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頁
“沒關系。”黑澤秀明道。 風見額角冒汗。 什么沒關系?有關系??!會議室里大半的人都要被你嚇昏厥了! “走、走樓梯吧?” 他頓了頓,試著拿出自己的手機,“否則我只能告訴理事官和我的另一位上司加強你的保護等級了?!?/br> 那不行。 先不說理事官會怎么想,如果風見裕也直接告訴降谷零那他絕不是被加強保護等級這么簡單。 黑澤秀明猛地晃了一下腦袋。 因為剛才的插曲,灌滿心跳的耳朵再次聽到了聲音。 他看向腕表,離爆炸發(fā)生才過去了30秒。 沒事,來得及。 黑澤秀明沖出會議室,從安全通道跑下3樓,直奔停車場。 馬德拉,馬德拉,千萬別有事。 黑澤秀明鼻尖發(fā)酸,腦子幾乎一片空白。 因為治療,年幼時期的記憶就像別人的故事一樣陌生。對于他來說,馬德拉是第一個對他全心全意毫無所求的人。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馬德拉站在機場出口接人的地方,身著執(zhí)事裝,口袋邊垂著一根銀鏈,那是一塊英式懷表。 哪怕沒有記憶,他也能一眼就認出這個陪伴他一同長大的老先生。 黑澤秀明回頭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風見裕也,“去自動販賣機里買水!純凈水!” 風見愣了一瞬,“是!” 黑澤秀明沖到警視廳給他預留的車位邊。 這輛保時捷是老式古董車,雖然已經(jīng)經(jīng)過改造,但在防撞和放火上不如最近生產(chǎn)的跑車,現(xiàn)在只能祈禱馬德拉不在里面了。 “水買來了?!憋L間捧著幾瓶純凈水氣喘如牛. “干得不錯?!焙跐尚忝髂闷鹨黄繑Q開瓶蓋就準備往身上倒。 “少爺?” 馬德拉的聲音? 黑澤秀明回過頭看向身后,執(zhí)事狼狽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中。 “您在做什么?準備來個涼水澡么?”馬德拉打趣道。他的臉頰邊蹭了一條黑灰,額角處有一道滲血的傷痕。 黑澤秀明三兩步走上前,囁喏著唇,最終什么都沒說,伸手猛地抱住他。 “別這樣,雖然這個擁抱讓我很高興,但你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瘪R德拉抬手拍了拍少爺?shù)募绨颍澳阍摬粫蘖税???/br> “我沒有!”黑澤秀明將上半張臉埋在馬德拉的領口處。 “反正這件西裝也沒用了,您可以將眼淚抹在我的領子上?!瘪R德拉打趣完,看向愣在原地的風見裕也,“我記得你,你之前來為少爺慶祝過生日?!?/br> “哦、哦……是的,您好。” “我很好。”馬德拉看向黑澤秀明跑亂了的銀發(fā),“少爺,我建議您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您看上去……”他沉吟幾秒,終于找到了一個聽上去比較友善的詞,“您看上去有點蓬松?!?/br> “哦?!焙跐尚忝鹘Y束這個擁抱,抬手理順頭發(fā),看向已經(jīng)停止燃燒的保時捷,“這種程度的爆炸絕不是車輛故障產(chǎn)生的,一定是有人用了炸彈,爆炸之前有什么征兆或者異常嗎?” “當然?!瘪R德拉接過黑澤秀明手上已經(jīng)打開的純凈水瓶,“實際上,炸彈的引線應該是我自己拉開的?!?/br>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塊巧克力,遞給黑澤秀明。 這是分塊狀巧克力中的一橫條,長9-10cm,寬2,標準的塊狀巧克力規(guī)格。 這一截巧克力因為經(jīng)過了爆炸和被馬德拉貼身存放,斷口處已經(jīng)有些化開,但這不妨礙黑澤秀明觀察其中的構造,這是一個改造的莫洛托夫燃燒彈。 犯人將里面用來作為彈藥的汽油換成了威力更大的c4。 黑澤秀明撥弄了一下用來作為引線的帆布帶,看了眼了另外一頭的斷裂情況。 帆布帶邊緣的纖維呈現(xiàn)被拉長的毛刺狀,這是…… “這截巧克力本來是跟炸彈主體連在一起的?你把它直接扯斷了?’ “是的。”馬德拉將純凈水倒在手絹上清理額角的傷口,“我想您應該很需要這個。因為爆炸和火災會讓現(xiàn)場的證據(jù)完全消失,只有保留這塊巧克力,才能讓您更快速地抓到兇手的尾巴?!?/br> “我雖然不會破案,但我總能知道您需要些什么?!瘪R德拉看著黑澤秀明碧綠的眼睛笑起來,“畢竟我是個執(zhí)事,知道主人需要什么是我最擅長的事?!?/br> 風見抱著純凈水瓶,看了看馬德拉又看了看黑澤秀明。 看了看黑澤秀明,又看了看自己鼓鼓囊囊的褲兜。 里面裝著他的翻蓋式手機,手機通訊錄的第一行就是降谷零的電話號碼。 要不還是給降谷先生打個電話吧,畢竟降谷先生看上去非常喜歡黑澤先生的樣子。 雖然有可能是他想多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執(zhí)事說的話是不是……有點奇怪? “風見先生,您有什么疑問嗎?”,馬德拉將手揣進兜,“您總是頻頻看向我?!?/br> “沒有沒有,哈哈哈,我只是覺得您很敬業(yè)?!憋L見干笑兩聲,看向坐在地上的黑澤秀明。 他在拆解炸彈。 “這個螺絲的制造技術不是日本的?!焙跐尚忝饔媚粗篙p輕磨蹭這菱形的小型放大鏡,轉而捏起那塊帆布條放在鏡片下,粗糙的毛絮和纖維立刻被照得清清楚楚。 這應該是從超市里買的帆布包上剪下來的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