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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怪你,你那時候無法抗拒我的命令?!焙跐尚忝髅銖娦α艘幌?,“我回去睡一覺就好,宮野小姐說了行動時間是一周后,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休息?!?/br> 諸伏景光嘆息一聲,琴酒怎么養(yǎng)出性格這么好的弟弟? 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如果說琴酒這輩子只做了一件好事,就是養(yǎng)出了黑澤秀明。 不,說不定琴酒就只管給黑澤秀明打錢,根本不管他的教育問題。 黑澤秀明掛在諸伏景光身上被扶回酒店,忽冷忽熱和頭疼欲裂的感覺令他無法擊中注意力思考。 這毫無安全感。 高熱令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放在沸水中的魚。 沒事,黑澤秀明樂觀地想:發(fā)燒最多可以達到41°,41°以下還是很安全的。 恍惚間,有冰涼的東西帶著濕氣落在額頭上,然后有人在他嘴里塞了一個帶著酒精味道的細長的玻璃管。 啊,是水銀溫度計和降溫貼,黑澤秀明閉著眼睛含住溫度計,諸伏景光真可靠啊。 上次發(fā)燒他是怎么撐過去的? 好像是自己家睡了三天,期間沒有一個人來找過他。 他就那么在地板上暈了一會兒,然后爬起來找到藥吞下去,獨自一個人在床上等待好轉(zhuǎn)。 有朋友的感覺真不錯。 “嘖,39.9°,麻煩了?!敝T伏景光抽出黑澤秀明嘴里的體溫計甩了甩,然后從那袋藥里找到緊急降溫的退燒藥,“可別燒傻了,你這顆聰明腦袋可太珍貴了,全日本只有兩顆?!?/br> 黑澤秀明恍惚聽到這句話,十分不服氣地想。 什么兩顆,明明只有一顆。 沒等他在腦袋里和諸伏景光論證一番,嘴里就被塞進一顆極苦的藥。 他條件反射想把那顆藥吐出去,剛張嘴就被灌了一杯熱鹽水,那顆藥在鹽水里融化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從喉管落進胃里。 太苦了,混著鹽水,又苦又咸! 公安給人灌藥都這么熟練嗎? 快! 再給他一口甜的! 黑澤秀明最后的意識停留在想吃點糖上,然后迷迷糊糊沉入黑暗,什么都想不了了。 這一覺睡得很長,長到他是被餓醒的。 黑澤秀明滿頭大汗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向拎著打包盒從屋外走進來的諸伏景光。 “幾點了?”他看向外面泛白的天空,“傍晚?” “第二天早上了?!敝T伏景光將那碗白粥打開放在桌上,然后伸手去摸黑澤秀明的額頭,“燒退了。” “謝謝。”黑澤秀明有點別扭地從床邊的紙巾盒里抽了張紙遞給諸伏景光,“擦手。” 他頭上都是汗。 “沒事,我們不是朋友了嗎?”諸伏景光笑著接過那張紙胡亂蹭了一下,“洗個熱水澡說不定會舒服很多,我打電話叫客房服務(wù)來換床單。” “嗯?!焙跐尚忝鲬?yīng)下的時候完全沒想到之后會發(fā)生這種事。 安室透他竟然還兼職客房服務(wù)? 所以你辭掉便利店的工作之后又當(dāng)客房服務(wù)來了,是嗎? 非要打五份工你才滿意嗎? 黑澤秀明關(guān)掉嗡嗡作響地吹風(fēng)機,將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探頭探腦地看向已經(jīng)被諸伏景光放進門開始換床單的安室透。 這也不怪諸伏景光,誰能想到?。?/br> 剛才敲門的明明是大阪口音的女人,一開門卻是一個男人。 誰能想到這個人找的這么快???你業(yè)務(wù)能力太強了吧? 其實你就是公安廳頂梁柱吧? 黑澤秀明暗中觀察兩人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安室透好像單純就只是來換個床單,一副根本不認(rèn)識諸伏景光的樣子。 他盡職盡責(zé)地還完,竟然還能笑著對諸伏景光拿出放在清潔車下面的蛋糕盒。 “這是黑澤先生訂的芝士蛋糕,前臺叫我?guī)蟻恚闊┠D(zhuǎn)交?!?/br> 眼看安室透就要轉(zhuǎn)身,黑澤秀明忙縮回腦袋開始假裝換衣服。 直到房門發(fā)出閉合的聲音,他才從浴室里出去。 諸伏景光抬了抬那個巨大的蛋糕盒,“一周的份?!?/br> “強闖別人家,這是他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焙跐尚忝骱翢o威懾力地地說道,沒怎么生氣。 蛋糕盒邊上還綁著贈送的一次性小盤子和紙刀叉,看上去和外面訂的別無二致。 諸伏景光將那個袋子遞給黑澤秀明,“他就是這樣,抱歉,給你添麻煩了?!?/br> “也沒有很麻煩?!焙跐尚忝鬣止疽痪?,“他現(xiàn)在這個裝作不認(rèn)識你的態(tài)度挺好的,很識趣,我很喜歡。” “還好是拿著小餅干來敲門,他說不定早就猜到是你,我要是不給他開門,他晚上偷偷從陽臺翻過來怎么辦?” 黑澤秀明忽然頓住,陽臺! 303和304在同一條直線上,它們陽臺相鄰。 他低頭看向手中盤子的包裝紙袋,上面是一連串的三組定位數(shù)字。 訂死在一起的縫線上寫著一句英文。 「那本書,我們每個人都有?!?/br> 他立刻意識到這些定位數(shù)字是一張密碼表,每一組代表著一個字。 想要破解,必須找到提示里的“那本書”。 我們每個人都有?日本人都有的書是什么書? 不,不是日本人,這里的“我們”指的不是日本人那么寬廣的范疇,而是公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