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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應聲而上,一腳踹開門,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吳茗拉著兩個孩子緩緩走進去,一一細數(shù)道:“這三個,穢亂學堂,拖出去打三十板,退學處理,女孩子送去給太太們安置;這兩個,十大板;這五個,二十板;還有這六個……” 她一邊說就有侍衛(wèi)小廝上去拉人了,頓時哭喊聲吵作一片,吳茗臉色冷漠,道:“不許留情,打死了我負責?!?/br> 須發(fā)皆白的先生顫顫巍巍地跪著不敢吭聲,賈珠和賈璉都緊緊貼在吳茗身邊瑟瑟發(fā)抖,兩個孩子最大的才七歲,會害怕很正常。吳茗摸摸他們的頭,道:“你們享受著其他孩子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資源,僅僅只是讀個書就有多辛苦了?若是沒天賦實在讀不下去,祖父可以替你們找其他出路,但若是一心只想嬉戲玩樂,不如早死了干凈,免得哪天犯下罪行牽連家族?!?/br> 兩個孩子聽著慘叫聲,看到少年們掙扎時不小心碰傷留下的血跡,白著臉嘴唇顫抖。 賈珠從小被阮卿帶著野大,膽子比張氏嬌養(yǎng)大的賈璉大一點,咽了咽口水,彎腰對吳茗行了個禮:“孫兒明白?!?/br> 賈璉人也機靈,很快反應過來,跟在他后面行了個禮。兩個孩子手臂都在抖,吳茗也不打算再讓他們看下去,叫幾個小廝把孩子和剛剛那個丫頭送去了后院,然后自己坐在庭院里看著下人行刑。 鮮血已經(jīng)流了一地,挨完板子的幾個少年已經(jīng)被抬出去了,還有幾個罪行重的沒打完,現(xiàn)在已經(jīng)暈過去了。 吳茗道:“潑水,讓他醒著受刑,再不醒就潑鹽水?!?/br> 她是真的氣急了,這些孩子多數(shù)都是賈家旁支,不說像賈蓉賈璉賈珠一樣享受潑天富貴,但也是衣食無憂,她去邊疆打仗的幾年,眼見著多少窮苦百姓,別說富貴了,吃飯都困難,遇到災荒的有些人為了活下去,啃樹皮都是相對能充饑好消化的食物了。 她一看到這些紈绔子弟的賤德行,就想起她剛到邊疆小城的時候,正好遇到幾個小官家的“貴公子”強搶民女,女孩子衣衫盡亂,上衣被脫了大半,那民女的父親頭都嗑破了,血流了一地,愣是沒能讓那幾個小畜生有一點心軟,她后來去查,查出十幾起這樣的案子,成功了就說自愿,不成功就說賤民冒犯朝廷官員,隨便扣個罪名弄死。 她就是殺了那幾個畜生,宰了他們助紂為虐的父母,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能回來嗎? 賈家的子孫們,要是在她的約束下還有膽子做這種欺男霸女的事,她就先替酈芷弄死了這群畜生,免得姐妹還要多寫一個折子,為個垃圾浪費時間。 賈珠兄弟兩個連帶著那個姑娘被送去了后院,張氏去安排孩子梳洗,又吩咐了廚房煮安神湯,阮卿查探那姑娘的意愿,不用說,對一個可能是自愿,面對三個男人正常人都不會是自愿,阮卿讓人把她先安頓下,過段時間送去莊子上干活,好歹能活下去。 她們也聽了吳茗收拾幾個崽子的事,賈母和張氏還有些擔憂,阮卿就已經(jīng)興致勃勃的在想怎么和他們過來討公道的長輩對線了。 只是賈家的族人還沒來得及到賈母和張氏阮卿這來哭訴,王家那邊就突然傳來噩耗。 王家的嫡二子,阮卿這具身體的二哥,前幾天因病去世,死在任上了。 這位王家子做官不大,任上幾年無功無過,去世也是正常病逝,她們本不該在意,但有件事很重要—— 他婚后十幾年同妻子感情不錯,并無妾室庶子,膝下到現(xiàn)在也僅有一女,從小充作男兒教養(yǎng),名喚王熙鳳,年六歲。 收到信后的阮卿忍不住看了一眼正端坐在案上,看著受了驚嚇一連幾天都有些萎靡不振、正瞇著眼昏昏欲睡的賈璉,心情復雜。 第26章 【26】 嫡出二爺去世,王府很是震蕩了一番。 王大夫人本就漸漸衰老,身體大不如前了,聞訊竟是直接哭暈了過去。阮卿和張氏匆匆趕到,和王子騰的妻子一起幫著cao持了葬禮。 阮卿對自家二哥這個女兒還是有印象的,雖然主要是因為王熙鳳,但也有二哥夫妻恩愛,五六年未生育也頂著母親的壓力不納妾的緣故,那時王大夫人過來抱遠,她對這個有責任心不納妾的二哥頗有好感,還幫著說了幾句好話。 好在王子騰的妻子生了兒子,王大夫人也就漸漸不在意了,可說是不在意,嫡親的孫女哪能不疼愛的,尤其是王家這代孩子少,女兒更少,王熙鳳是嫡長孫女。 小姑娘是和父母的靈柩一起回來的,聽到消息的時候阮卿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后來反復確認才知道,王二奶奶因為丈夫去世,悲痛之下懸梁殉情了。 阮卿:“……” 女兒是精明利落殺伐果斷的女強人,母親卻是柔弱癡情的菟絲花,這對比…… 不過想來也正常,通常不出意外的話,母親強勢女兒就會軟弱些,母親軟弱女兒則會強勢一些,聽王大夫人說,這姑娘像父親。 阮卿看著靈堂正中跪著的挺直堅韌的背影,遲疑了一下,問張氏道:“她今天還是什么都沒吃嗎?” 張氏嘆了口氣,低聲道:“沒呢,這姑娘要強,哭都不在旁人面前哭,死活硬撐著,可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哪能不吃飯。” 阮卿撓了撓頭,有點發(fā)愁。賈珠和賈元春都早慧,最難熬的嬰兒時期有奶娘帶著,長大了以后有時候比她還成熟些,她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