤秀明猛地喝道,“閉嘴!” 澤城佑低沉的敘述聲戛然而止。 黑澤秀明盯著澤城佑的眼睛急促地喘息起來,惡心感從胃部頂至喉嚨,令人幾預(yù)作嘔。 “你趴在桌上?!焙跐尚忝鞅M量放輕聲音命令道,“你突然覺得累極了,非常想要睡一覺,反正電話鈴會響的,你不會錯過常盤……常盤金成的電話?!?/br> 此時使用能力已經(jīng)給他帶來極強的負擔(dān)。 但由于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座椅上,離開了這項繼承與“Air”的能力,他連最基礎(chǔ)的催眠都無法完成。 必須堅持住。 黑澤秀明模模糊糊看見澤城佑走到桌子前趴下,呼吸逐漸平穩(wěn)。 “你很累,所以睡得很沉,做了一個美夢,夢里什么都有?!?/br> 黑澤秀明輕喘著說完,聽見澤城佑驟然加重的呼吸。 睡著了。 黑澤秀明靠在椅背上,后仰著頭顱看向沾滿碳灰的天花板,大口喘息。 屋內(nèi)機油和化學(xué)藥劑的惡臭味爭先恐后地鉆進鼻腔和肺泡。 臭氣和嘔吐感令他保持著最后的清新。 得把繩子解開。 黑澤秀明猛地晃了一下腦袋。 該死,他從沒有想過這個能力竟然還有使用限制,不能連續(xù)長時間使用,今天之前,他還以為這東西和學(xué)過的催眠和無時不刻想聽就聽的心聲一樣可以無限使用。 黑澤秀明干嘔一聲,手指扣進綁縛繩結(jié)。 他剛才給澤城佑的暗示并不完美,只要聽見電話鈴聲就會醒來。 常盤金成的電話鈴聲對于澤城佑來說顯然極為重要,如果澤城佑不想錯過常盤金成打來的電話,那么就會給常盤金成設(shè)置一個特別鈴聲。 只要這個鈴聲響起,澤城佑就會醒來。 澤城佑的房子里沒有鐘表,黑澤秀明無從確認(rèn)時間,哥哥的手機還在褲兜,不松綁也無法查看。 只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逐漸加快的心跳聲成為了他唯一的計時方法,好在澤城佑綁縛的結(jié)只是看上去很緊,實際上毫無章法。 黑澤秀明解開手上的繩結(jié)后長舒一口氣,將圈住脖子和肩頸的麻繩扯開,又彎腰去扣腰部和腳上的繩結(jié)。 麻繩雖然綁得毫無章法,但還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點痕跡,這些麻繩之前也不知道是綁的什么東西,上面全是黑色的機油,擦不掉蹭不了,越擦越臟。 黑澤秀明干脆不管,徹底解開麻神之后將沾滿機油的手在褲縫處擦了擦,然后才拿出gin的手機按亮,離正午12點還剩2分鐘。 要跑就趁現(xiàn)在! 黑澤秀明撐著椅背站起來,眼前的重影讓他踉蹌一步。 不能就這么走了,他必須拿一樣沾有澤城佑指紋的東西再走。 黑澤秀明虛握拳頭敲了敲后腦,眼前紛飛的重影少了一些,他立刻鎖定了醒來時看到澤城佑擦的那根撬棍。 澤城在擦撬棍的時候并沒有帶手套,拿它最合適。 黑澤秀明輕輕拿起那根手臂長度的撬棍,放松身體喘息一聲。 拿到了,剩下的時間足夠他從這里走到大門! “鐺鐺鐺、mi re do re mi ——” 澤城佑的手機鈴聲響了! 怎么會現(xiàn)在響? 明明還有一分鐘左右才對! 沒時間思考,黑澤秀明舉起撬棍對著剛醒來的澤城佑來了一下。 他受了能力透支的影響,擊打的力氣不夠,撬棍敲在澤城佑的腦袋上發(fā)出“浜”地一聲。 澤城佑捂住腦袋,驚愕地看向掙脫束縛的黑澤秀明,“你怎么解開繩子的?該死?!?/br> 他猛地甩了一下頭,伸手去抓黑澤秀明,但這張方形的木桌阻斷了他的動作,黑澤秀明借著體重用最大的力氣猛地抬腿踹了一下桌子,轉(zhuǎn)身就跑。 他有些腿軟,連澤城佑的痛呼聲都聽不太真切。 電話聲還在響,蓋過了腳步聲和澤城佑的罵聲,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浸在水里,什么都聽不真切。 黑澤秀明狠狠咬著下唇,勉強保持清醒,拉開了老舊大門的門栓沖了出去。 生銹的欄桿和鐵質(zhì)的施工樓梯,入目所及都是廉價陳舊的設(shè)施。 他扶住樓梯用最快的速度下樓,撬棍隨著腳步在鐵質(zhì)樓梯上敲出邦邦聲。 “在不停下我要開槍了!”澤城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