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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吐出一口氣,拍三下手之后停頓三秒,然后問道:“你有沒有把公安在組織中的臥底名單給琴酒?”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他停了很長時間,好像一個年久失修而卡住的機器。 黑澤秀明極有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諸伏景光再次開口,“沒有。” 很好,成功了。 “安室透是不是你的同伴?” 蘇格蘭這次的掙扎極為劇烈,他甚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黑澤秀明眼疾手快地敲了兩下桌子,當指節(jié)與木制品相擊的聲音響起時,蘇格蘭立刻冷靜下來,回答:“是?!?/br> 黑澤秀明在蘇格蘭眼前打了一個響指,“你太累了,睡了一會兒,什么都沒說。” 蘇格蘭閉上眼,幾秒后又很快睜開。 他看向黑澤秀明,“抱歉,我好像睡了一會兒?!?/br> “嗯,你太累了。”黑澤秀明站起身,拿走蘇格蘭手里那個已經喝完的純凈水瓶。 “客房可以用,你去睡覺吧?!?/br> 蘇格蘭聽話地走了。 黑澤秀明橫倒在沙發(fā)上,將手臂橫擋在眼前,遮住有些刺目的燈光。 他其實不是很想用這個。以前,只要他在審訊室里一用這個,同事們都會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們害怕他的智慧,從而忌憚他這個人,對于那些人來說,他是與他們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回想蘇格蘭的反應,他意志堅定,敏捷機智,愿意為同伴和家人犧牲自己,而他卻被兄長監(jiān)禁了那么久…… 或許他想讓哥哥脫離那個世界的想法有點癡人說夢,有的人天生適合那一行。 換位思考,如果有人剝奪了他思考的權利和樂趣,沒有瀕臨死亡和謎題解開時大腦分泌的多巴胺,他會怎么樣? 他會覺得這個世界無聊透頂,然后在死亡來臨時欣然接受。 就像上次一樣。 可那個組織明顯不適合成為長期的工作場所,隨著各國政府的人員變動,它也將會逐步瓦解。 黑澤秀明有點累,說到底他還是想和哥哥一起正大光明的跨年和吃飯。 他放棄思考這一點,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顯然,上面沒有讓他接觸權利中心的意思,否則無論是警視廳還是公安廳,都不應該把他放在一個只有他一個人的重案組。 公安廳的重案組就更離譜了,就算日本黑手黨每年都要刷3000多場重案作為年終的業(yè)績,這3000多場里又有多少能威脅到國家安全需要他出手呢? 五十?或者一百? 目前為止,只有上次的炸彈案勉強符合標準。 公安廳和警視廳可能很珍惜他,但是更上一層級卻完全不是,那些政客只把他當做穩(wěn)定民心和信譽的吉祥物,給一點錢,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哈!他們根本不在意日本低至31的安全指數,他們只在乎自己在任的時候獲得了多少好處。 或許,他的目標又要多一個了。 黑澤秀明惡狠狠地想,他不僅要把組織端了,還要把那些光拿納稅人錢卻不作為的資本主義官僚們送進監(jiān)獄! 青年甚至開始遷怒,要不是你們這么昏庸無能,哥哥的心理疾病會這么嚴重嗎? 都是你們的錯! 黑澤秀明越想越氣,他坐起來拿起沙發(fā)上的抱枕一頓狂揍。 “嗡嗡——” 黑澤秀明看向震動的手機,來電顯示——安室透。 他想起睡在客房的蘇格蘭,眼神游弋一瞬,然后心虛的接起電話。 “喂?” “我剛和gin見過面,組織最近會在米花町有所動作。” 安室透好像是在高處,他那邊傳過來的風聲使話語不太清晰。 “他們好像需要十億日元做什么事,已經策劃很久了,可以讓風見裕也注意一下最近有沒有什么洗錢活動或者大型交易?!?/br> “嗯?!币驗檫€沒有調整好心態(tài),黑澤秀明沒有和安室透多聊。 掛斷電話之后他忽然聯想到銀行,一個分行存儲量的極限是十億日元。 宮野明美,一個組織派去銀行工作了五個多月的前臺。 所以,那個對于宮野明美來說十分危險的任務是搶銀行? 從安室透透露的信息來看,與宮野明美對接這個任務的人應該就是琴酒。 黑澤秀明把自己埋進剛剛揍過的抱枕里,按照組織的作風,他們肯定會一次性將分行中存儲的十億全部搶光。 天啊,那可是十億! 而他現在幾乎身無分文! 身無分文的他怎么讓琴酒拿到10億日元交差的同時,還能拿10億日元填上銀行的窟窿? 那些最賺錢的手段都寫在了刑法上,他該怎么做才能…… 黑澤秀明想了十幾分鐘,最終拿起手機,打開直播軟件。 他就坐在鏡頭前不說話,也會有人奔走相告,告訴所有人,“警界明燈,日本安全指數的救星開直播啦!” 等到這個直播間上了熱門,黑澤秀明說了直播以來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話。 “我的偵探事務所開在米花町2-23號MAISON MOKUBA的303室,有什么想解決的案件可以上門找我,我能給你們每個人至多十分鐘時間?!?/br> 黑澤秀明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往下念:“找貓10萬日元,找人100萬日元,命案1000萬日元起步,隨年限和難度疊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