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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轉(zhuǎn),喜鵲本來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因此想也不想就磕頭道:“愿為太太差遣。” 阮卿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愿意做這個姨娘嗎?” 喜鵲一怔,神色堅定起來,再次磕頭道:“愿意。” 吳茗依舊帶兵在外面打仗,但偶爾也會抽出時間過來看看,她正巧看到,發(fā)了消息問道:“賈政要納妾?需不需要我?guī)湍悖俊?/br> 阮卿搖搖頭,“不用?!?/br> 她確實是從沒懷疑過喜鵲的忠心,從小就被當(dāng)奴才培養(yǎng)的人,就算有自己的小心思也絕不會是背叛。 喜鵲的圓滑世故和精明勢利倒更像是王夫人的體現(xiàn),王夫人不怎么喜歡林黛玉,她就暗搓搓給對方難堪,王夫人貪財,她就替她貪財,這倒更像是張氏說的,主母不要臟自己的手,交給下人就行。 對喜鵲來說,她更了解從小一起長大的王夫人,對半路過來的阮卿一直抱著疑惑且試探的態(tài)度,起初還以為是婚后改了性子,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怎么變。 以王夫人的性格,對和自己沒有利益沖突的人一直都很好,甚至對條件不好的庶出meimei也是笑臉相待,對賈政的庶子女,相信只要聽話她也不會容不下,但一旦有了利益沖突,她就會比惡鬼還可怕。 這一場下來,阮卿差點沒虛脫了,她心里悶的難受,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屈服于現(xiàn)實主動給男人納妾,成為了那個壓迫者。 越想越看賈政不順眼,吳茗不在,她只能找賈母,明里暗里內(nèi)涵了賈政好幾次,賈母心知肚明,但以為她是因為納妾的事窩火,也幫著訓(xùn)斥了賈政幾句,卻沒有當(dāng)回事。 阮卿:“……” 感覺自己更窩火了怎么辦。 第22章 【22】 阮卿要多給賈政納一個喜鵲,他雖然詫異,但也沒有拒絕,在他心里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但在前幾天才新鮮出爐的石姨娘眼里就是對自己的打壓不滿。 她心里委屈得很,她雖然仗著和賈政青梅竹馬不是很看得起這個正房夫人,但就是給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和阮卿作對,自古以來正房夫人對妾都是絕對壓制,就算男人糊涂,也還有寵妾滅妻這項罪名呢。 她自認(rèn)一直以來都恭恭敬敬,哪知道會被這么打壓,心里委屈的很,又不敢朝阮卿發(fā),于是喜鵲就成了她的首要泄火對象。 喜鵲原姓沈,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沈姨娘,石榴進(jìn)門依舊開口就道:“喜鵲。” 沈姨娘淡淡地抬頭看她一眼,并沒有搭話。這樣近似于輕視的態(tài)度讓石榴更加憋氣,皮笑rou不笑道:“如今我們也是姐妹了,自然該好好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才對。” 沈姨娘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嗤笑一聲,搖搖頭道:“這可不必。論身份,我從來都是伺候太太的,而你卻是打小伺候二爺,如今也該各司其職,守好本分。” 石榴扯了扯唇角,沈姨娘確實懶得再與她扯犢子,直接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什么,但我也沒法。我實話告訴你吧,太太本來是想扶你為妾的,她看重我們四個,本想問過我們的意見,奈何……” 她頓了頓,眼神突然微微一沉,臉上卻是笑了起來,道:“二爺先是借你訓(xùn)斥太太,又是親自去向老太太求情,太太怕你生事,一直壓著想看你有沒有改進(jìn),直到老太太說情才無奈之下答應(yīng),你卻來怪我和太太?可真是好笑?!?/br> 她這話半真半假,卻將所有矛頭都對向了賈政。和阮卿朝夕相處三四年,她也能大概看出來阮卿對賈政并沒有多少好感,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家小姐婚前明明很期待這個據(jù)說清正端方的君子,婚后反而不稀罕了,但這不妨礙她順著阮卿的意思做。 一邊放出精神力偷窺的阮卿簡直要給她鼓個掌,誰會不喜歡不用說就能看懂自己意思并實行的下屬呢,也怪不得王夫人后來最重用她。 石榴被打擊的不輕。她雖然輕狂,但不是沒有腦子,賈家的男人不管女色方面什么德行,對正妻都是尊重的,她從小看著庶長女的姨娘張狂,在府里風(fēng)光無限,最后還不是被送去了莊子上? 雖說沒有哪個正妻會喜歡妾室,但只要不被惦記上,還是能有好日子過的,賈母把二姑娘生母和其他有名分的姨娘送去的是多繁華多富庶的莊子,就把庶長女的姨娘送去了多清冷荒涼的莊子,美其名曰清修,這么明顯的區(qū)別待遇,曾經(jīng)寵愛她的賈代善卻一聲不吭,可見寵愛是不靠譜的,信男人的甜言蜜語,才是豬都能上樹。 而且賈政根本就沒有過甜言蜜語! 她還是靠著從小到大的情分哄到賈政心軟的,但實際賈政更喜歡的是前頭那個和她一起成為通房的姑娘,她個性張揚(yáng),賈政壓根就不喜歡這種性格。 石榴渾渾噩噩地推門出去,阮卿以為她這下能安分點了吧,誰知道她日想夜想,竟然嚇病了。 阮卿:“……” 阮卿只是想讓她安分點,沒想過讓她病逝,就是輕狂了點,不至于。 她是偷懶,希望后院清靜點,沒想到會造成這種后果。府醫(yī)說是心病,阮卿遲疑了一下,就帶人去了石榴的房子。 她住的院子離賈政近,當(dāng)時阮卿想的是這倆看著像真愛,不如成全了,誰知道石榴病了之后賈政只問了一句就沒管了。 石榴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她病后連賈政都沒過來看一眼,大夫都是阮卿請來的,她半靠在床上,眼淚汪汪:“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