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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薛蟠就徹底佛了。 他本來也不愛那些賬本書冊,看到就恨不得把自己腦子倒出來洗一洗,家主位反正也是給了寶釵,親meimei,總比以后到他手里給奴才或者外人管著好。 嗯,在薛蟠眼里,妻子就是外人,甚至和奴才一個地位。 至于族人或者外人挑撥他說被一個女人壓到頭上,寶釵玲瓏心思,也總能適時引導(dǎo),薛蟠每次被挑撥出來的火氣很快就能被meimei三言兩語哄下去。 是啊,我meimei得圣上贊譽(yù),對我恭恭敬敬,生的貌若天仙,玲瓏剔透,能力卓絕,你呢,你妹呢,你妹恐怕拿出來和我家丫鬟一個水平的! 財(cái)產(chǎn)怎么了,權(quán)利怎么了,好歹也是自家人拿著,總強(qiáng)過被外人捏在手心,買個什么都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某些人! 嘿你還被老婆管呢!我妹從來不管我! 然后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就發(fā)現(xiàn),他們越和薛蟠挑撥,薛蟠臉上就越是驕傲,仿佛與有榮焉,夸的不是寶釵而是他一樣。 眾人:“……” 娘的,這人! 第116章 【116】 眼見著薛蟠油鹽不進(jìn),好賴話不聽,再多居心叵測的人也都安分了。 就像大多數(shù)奪嫡爭位總得推一個皇子出去一樣,除非想改朝換代甚至謀逆造反,不然保一個男人上位是最安全的。 薛蟠都這個德行了,他們也怕自己好不容易推上去的家主反手把薛家賣了,最后也只能自我安慰,要么寶釵嫁出去,到了夫家總不能還把持娘家不放,要么她招贅,最后還是姓薛,想想也就認(rèn)命了。 薛家的事塵埃落定,阮卿唯一需要cao心的就是寶玉的婚事了,他不同于賈珠,大部分有宮里的人cao心,能保持婚事的也就只有她,張氏都得往后排。 阮卿頭發(fā)簡直愁掉了好幾層。 沒做過的時候倒不覺得有什么,真正上手才知道有多繁瑣,這個時代禮儀多,她想規(guī)規(guī)整整不出錯就已經(jīng)極其困難,哪怕有張氏和王熙鳳從旁輔助,阮卿還是熬出了黑眼圈。 婚嫁自古以來都是人生大事,然而比起其他長輩的緊張慎重,當(dāng)事人反而輕松的多。 寶玉打小就習(xí)慣了和黛玉一起,再加上有賈母的默認(rèn),包括他們自己都認(rèn)定了對方會是將來的另一半,十五六歲又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小情侶整天挨挨蹭蹭,空氣里充滿了戀愛的氣息。 忙成狗的阮卿滄桑得甚至想點(diǎn)根煙。 這幾年的盛朝變化很大,最明顯的地方就在于原先女子只能窩在家里,最多就是對著四四方方的天空自娛自樂,入眼可見也就那么點(diǎn)東西,出個門轎子都恨不得密封起來,而如今已經(jīng)可以看到滿大街的女子與姐妹友人攜手出行甚至與男子結(jié)伴,年過二十未婚的雖不多,但也不至于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風(fēng)氣不說完全開明,但也不算閉塞。 酈芷她們沒打算給封建王朝續(xù)命,只保證在封建時代沒過去的時候普通百姓的日子能好過一些,現(xiàn)代社會不需要皇帝,君主立憲也不需要,所以名聲她不在乎,會不會有無辜的人死去她也不在乎,比起勞苦一生的百姓,酈芷更希望多死幾個尸位素餐的貴族。 君主與臣子矛盾尖銳,酈芷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交給太子了,便和阮卿商量好,先讓寶玉成親了她再走。 太子沉穩(wěn)寬厚,溫和卻又不失強(qiáng)硬,是一個很好的過渡,而他的長女昭陽郡主果斷清明,又是一代中興之主。 這樣就足夠了。 寶玉如今已經(jīng)十七八歲,也該到成親的時候了。近來賈母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八十多歲以后,每一年都是老人難過的坎,她們也怕給耽誤了,一刻也沒停地張羅婚事,生怕趕不上。 長輩們有再多的忙碌和糟心事,也不會說給孩子聽,寶玉和黛玉還是一片懵懂的樣子,他們只知道婚約臨近,這段時間都不能見面了,最大的愁緒,也許就只有短時間里不得相見這一條了。 阮卿沒那么多忌諱,成天往林府上跑。賈敏正好在研究黛玉的嫁衣,大戶人家的姑娘,嫁衣多數(shù)由繡娘完成,自己只需要完成最后一步就行。雖說黛玉幾乎樣樣精通,但賈敏總擔(dān)心女兒體弱或者傷了眼睛,所謂慈母之心,大抵如此。 阮卿大咧咧推門進(jìn)去,見此景倒是恍惚了一下,她在賈敏面前拉凳子坐下,托著腮慢吞吞道:“若不是我這身子越發(fā)不利索了,我還當(dāng)成婚的是我們四meimei呢。” 賈敏早就習(xí)慣了她這副德行,頭都沒抬,手中荷包往她身上一扔,嘴里發(fā)愁道:“我總覺得這色彩略艷了些……” 紅色繡金紋,本是大婚標(biāo)配,不過如今沒那么多限制,什么顏色都可,賈敏現(xiàn)在就在發(fā)愁該配什么色。 阮卿道:“你讓黛玉自己研究不就好了,她的大婚,一輩子的事呢。” 賈敏有些敏感愛糾結(jié),說直白點(diǎn)就是擰巴,她悶悶將嫁衣放在一旁,怏怏不樂道:“我就是擔(dān)心……” 其實(shí)也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阮卿從不干預(yù)孩子的事,黛玉和寶玉又是青梅竹馬,榮國府上的每個主子不是看著她長大就是和她一起長大,嫁進(jìn)去絕不至于受委屈,只是婚嫁之事,很多時候也不是委不委屈就能闡述清楚的。 阮卿知道她在擔(dān)憂什么,鄭重了神色,將凳子拉了拉,和她正面對坐,平視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怕什么。放心,黛玉體弱,若非她和寶玉自己想,不然我不會強(qiáng)求她……生育之類的,咱們這樣的人家,有的是下人丫鬟伺候,用不著勞煩孩子。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常來榮國府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