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說的，怎么回事？

    為什么情不自禁就說出口了？

    還差點將哥哥的身份說出來，以前他絕不會犯這樣的錯。

    到底怎么回事？

    黑澤秀明放下叉子，重新打量北島忠夫。

    男人正在思考，食指和拇指不住摩挲——他有在思考時寫字的習(xí)慣。

    但馬德拉為了保證信息的安全性，放他進(jìn)來之前應(yīng)該做了一個檢查，所以他身上沒有筆，手機和金屬設(shè)備也被沒收，就連皮帶也被留在了門外。

    “你還有一個哥哥啊，資料上沒有寫呢?！北睄u忠夫喃喃道，“你哥哥也是警察吧，實在執(zhí)行什么特殊任務(wù)嗎？”

    不是，他是……

    黑澤秀明緊咬牙關(guān)，低頭湊近那塊芝士蛋糕聞了聞，沒有異常，商標(biāo)也沒被人撕開過，外包裝上也沒有針孔。

    出問題的不是芝士蛋糕。

    【是你自己要喝三口的。】

    gin的話在耳邊響起，出問題的是那個咖啡！

    咖啡里有一點吐真劑！

    咖啡的味道濃郁，苦味和香味幾乎掩蓋了其他一切味道。

    黑澤秀明閉上眼，沉默幾秒，“是的，他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都怪我，是我讓他去的。”

    琴酒看著監(jiān)控，有些意外。

    他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滅口的準(zhǔn)備。沒想到黑澤秀明會真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對，并對抗成功。他明明沒有接受過對抗訓(xùn)練。

    -

    黑澤秀明對著北島完美地偽造了哥哥的身份，然后立刻調(diào)整姿態(tài)，占據(jù)談話主動權(quán)。

    “你想知道我這次為什么會發(fā)病？”

    北島縮了縮脖子，“是、是的?！?/br>
    “我先看向鏡子，大約1秒后出現(xiàn)了視覺障礙，我看到了兄長身上的傷疤，接著flash back發(fā)作。”

    黑澤秀明極其快速地說了真話，琴酒想聽真話，他可以說。

    “我害怕最信任的人有一天也會離開我?！?/br>
    “這才是我這次發(fā)病的根本原因?！?/br>
    北島目瞪口呆，他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這個業(yè)內(nèi)公認(rèn)最難搞的病人怎么就和倒豆子一樣全都說了？

    “我認(rèn)為，觸發(fā)我癥狀的鑰匙是自我否定?！?/br>
    黑澤秀明看向北島，“您覺得呢？”

    北島：“啊……這個?！?/br>
    這個他還沒看出來啊……

    “看來您也覺得是這樣?！焙跐尚忝鞑挪还芩降子袥]有看出來，“18歲時的那個臥底案，最致命的不是案件發(fā)生時犯人對我的嫁禍和同事的不信任?！?/br>
    “而是因為這兩件事讓你產(chǎn)生了自我懷疑？”北島試探地問道。

    “是，我懷疑我真的像那個犯人說的那樣是個魔鬼?！焙跐尚忝髌届o地說道，就好像剖析的不是自己。

    北島咬了一下唇，看向站在一邊的馬德拉。

    “你想跟我的執(zhí)事聊診斷結(jié)果？”黑澤秀明勾起唇，“不必這么麻煩，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我對于現(xiàn)實世界有一定的認(rèn)知障礙，你覺得我會將現(xiàn)實與想象混淆，flash back只是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癥狀中的幾個表現(xiàn)之一?！?/br>
    北島不自在的挪了下屁股，有了一種學(xué)生時代面對老師choucha的窘迫感。

    “你是不是覺得我應(yīng)該先治好認(rèn)知障礙？”

    北島：“沒、沒錯？”

    “我知道了，我會治的，你可以走了。”

    北島：“好的……”

    他總有一種再留下來會被布置一篇小論文探討一下典型病例的感覺。

    天哪！他才不要寫小論文，他已經(jīng)50歲了！沒多少頭發(fā)了！

    “那我就先離開了，再見，診金我只收取30%的預(yù)約金，剩下的不用給了?！?/br>
    北島收拾好垃圾，飛快地溜到門口。

    “慢走?！焙跐尚忝鳉鈩輿皼暗恼酒饋?，裹著小毯子上樓，把樓梯踩得邦邦作響，沖進(jìn)書房，“你給我喝吐真劑！”

    “本來只有一口，幫助你敞開心扉?！鼻倬坡龡l斯理地關(guān)掉監(jiān)控，合上筆記本，“我在你喝之前也喝了一口?！?/br>
    黑澤秀明的胸口極具起伏兩下，這意思是本來一人一口很公平嘍？

    沒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我喝了三口?！?/br>
    gin不可置否，他將一小杯拿鐵推到黑澤秀明面前。

    那個杯子特別小，頂多五口就能全部喝完。

    哪怕只有這么一點兒，上面卻有十分漂亮的拉花，奶泡打的很綿密，聞起來還有堅果的香氣。

    黑澤秀明不可避免地滾了滾喉結(jié)，“給我的嗎？”

    “嗯?！?/br>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黑澤秀明伸手去拿，在碰到杯柄的一瞬間收回手指，“萬一里面又有吐真劑之類的東西呢？”

    琴酒微微抬眸，還沒說話，黑澤秀明就動作迅速地舉起那杯咖啡，小口啜飲起來。

    真香！真好喝！有吐真劑也認(rèn)了！

    等這杯咖啡完全見底，黑澤秀明意猶未盡地抿了抿唇。

    “你以前不會將現(xiàn)實世界錯認(rèn)為虛擬世界?！眊in看著心滿意足的弟弟道。

    黑澤秀明不知道怎么回答，難道要告訴gin，這個世界其實是他在飛機上玩的一個游戲？

    “在你治好之前，不允許做任何有可能讓你發(fā)病的事?！眊in冷聲道，“我會讓馬德拉24小時盯著你?！?/br>
    這怎么行。

    雖然組織因為刺殺土門康輝失敗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什么大動作，可難保會有特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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