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是什么東西被碰倒了的聲音。

    然后室內(nèi)響起了一種熟悉的sao亂聲。

    “哎呀，這是怎么回事——”

    “問我我怎么知道！”

    “中也是不是長高了，誰去開個燈——”

    下一秒鐘，燈亮了起來，站在開關(guān)旁邊的儼然是某個殺手。

    此刻，五雙眼睛一齊注視著從床上坐起來的那個人。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

    “你們……我……”中原中也預(yù)想過的該說的話全都從腦海里消失了，因?yàn)楹湔f出口的話還帶著嗆咳。

    房間里又迅速吵鬧了起來。

    伸過來的手也是冰冷的。

    然而。然而。

    在呼喚幽靈之前是該準(zhǔn)備酒的。他想到，忍住了眼角的熱意。

    第82章

    “里爾克先生, 請問關(guān)于你的戀人，除了她的地址外，還有什么能提供給我們的信息嗎？”中島敦問道。

    里爾克說錢不是問題并不是夸張。他直接包下了飛機(jī)的頭等艙——他甚至想過包機(jī), 只是被偵探們阻止了——風(fēng)險太大。

    “穆霞……”坐在頭等艙座椅上的里爾克看起來臉色比之前來偵探社時好一些, 但那種時不時的恍惚并沒有結(jié)束。

    “她寫詩。”用了一會兒才回到現(xiàn)實(shí)的里爾克回答道，“她即恰到好處，又狂飆離矩。她是一張強(qiáng)力的弓，也是一座威嚴(yán)的塔?！?/br>
    里爾克的回答不比沒回答好上多少，除了體現(xiàn)他的愛意和敬慕外，沒什么有效信息。

    而且他的描述讓中島有些尷尬，這個少年畢竟還沒什么異性的交往經(jīng)歷。

    偵探社剩下的三人倒沒有這個問題。太宰治可謂看遍花叢, 而谷崎潤一郎, 怎么說呢，他有點(diǎn)想他meimei了。至于與謝野晶子, 她完全超越了這個階段, 正在要求空乘給她倒酒。

    “聽上去是個純潔而可畏的女士啊。我有時候也希望能找到握住自己靈魂韁繩的那個人呢?！碧字吴唤由侠餇柨说脑? “但你似乎平時只和她書信交流？”

    對于這種光明正大的套話，里爾克似乎也意識不到。

    或者說，他不在意這些。

    “距離并不是問題。我們都覺得遠(yuǎn)一點(diǎn)對愛更好。書信很正常，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會一起讀書。”里爾克的語氣說明他顯然不覺得這種情況有什么問題。

    這可不是正常的情侶相處方式。但頭等艙剩下的四人沒有一個想去, 或者敢去提醒里爾克這一點(diǎn)的。

    而太宰治甚至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志趣相投嗎？真是令人羨慕。你們也是這么認(rèn)識的嗎？”

    里爾克的臉上呈現(xiàn)出顯而易見的回憶之色。

    過了一會兒, 他的眉頭竟然稍微舒展開來，嘴角也略有向上的弧度。

    “我和穆霞相遇在巴黎。那時候我重病初愈，從住所出來透氣，然后——”里爾克頓了一下, 接著說道, “能看到相似景色的人總是很少的, 只要一眼就足以分辨其中的不同。她在巴黎寫了很多詩?！?/br>
    他的敘述又一次沒有具體細(xì)節(jié)而用別的東西取代了。

    只不過這一次可以明顯聽出來他隱瞞了一部分。

    明明想要偵探社幫忙找人的是里爾克，但隱瞞信息的也是他。

    與此同時，里爾克似乎又很確定偵探社能幫他找到戀人。

    “您一定很想見到茨維塔耶娃小姐?！惫绕闈櫼焕赏蝗粚餇柨苏f道。

    這是他的真心之辭，一想到如果直美生死不明，谷崎潤一郎就覺得里爾克的反應(yīng)也很正常。

    但里爾克似乎被這話勾起了什么回憶，他的眼神又愁郁起來。

    “穆霞說過讓我別等到冬天再來。是我的錯。”他輕聲說道，“如果我早點(diǎn)去找她，也不會出這件事?！?/br>
    他的語氣中帶有一種痛苦的篤定，仿佛他很清楚茨維塔耶娃和葉拉布加發(fā)生了什么似的。

    看到他的臉色，偵探們沒有再提問，只是在心中記下一筆。

    里爾克和偵探們乘坐的飛機(jī)降落在喀山機(jī)場。

    而在進(jìn)入葉拉布加的市區(qū)時偵探們明白了FSB的隱性封鎖是怎么回事。

    凡是外國人都一律嚴(yán)查簽證。旅游的會被‘友好’配備當(dāng)?shù)厝藢?dǎo)游，而工作的會要求登記詳細(xì)信息，而如果試圖前往某些特定地點(diǎn)會被攔下。

    而使用的名義則是最近接到了恐怖主義襲擊的預(yù)告，正在嚴(yán)加管控。

    里爾克明明知道戀人的具體住址卻無法前往的原因正在于此，他并不擅長偽裝和交流，也不具備讓FSB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背景。

    這一次就要相對簡單地多。

    太宰治要求了完全主導(dǎo)權(quán)。他在輕易忽悠完第一輪封鎖到達(dá)第二輪的時候?qū)z查人員給出了車上所有人的‘來意’。

    他一個字沒提里爾克的委托，直說他們都是聽說了‘幽靈’事件來的。

    “來找幽靈的啊?！睓z查人員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用詞，沒有阻攔行程，讓他們直接通過了。

    順利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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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這里是一個幽靈也可以和活人一起生活的小鎮(zhèn)嘍。然后長高了5厘米的中也第一時間還是想召喚我們啊?！?/br>
    鋼琴師、阿呆鳥、公關(guān)官、冷血和外科醫(yī)生看上去和他們死的那天一模一樣。

    就好像他們幾個不是在異國偏僻的小鎮(zhèn)里的幽靈，而是活著的，馬上要去那家‘舊世界’酒吧打臺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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