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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宛云怔怔道:“你怎么能說容公子是……不對,男人怎么能和女人一樣!” 阮卿被氣笑了:“怎么不能比,都是人,是男人多條胳膊還是多對翅膀能上天?呂后武帝的成就作為會因為自己是女人而消失嗎?酒囊飯袋會因為自己是男人而多掙一文錢嗎?” 因為種種原因,她一直對竹溪縣主挺有好感,反倒是因為南安王妃對穆婉玲多有防備,可沒想到最后的結(jié)果竟然會是這樣。 穆宛云是封建社會常見的賢妻良母,但又不怎么常見,她并不慕名利,否則一開始也不會想著和安澤明結(jié)親,她只是希望能嫁一個好男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度過余生。 容抉可能是她能抓到的最好的人選了,他有心上人,不管能愛多久,至少短期內(nèi)不會有太多妾室,爭斗也不至于太多,她有足夠的時間站穩(wěn)腳跟,容家家風正,不可能讓靈鳶這種身份的人撫養(yǎng)孩子,因此靈鳶生的越多越好,反正最后基本都是正室夫人的。 安側(cè)妃因為出身不好,一直被人詬病貞潔女德,當年生下女兒后,特地求得穆湞請了宮里出來的嬤嬤教導女兒規(guī)矩體統(tǒng),阮卿當時還覺得她有先見之明,再窮不能窮教育,誰知現(xiàn)實就給了她一個耳光,穆宛云倒是高貴大方,沒有一點風塵氣和奴性,但她思維早就僵硬了,腦子里除了嫁一個好男人沒有別的出路,已經(jīng)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女德標兵”了。 阮卿覺得難過,又覺得悲哀。她不是沒有給過竹溪縣主別的出路,和大公主元春一起做官,或者去書院當老師,到時候立了功,酈芷給封個郡主爵位,賜個郡主府,何愁不能平淡快樂地度過余生? 非要去那些男人府上,和不知道多少女人爭一個丈夫嗎? 穆宛云不說話,阮卿還想再勸,又不知道怎么說,想了想就道:“可你這樣,不怕容抉以后冷落你嗎?你用他的心上人威脅他,不怕……他以后,不尊重你嗎?” 穆宛云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關心,好歹露出了個笑容,淡淡道:“多謝賈二太太關心,這些都無妨。容家講究多子多福,我身子骨弱,生不了那么多,妾室多一點也好,還能打下好名聲,至于容公子……畢竟是男人,也不是沒有通房,能愛一個女人多久?我母妃當年以濺籍出身做了王爺側(cè)妃,哪個女人不羨慕她得寵,可最后還不是被捏在王妃手里揉圓搓扁?只要我哄哄他,等他氣消了,又得到靈鳶后不新鮮了,便會覺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在乎他,有何不可?再說我以后會在后宅和妯娌婆婆打交道,男人的心并不重要,只要我有兒子,他再怎樣也動搖不了我,容家家風正,夫人們都好相處,我日后畢竟是待在后宅,男人如何,并不重要。” 阮卿一口氣堵在心口,一邊覺得可惡好有道理,一邊又忍不住覺得她可悲……何苦呢? 穆宛云放在現(xiàn)代,八成是那種勤勞刻苦一路高升的高材生,可在這里,也只能做個工具了。 阮卿放棄了,垂下眼淡淡道:“那就祝福縣主了,希望日后你能過的幸?!粫蠡??!?/br> 穆宛云點頭道:“多謝。” 盛清竹對這種人一向沒好感,只冷眼看了一眼就回過頭叫阮卿和元春一起去結(jié)案了,元春一向不愛插手別人私事,只當沒聽見剛剛的話,扭頭也跟著走了,阮卿就更不必提。 個人選擇罷了。 三個人都很快離開,只留穆宛云在院子里倔強地抬著頭。 她不斷告訴自己,我沒錯,我沒錯,阮卿和穆婉玲才是錯了,阮卿已經(jīng)在賈家站穩(wěn)腳跟,三個親生子女,姨娘被打壓的不敢吭氣,連兩個庶女也只認她一個,沒有庶子,日后還不是她當家做主?阮卿有底氣,穆宛云沒有,她是庶女,一直不得喜歡,年齡又大了,再沒別的選擇了。 何況哪個男人不納妾,百姓家里多了幾斤米幾兩銀子還想去換個女人回來呢,一個風塵女所出的丫頭又算什么,只要男人有能力有作為,正妻和嫡長子地位穩(wěn)固,底下女人再張狂,百年之后也沒有入族譜和丈夫合葬的資格,她才會是唯一的妻子! 穆婉玲鬧的容家臉上不好看,難道就應該了么?瘋瘋癲癲,嫉妒不賢,哪像個女人的樣子!怕是日后要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本來就沒了爵位,家里處境也尷尬,她這樣,以后還有哪個男人敢娶她? 穆宛云這樣安慰自己,總算平靜了下來,但不知為何,淚珠總是止不住地落下來。 第77章 【77】 本來一個案子鬧成了這個地步,幾人圍坐在一起的時候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這種事想起來雖然尷尬,但其中的問題是不可忽視的,比如說,靈鳶是怎么被穆宛云抓去的?她的丫鬟,怎么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被扔在官府門口,如果穆宛云只是想逼婚,何必驚動官府?要知道,青樓出命案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新人年年換舊人,難道真的就是青樓畢業(yè)率高到這個地步,凡是賣身的女子,都能賺到足夠的錢贖身出去獨自生活? 能信這個說辭那可真是哄堂大笑了。 私生活混亂本就容易得病,女子的生理構(gòu)造畢竟和男子不同,再加上常年的勞累,壓抑等等問題,可能就算運氣好沒有遇到有特殊愛好的客人,最多也不過活到三十多一點,倒霉一些的二十歲都是極限了,來來去去那么多人,真就沒有人懷疑一下,這些人去哪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