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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低下頭,心里有些感慨,但還是說:“三meimei如今回來,可要多住幾日才好呢?!?/br> 賈冬低頭抿著唇笑:“不啦,府上離不開人,就不叨擾了。” 嫡母和庶女是天敵,就算她和賈母關(guān)系還過得去,也難免摩擦。她給賈母添過堵,賈母也給她使過絆子,如今她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了,也該讓賈母享享清福,少見幾次庶女好了。 賈冬道:“不過,在京城的這段時間里,我會常來看看你和珠兒的?!?/br> 酈芷要遏制世家,安國公的庶長子怕是沒那么容易再外放出去了,阮卿想著這些,倒也不說穿,道:“那我就隨時恭候大駕了?!?/br> …… 滿月宴上來的人不少,好容易抽出空來,賈敬關(guān)上書房門,命下人都出去,這才皺著眉輕聲問道:“叔父,之前你……” 吳茗一直冷眼看著他動作,聞言慢條斯理地道:“你認(rèn)為我是什么目的?” 賈敬畢竟也是在朝堂上混了那么多年的,政治敏感度不低,很快就從下人們的罪名和近來發(fā)生的事結(jié)合在一起,猜測道:“陛下……這么快就對世家不滿了嗎?” 先帝也削弱過世家,不過一是因為他們確實勢大,皇帝不好輕舉妄動,二就是因為先帝命不長,現(xiàn)在的皇帝登基時也就是孩子。 他們以為皇帝至少可以容忍自家到他們找到出路,可是這么快的嗎? 吳茗按了按眉心,對著面露頹敗之色的賈敬有些無奈,怪不得這人后來避世去了,想法多少有點消極,她道:“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家里出現(xiàn)亂象,子孫不爭氣,等我們?nèi)チ?,家族遲早會敗落,那個時候陛下甚至不用太費力,就能毀了我們。” 賈敬愣愣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兩位弟弟都是有出息的……” 賈赦略有些軟弱沒主見,賈政迂腐卻用功,總的來說,兩個孩子雖然不說優(yōu)秀,但也比整天招貓逗狗的紈绔子弟強(qiáng)。 吳茗尋思著賈赦現(xiàn)在沒那么荒唐那是因為有張氏這個妻子,一旦沒人管了那就是撒歡的野狗,他雖然接受的是正統(tǒng)繼承人教育,但也只學(xué)了表面,平時撐撐場子還行,真遇到大場面第一個跪的就是他。 賈政倒是一派正經(jīng),有些虛偽但不影響他人確實還算正派,就是讀書做官方面完全沒有天賦,不懂變通,也就那樣了。 反正指望他倆,賈家藥丸。 吳茗不用努力就直接放棄了他們,打算從下一代開始培養(yǎng),她想了想,問道:“賈珍……珍兒現(xiàn)在,也該娶親了吧?!?/br> 賈敬心說這都去年的事了你現(xiàn)在才問嗎,面上倒是一片慈和,他笑道:“年前成的親,臭小子皮的很,他媳婦體弱,不大能管得住他。” 說是管不住都好聽了,賈珍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一天到晚往青樓花巷里鉆,他為了這個沒少頭疼。 吳茗一臉冷漠,她一聽這個名字拳頭就硬了,很想說你要是不管,以后就要麻煩酈芷殺豬了,出于對姐妹工作量的同情,她道:“娶親了,也就該收收心了,你多管著點,少讓他和那些男男女女廝混,像什么樣子。” 她記得賈蓉比賈珠大概小幾歲,有的時候也在想要不要從源頭上扼殺,只是畢竟賈惜春還沒出生,而且現(xiàn)在就宰了賈珍等于斷了寧國府的根,動蕩不會太小,也不知道會不會對氣運造成影響,主角都還沒出生,她不敢冒險。 但是……吳茗面露寒意,道:“讓他給我收心好好和媳婦過日子,要是讓我知道他敢做什么欺男霸女之事,或者和男人廝混亂搞,就別怪我不客氣?!?/br> 在當(dāng)?shù)难劾?,孩子都是自帶美顏濾鏡的。賈敬心里有點不舒服,和稀泥道:“男人嘛,哪個不貪花好色,等有了孩子就收心了?!?/br> 吳茗冷笑:“誰不是這么說的,長大就好了,成親就好了,生了孩子就好了,那你怎么不說等他入土就好了?” 賈敬就沒見過這么咒別人家孩子的,一時勃然大怒:“叔父!” 吳茗毫不在意,冷笑回視,兩人不歡而散。 賈敬雖然是侄子,但他是族長,是主脈,人也硬氣,再沒來找過吳茗。 吳茗也并不在意,她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確實是殺瘋了,沒過多久又揪出一個貪污受賄的賈家子弟宰了,一時間賈家內(nèi)外都炸了,京城里的勛貴表示自己這幾天飯都不想吃凈吃瓜了。 賈家族人暴跳如雷,卻又不敢指著吳茗罵,一個個指桑罵槐的一邊跟吳茗陰陽怪氣,一邊讓夫人去跟賈母和賈敬的夫人哭,今天已經(jīng)是阮卿見到的第三波。 她本來是過來請安順帶看看賈珠的,隔了老遠(yuǎn)就聽到一個陌生的大嗓門道:“老嫂子,你說玫兒也是國公爺和您看著長大的,他一雙兒女如今也才十歲不到,突然就沒了父親……” 賈母聲音溫和淡漠地安撫著,那人得寸進(jìn)尺,嗓門更大了:“唉,我們哪里比得上您老人家有福氣呢,赦大爺年輕有為,以后有國公爺照料著,想必也是前途無量的,只是可憐了我家那不爭氣的老爺,也就這么一根獨苗苗,偏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也只能讓孩子含冤枉死了……” 阮卿聽的心頭火起,她的身體這幾天剛出月子,并不知道吳茗都做了什么,但不妨礙她配合吳茗工作,能讓吳茗揪出來當(dāng)?shù)湫驮琢说?,八成都是最過分的那一批,好家伙哪來的臉來這哭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