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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涉完全沒有注意到黑澤秀明的異常,而是一邊幫他收拾桌子,一邊搭話:“說起來,警視廳附近那座便利店的店員竟然又換工作了。” “嗯?”黑澤秀明應(yīng)了一聲,刮包裝袋刮地更仔細(xì)了。 “就是那個叫安室透的家伙,他在米花町可真受歡迎?!备吣旧媸諗n資料,用筆筒邊上的臨時封口膠貼好報告的封口,八卦道,“前段時間還看到他晨跑的時候順手幫老奶奶修好了房頂?!?/br> “嗯?!?/br> “他看上去很有能力,但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沒有正式工作?!?/br> 黑澤秀明開始有點心悸,他甚至覺得手里的芝士蛋糕包裝殼也沒那么吸引人了。 只是一天早上沒有喝咖啡,他就出現(xiàn)了戒斷反應(yīng)。 高木涉仍未發(fā)現(xiàn)黑澤的異常,他興致勃勃的問:“您知道為什么安室透不做正式工作嗎?我猜他只是臨時住在這里而且不太有錢。” 全錯。 安室透只是在塑造檔案,以便完成臥底任務(wù),而且他還很有錢……還會泡咖啡…… 沒有咖啡因的攝入讓黑澤秀明缺乏最基本的耐心,他無論思考什么最終都會停在一杯咖啡上。 必須去買一杯喝才行,不然今天過不下去了。 可是如果買了咖啡,他很可能就會沒錢吃晚飯。 管他呢! “你看上去并不富裕?!焙跐尚忝麾Р患胺赖拈_口,說得高木一愣,他干笑兩聲,陡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議論安室透的行為不太好,黑澤警官或許是在提醒他。 “你才出來工作,剛剛度過實習(xí)期,還沒有習(xí)慣當(dāng)警察的生活,但你正直、善良、勇敢,前途光明。” 黑澤秀明語速很快,他甚至覺得自己再不喝點咖啡就要猝死了,“你自己燒飯,很少在外面吃,因為便宜,對嗎?” 高木羞赧地?fù)狭藫项^,“對?!焙跐删俸孟癫皇窃谔嵝阉?? “很好?!焙跐尚忝鳉鈩菔愕卣酒饋?,“下班后,教我怎么買到最便宜的菜?!?/br> 他要先買一杯咖啡,然后用剩下的錢買菜自己燒飯吃。 只要熬到一個月以后公安廳發(fā)工資就行了,可以用那筆錢來炒股,到了那時候,錢不過是賬戶里可以cao控的一串?dāng)?shù)字。 下午四點半,離下班還有30分鐘。 早上還豪情萬丈的黑澤秀明如今躺在重案組寬敞的沙發(fā)上。 雖然喝到一點咖啡后滿腦子咖啡圖像的癥狀好多了,但芝士蛋糕消化了,好餓…… “叩叩——” “請進(jìn)?!焙跐尚忝魃踔翍械闷鹕?。 “黑澤先生,昨天晚上九點三十,東京發(fā)生了第7起失蹤案件,我們初步斷定這7位受害者的犯人是同一人?!?/br> 秀明支起腦袋看了站在沙發(fā)前的男人一眼又倒回去,三十多歲的男人,眉毛稀疏,長著一張看上去就過分老實的臉。 “你是?” 男人布置白板的動作一頓,“我叫風(fēng)見裕也,今后為您的直屬負(fù)責(zé)人?!?/br> “你不樂意?!焙跐尚忝鲗⒛樎裨谔鹤永铮袣鉄o力,“你是其他人的下屬,成為我的下屬這個決定令你覺得荒謬?” 風(fēng)見裕也還沒說話,就聽見青年自己接了下去。 “我想想,上面為什么派你來?因為你最合適?” 風(fēng)間沉默著將案情資料和受害人照片用圖釘一張一張釘?shù)缴嘲l(fā)對面的巨大軟木板上。 警視長確實告訴他,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黑澤秀明還在思考:“為什么你最合適?” 缺乏咖啡因令人困倦,600円買到的小小一杯遠(yuǎn)不到平常的攝入量,青年昏昏欲睡。 “因為你也許也同時是安室透的下屬、或者負(fù)責(zé)人?上面讓你來組織我和安室透的第一次見面嗎?” 風(fēng)見裕也動作一頓,真是恐怖的男人,從見面開始他只說了一句話而已,黑澤秀明就全看出來了。 “你為什么覺得荒謬,因為我年紀(jì)小嗎?”黑澤秀明裹著毯子坐起來,饑餓讓他覺得寒冷,“我不小了,今年23歲?!?/br> 別人23歲才剛剛警校畢業(yè),而黑澤秀明23歲就坐上了重案組組長的位置,這個位置在整個警察界相當(dāng)曖昧,擁有和警視長一樣的工資和權(quán)利,卻擁有“兼職人員”的自由度。 風(fēng)見裕也作為一個30歲的社畜,難免有些心情復(fù)雜。 “安室透多大了?”黑澤秀明面對自始至終無比的沉默的風(fēng)見裕也岔開話題,或許討論一下他的上司能讓他放松點? 風(fēng)見裕也回顧了一下來之前警視長發(fā)來的,可以公開的資料,“29歲。” 29? 臉不太像啊……算了。 “復(fù)述一下案情?!焙跐尚忝骶従徴酒饋?,打量起軟木板上的資料。 “是!”風(fēng)間郁也立即拿起放在凹槽里面的筆形射線燈開始講解。 “第一位失蹤者為14歲的初中女性,她在生日聚會散會后單獨(dú)回家的路上失蹤,父母于凌晨2點報警,這是她回家的路線,沿路已經(jīng)被查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痕跡?!?/br> “第二位為14歲初中男性,因與父母鬧脾氣離家出走后失蹤,其父母于第二日早晨7點報警?!?/br> “第三位和第四位是一對龍鳳胎,18歲,周日于商場內(nèi)失蹤?!?/br> “第五位……” 后面的受害者信息不重要了,黑澤秀明眼中只有那副地圖,遍布整個東京的受害者,他們的行動路線像一條條蚯蚓一樣匍匐在地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